於是，祝燁琳用手指頭輕輕敲了敲鼻尖，對甘湉說道。
“我問你瞌睡蟲上身沒。”
甘湉搖頭：“還早呢。”
她又像朵台風天裏垂頭喪氣的小花，小聲問祝燁琳。
“你呢？是不是被風刮迷路了？”
祝燁琳悶笑一聲：“嗯，迷路了。”
“迷路了，所以才一路踉踉蹌蹌，摸黑到了這兒。”
樓上的爺爺奶奶耳朵靈，聽到樓下的動靜，一前一後下了樓。
一瞅見祝燁琳站在門口，奶奶急著喊：“阿琳，趕緊上樓來！”
祝燁琳剛想推辭，奶奶已經竄到他身邊，一臉焦急。
“瞧瞧你，淋得跟落湯雞似的，趕緊上樓洗個澡！”
“奶奶，這麽晚了，打擾了。”
“傻孩子，說啥客套話呢。”
奶奶拍了拍祝燁琳的肩膀，催著他上樓。
爺爺邁著步子走近，打算把卷簾門給拉上。
那動作明擺著就是讓祝燁琳繼續待著，沒打算讓他走。
甘湉手裏拎著祝燁琳硬塞給她的那袋子糖，就這樣跟著上了樓。
到了後半夜，那風簡直跟瘋了一樣，唿唿地刮。
閃電和雷聲倒是沒跟著湊熱鬧，就聽見雨點兒劈裏啪啦地砸下來。
整個小區電路都歇菜了，家裏黑漆漆一片。
台風天嘛，想睡個安穩覺？門兒都沒有！
況且甘湉本來就沒啥困意。
朋友圈裏都炸了，全是關於這台風的事兒。
“台風直接撞上來了，這也太嚇人了！”
“家裏停電了！手機電量也就剩個底兒了！”
“這台風也太猛了，沒想到啊！”
“往年夏天，台風都是繞著s市走。這次可好，s市直接中招了。”
“外麵的風聲，跟一群人在那兒鬼哭狼嚎似的。”
要是頭一迴經曆台風，估摸著得嚇得耳朵都捂上，不過甘湉早就見怪不怪了。
客廳裏，爺爺掏出手電筒，照亮了一片。
祝燁琳緊跟著爺爺，生怕老人家磕著碰著。
甘湉也從臥室竄了出來，一塊兒檢查家裏有沒有哪兒漏水。
就算漏水了，也沒法兒馬上搞定，隻能等著風雨停。
奶奶坐在沙發上，笑得合不攏嘴，問甘湉害不害怕。
甘湉擺擺手說不怕，然後趕緊找到一根蠟燭，點上。
那暖洋洋的橙黃色燭光，把客廳照得溫馨極了。
外麵風狂雨驟，裏麵卻是安安靜靜的。
奶奶又瞅瞅祝燁琳，笑道。
“嘿，阿琳穿上老頭子的衣服，還挺有型的嘛！”
甘湉聽了，瞅瞅祝燁琳，他正蹲在陽台上擺弄那些花盆呢。
祝燁琳洗了澡，把濕透的衣服換了。
現在他穿著爺爺的一件大白汗衫，這汗衫爺爺嫌大，一直沒穿過。
可穿在祝燁琳身上，還挺合身。
還記得在沒搬到這個安置小區前，每到台風天，家裏的窗戶哼起了唿唿的小曲，像是在奏著風的樂章。
那時候，小甘湉還是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但台風天對她來說卻是大大的驚喜。
她總是一臉笑嘻嘻地盼著洪水泛濫，因為那樣，等風平浪靜後——
她就能蹬上那雙亮晶晶的雨鞋，蹦躂著去外麵跟水花玩遊戲了。
沒多久，爺爺奶奶就躲進了夢鄉，隻留下甘湉和祝燁琳這兩個小家夥在陽台上堅守陣地。
陽台被玻璃窗戶嚴嚴實實地護著，雨滴們隻能在外麵急得團團轉。
突然，祝燁琳伸出了他那雙修長的手，朝甘湉一勾：“糖糖呢？”
甘湉瞅了瞅他的手心，撇撇嘴：“在房間裏擱著呢。”
她剛才上樓時，隨手就把糖丟在了書桌的角落裏。
“咋不吃呢？”祝燁琳好奇地問。
“不想吃唄。”甘湉聳聳肩。
其實，她口袋裏還藏著一顆糖呢。
她摸了摸口袋，然後把它掏了出來，放到了祝燁琳的手心裏。
祝燁琳卻不買賬，眉毛一挑：“幫我剝開唄。”
“你自己沒長手啊？”甘湉翻了個白眼。
“就是沒有嘛。”祝燁琳耍起了無賴。
甘湉懶得跟他計較，幹脆利落地把糖紙給剝了，遞給了他。
她心裏其實有好多話想對祝燁琳說，但張開嘴，卻不知道該從哪兒開始講起。
昨天的那些事兒，她本以為自己已經消化得差不多了。
但祝燁琳一出現，那些記憶就像被按了迴放鍵一樣，一幕幕又浮現在了眼前。
特別是祝燁琳昨天說的那些話，讓她心裏七上八下的。
當時她隻顧著找避風港了，現在想想，那些話還真有點讓人誤會呢。
還是祝燁琳先開了口，打破了這份尷尬。
“你老偷偷看我幹嘛？是不是想吃掉我啊？”
一句話，讓氣氛瞬間輕鬆了不少。
祝燁琳還是那個愛臭美、愛耍酷的家夥，總能讓她卸下防備。
甘湉鼓起勇氣，對祝燁琳說道。
“昨天……你拿的那封信，能還給我嗎？”
祝燁琳嘴裏含著糖，一臉無辜：“啥信啊？”
甘湉的臉頰瞬間染上了紅暈：“就是你拿的那封嘛！”
“送出去的東西，哪有要迴來的道理？”祝燁琳撇撇嘴。
“不還也沒關係。”甘湉說，“那你把它扔了吧。”
祝燁琳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又來了：“嘿，你求求我呀。”
甘湉一臉正經，沒有絲毫玩笑的意思：“我求你了。”
祝燁琳見她這樣，也收斂起嘻嘻哈哈的神情，正兒八經地瞅著甘湉。
他嘴裏那顆奶糖已經化得差不多了，黏糊糊地粘在下唇上，他線條分明的下巴更顯帥氣。
“你心知肚明，那不是給你的。”
甘湉垂著頭，小聲說：“我不想知道，你也不用說。”
祝燁琳站得比甘湉高些，微微俯視著她。
“甘湉，我昨天在那麽多人麵前說的話，你應該聽得明明白白。”
“我沒聽到。”
“行，那我再重複一遍——”
“甘湉，以後誰要是敢欺負你，我祝燁琳第一個不答應。”
“你給我記住了，你是我的女朋友。”
這家夥怎麽既霸道又無賴呢？簡直不講道理嘛！
祝燁琳這個在甘湉眼裏就是蠻不講理、脾氣暴躁的代名詞，此刻算是完全暴露無遺了。
甘湉緊繃了一天的神經，此刻終於繃不住了。
她眼睛紅紅的，帶著一絲懇求對祝燁琳說道。
“你能不能別再逗我了？我現在真沒心情跟你鬧著玩！”
“你覺得我像在開玩笑嗎？”
祝燁琳往前一步，逼著甘湉和自己對視。
他認真起來的氣勢，讓人不敢小覷。
甘湉不敢看，也不願意看，她扭過頭去。
“看著我。”
祝燁琳的語氣裏帶著一絲笑意，似乎在努力緩和這緊張的氣氛。
“好好說話，我又不會吃了你。”
甘湉實話實說：“我不知道跟你說什麽，你這個人太固執了。”
“那就別說，早點休息。”
甘湉搖搖頭：“祝燁琳，我們之間不可能談戀愛的，我也不可能做你女朋友。”
“給個理由。”
“我們還小，要高考，而且我們互相也不喜歡，這些夠了嗎？”
甘湉的聲音低沉，但條理清晰。
“哦？”祝燁琳突然執著起來。
“那我提前預定了，你做我祝燁琳的女朋友。”
“等你覺得能談戀愛了，我們再正式在一起。”
他垂下眼簾，盯著甘湉，嗓子眼兒裏擠出的聲音帶著點兒磨砂般的低沉。
“甘湉，你咋就這麽篤定，我心裏沒你？”
“我問你瞌睡蟲上身沒。”
甘湉搖頭：“還早呢。”
她又像朵台風天裏垂頭喪氣的小花，小聲問祝燁琳。
“你呢？是不是被風刮迷路了？”
祝燁琳悶笑一聲：“嗯，迷路了。”
“迷路了，所以才一路踉踉蹌蹌，摸黑到了這兒。”
樓上的爺爺奶奶耳朵靈，聽到樓下的動靜，一前一後下了樓。
一瞅見祝燁琳站在門口，奶奶急著喊：“阿琳，趕緊上樓來！”
祝燁琳剛想推辭，奶奶已經竄到他身邊，一臉焦急。
“瞧瞧你，淋得跟落湯雞似的，趕緊上樓洗個澡！”
“奶奶，這麽晚了，打擾了。”
“傻孩子，說啥客套話呢。”
奶奶拍了拍祝燁琳的肩膀，催著他上樓。
爺爺邁著步子走近，打算把卷簾門給拉上。
那動作明擺著就是讓祝燁琳繼續待著，沒打算讓他走。
甘湉手裏拎著祝燁琳硬塞給她的那袋子糖，就這樣跟著上了樓。
到了後半夜，那風簡直跟瘋了一樣，唿唿地刮。
閃電和雷聲倒是沒跟著湊熱鬧，就聽見雨點兒劈裏啪啦地砸下來。
整個小區電路都歇菜了，家裏黑漆漆一片。
台風天嘛，想睡個安穩覺？門兒都沒有！
況且甘湉本來就沒啥困意。
朋友圈裏都炸了，全是關於這台風的事兒。
“台風直接撞上來了，這也太嚇人了！”
“家裏停電了！手機電量也就剩個底兒了！”
“這台風也太猛了，沒想到啊！”
“往年夏天，台風都是繞著s市走。這次可好，s市直接中招了。”
“外麵的風聲，跟一群人在那兒鬼哭狼嚎似的。”
要是頭一迴經曆台風，估摸著得嚇得耳朵都捂上，不過甘湉早就見怪不怪了。
客廳裏，爺爺掏出手電筒，照亮了一片。
祝燁琳緊跟著爺爺，生怕老人家磕著碰著。
甘湉也從臥室竄了出來，一塊兒檢查家裏有沒有哪兒漏水。
就算漏水了，也沒法兒馬上搞定，隻能等著風雨停。
奶奶坐在沙發上，笑得合不攏嘴，問甘湉害不害怕。
甘湉擺擺手說不怕，然後趕緊找到一根蠟燭，點上。
那暖洋洋的橙黃色燭光，把客廳照得溫馨極了。
外麵風狂雨驟，裏麵卻是安安靜靜的。
奶奶又瞅瞅祝燁琳，笑道。
“嘿，阿琳穿上老頭子的衣服，還挺有型的嘛！”
甘湉聽了，瞅瞅祝燁琳，他正蹲在陽台上擺弄那些花盆呢。
祝燁琳洗了澡，把濕透的衣服換了。
現在他穿著爺爺的一件大白汗衫，這汗衫爺爺嫌大，一直沒穿過。
可穿在祝燁琳身上，還挺合身。
還記得在沒搬到這個安置小區前，每到台風天，家裏的窗戶哼起了唿唿的小曲，像是在奏著風的樂章。
那時候，小甘湉還是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但台風天對她來說卻是大大的驚喜。
她總是一臉笑嘻嘻地盼著洪水泛濫，因為那樣，等風平浪靜後——
她就能蹬上那雙亮晶晶的雨鞋，蹦躂著去外麵跟水花玩遊戲了。
沒多久，爺爺奶奶就躲進了夢鄉，隻留下甘湉和祝燁琳這兩個小家夥在陽台上堅守陣地。
陽台被玻璃窗戶嚴嚴實實地護著，雨滴們隻能在外麵急得團團轉。
突然，祝燁琳伸出了他那雙修長的手，朝甘湉一勾：“糖糖呢？”
甘湉瞅了瞅他的手心，撇撇嘴：“在房間裏擱著呢。”
她剛才上樓時，隨手就把糖丟在了書桌的角落裏。
“咋不吃呢？”祝燁琳好奇地問。
“不想吃唄。”甘湉聳聳肩。
其實，她口袋裏還藏著一顆糖呢。
她摸了摸口袋，然後把它掏了出來，放到了祝燁琳的手心裏。
祝燁琳卻不買賬，眉毛一挑：“幫我剝開唄。”
“你自己沒長手啊？”甘湉翻了個白眼。
“就是沒有嘛。”祝燁琳耍起了無賴。
甘湉懶得跟他計較，幹脆利落地把糖紙給剝了，遞給了他。
她心裏其實有好多話想對祝燁琳說，但張開嘴，卻不知道該從哪兒開始講起。
昨天的那些事兒，她本以為自己已經消化得差不多了。
但祝燁琳一出現，那些記憶就像被按了迴放鍵一樣，一幕幕又浮現在了眼前。
特別是祝燁琳昨天說的那些話，讓她心裏七上八下的。
當時她隻顧著找避風港了，現在想想，那些話還真有點讓人誤會呢。
還是祝燁琳先開了口，打破了這份尷尬。
“你老偷偷看我幹嘛？是不是想吃掉我啊？”
一句話，讓氣氛瞬間輕鬆了不少。
祝燁琳還是那個愛臭美、愛耍酷的家夥，總能讓她卸下防備。
甘湉鼓起勇氣，對祝燁琳說道。
“昨天……你拿的那封信，能還給我嗎？”
祝燁琳嘴裏含著糖，一臉無辜：“啥信啊？”
甘湉的臉頰瞬間染上了紅暈：“就是你拿的那封嘛！”
“送出去的東西，哪有要迴來的道理？”祝燁琳撇撇嘴。
“不還也沒關係。”甘湉說，“那你把它扔了吧。”
祝燁琳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又來了：“嘿，你求求我呀。”
甘湉一臉正經，沒有絲毫玩笑的意思：“我求你了。”
祝燁琳見她這樣，也收斂起嘻嘻哈哈的神情，正兒八經地瞅著甘湉。
他嘴裏那顆奶糖已經化得差不多了，黏糊糊地粘在下唇上，他線條分明的下巴更顯帥氣。
“你心知肚明，那不是給你的。”
甘湉垂著頭，小聲說：“我不想知道，你也不用說。”
祝燁琳站得比甘湉高些，微微俯視著她。
“甘湉，我昨天在那麽多人麵前說的話，你應該聽得明明白白。”
“我沒聽到。”
“行，那我再重複一遍——”
“甘湉，以後誰要是敢欺負你，我祝燁琳第一個不答應。”
“你給我記住了，你是我的女朋友。”
這家夥怎麽既霸道又無賴呢？簡直不講道理嘛！
祝燁琳這個在甘湉眼裏就是蠻不講理、脾氣暴躁的代名詞，此刻算是完全暴露無遺了。
甘湉緊繃了一天的神經，此刻終於繃不住了。
她眼睛紅紅的，帶著一絲懇求對祝燁琳說道。
“你能不能別再逗我了？我現在真沒心情跟你鬧著玩！”
“你覺得我像在開玩笑嗎？”
祝燁琳往前一步，逼著甘湉和自己對視。
他認真起來的氣勢，讓人不敢小覷。
甘湉不敢看，也不願意看，她扭過頭去。
“看著我。”
祝燁琳的語氣裏帶著一絲笑意，似乎在努力緩和這緊張的氣氛。
“好好說話，我又不會吃了你。”
甘湉實話實說：“我不知道跟你說什麽，你這個人太固執了。”
“那就別說，早點休息。”
甘湉搖搖頭：“祝燁琳，我們之間不可能談戀愛的，我也不可能做你女朋友。”
“給個理由。”
“我們還小，要高考，而且我們互相也不喜歡，這些夠了嗎？”
甘湉的聲音低沉，但條理清晰。
“哦？”祝燁琳突然執著起來。
“那我提前預定了，你做我祝燁琳的女朋友。”
“等你覺得能談戀愛了，我們再正式在一起。”
他垂下眼簾，盯著甘湉，嗓子眼兒裏擠出的聲音帶著點兒磨砂般的低沉。
“甘湉，你咋就這麽篤定，我心裏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