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火燒過後的圍欄已經不足以遮擋淩汐人的視線,斯林人依舊在大規模的建造圓木,大批的圓木被捆綁在一起,浮在鱗河上,整片圓木如果全部鋪在水麵上,足以覆蓋一大片區域。


    河麵上,還浮著兩艘巨型木舟,不一會一艘木舟啟程了。


    這木舟在鱗河上悠蕩,在南崗鎮法術炮的射程極限處做著試探。


    隻是一艘大了一點的木舟而已,這木舟在鱗河上遊蕩了一圈後,又迴到了羊角鎮。


    “孟迴的中央軍大概明日渡河。”淺芙推算了一下時間。


    “聽說這次是孟將軍親自帶隊,真是看得起墨尋。”柳傑笑了笑。


    次日淩晨,二人起了個大早,睜眼向鱗河望去,整個南崗鎮附近的鱗河區域,已經被圓木覆蓋,大片的圓木覆蓋在河中央,兩艘木舟也停在河中央的位置。


    在河對岸的鱗港港口,共計五萬兵馬正在等待著過河,在聽取了審判庭的建議後,孟迴將十五萬兵馬裁剪到了五萬人,因為巨龍襲擊的影響,剩餘的十萬人依舊紮營在北方,時刻注意著巨魔和深淵的動向。


    雖然有五萬兵馬,但船隻卻隻有五十艘,每艘船最多隻能載兵五百人,孟迴將軍決定分兩批過河。


    今天是個豔陽天,出行前孟迴特地找了個老瞎漢算了一卦,一整天都不會有雨,在一聲號角中,淩汐士兵陸陸續續上了船,因為船隻有限,孟迴並沒有著急上傳,等第二批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浩浩蕩蕩的船隊駛上了鱗河,沒走多久,河上就開始出現大量的圓木,船隻行駛在浮滿圓木的鱗河上,速度銳減,柳正此時正站在最大的一隻船的船板上。


    “水裏是什麽東西?”


    “報告長官,是圓木。”


    “圓木?撈上來一個看看。”因為上次西征慘敗的原因,柳正官降一級,原本隻比孟迴這個總司令小一級的大統領,現在被降職為正統領,雖然身為正統領,但大家都知道,柳正依舊掌握著大統領的實權。


    勤務兵不一會就從水裏撈出了一條圓木,這圓木十分厚重,兩頭卻被豬皮封著,裏麵好像灌滿了水,拿劍刺開豬皮後,黑色的油狀物流了出來,聞著刺鼻的氣味,柳正大喊了“不好。”


    “命令所有船隻遠離水中的浮木!”柳正著急的向侍衛吼著。


    與此同時,在水龍的驅動下,兩條巨大的木舟駛向了淩汐軍的船隊。


    木舟上站滿了手持火箭的弓兵,猛地出現的兩艘巨型木舟讓柳正大喊不妙,船隊開始調轉船頭,準備用側翼上的火炮將兩艘木舟打掉。


    木舟上的弓兵,已經射完了第一輪火箭,滿天飛舞的火箭射到水上的圓木後,立刻形成了一片火海,五十艘船此時幾乎全被不斷蔓延的火海所覆蓋。


    弓兵射完第二輪火箭後,紛紛跳下了木舟,木舟依舊在水龍的推動下,一個勁的往船多的地方行駛。


    就在巨舟馬上要撞上一艘淩汐軍的戰船時,火炮聲響了起來,在一陣火炮聲中,兩艘木舟整個炸裂成了一片火海,看到木舟裏不斷滲出的黑色火油,柳正感覺全身冰冷。


    看著水裏普天蓋地不斷燃燒的圓木,看著周圍幾乎全都被火海覆蓋的戰船,柳正一陣眩暈。


    “快滅火!快滅火!”


    侍衛們正在瘋狂地用水滅火,但火勢卻一個勁的猛漲,這火是無法用水潑滅的。


    與此同時,兩條巨大的水龍從水中翻滾而來,整個蓋在了船隊上,本以為這水龍是神靈顯示的淩汐人悲慘的發現,這黑火在碰到水時,竟然燃燒的更加旺盛起來。


    而這時,一條黑色由黑火油凝聚而成的黑龍再次撲麵而來,在黑龍衝進船隊之後,整個船隊徹底成了一片火海,熊熊大火足足燃燒了三天三夜,這三天三夜,孟迴感覺自己已經死了三迴。


    兩萬五千人,兩萬五千淩汐精銳就這麽沒了,熏人的黑煙足足冒了五天,整個鱗河都被恐怖的黑煙覆蓋著,無數的亡魂摻雜在黑煙之上,此時的南崗鎮也麵臨著同樣的危機。


    晴天大雨,連淺芙都有些搞不懂,莫名其妙的大雨已經下了整整五天,城外陽光明媚,城內卻飄撲大雨,雖然有港口可以快速的排出積水,但積水依舊上漲了足足有二十公分,城牆上因為沒有排水設施,積水更是嚴重,守衛們全部站在沒膝的水裏艱難的看守著崗哨。


    柳傑已經盡量的修築排水設施,但在這種暴雨之下,效率十分低下,更重要的是,法術炮在雨水的侵浸下,已經無法發揮作用,若是強行發動,恐怕還有爆炸的危險,而河麵上的情景,也是讓柳傑徹底的心寒了,這次之後,淩汐軍至少要花三年時間恢複元氣。


    而現在,在解決完河上的敵人後,墨尋的目標肯定是南崗鎮,這大雨已經下了整整五天,沒有任何停下的意思,不用想,這肯定是墨尋的那條水龍在作怪。


    遠處,又一條水龍竄上了南崗鎮的上空,伴隨著巨大的爆破聲響後,暴雨又大了幾分。


    “墨大將軍,我說墨大將軍,在這麽下去,我可要累死了!”老牛喘著粗氣,全身濕透,整個人已經瘦成了肉幹。


    “一千銀徽一條,還差三條你就能從我這拿走四十萬銀徽,牛兄,你知道四十萬銀徽什麽概念嗎?整個東部一年的硬收入也不過二十萬銀徽!”在一條水龍上天後,墨尋緊跟著也甩上去一條水龍。


    “你說的輕鬆,老牛可不像你一樣,老牛連神庭是啥個樣子都沒見過,不行,加錢。”牛大腿整個癱坐在水裏,完全脫力了。


    在河邊也待了快五天的小薇薰,此時手中一條細小的小水龍也跟著上了天,看著自己親徒弟高興地蹦了起來,牛大腿感覺自己虧成了馬。


    又一條水龍上天後,墨尋也坐進了水裏。


    “通知冥九,半個時辰後開始攻城,這淩汐人的法術炮也該啞火了。”守衛剛要跑,又被墨尋喊住了:


    “讓廚子準備烤頭牛。”


    守衛一臉懵懂的看了眼墨尋:“將軍,咱沒準備牛啊。”


    看了眼已經抽幹水的河岸,墨尋指著泥水裏成片的河魚:“都給烤了!”


    這五天,墨尋體內所有的能量都處在高度的饑餓狀態,需要大量的食物供給,小薇薰和老牛也不列外。


    遠處,看著鱗河上空飄起的黑霧,要不是黑火油霧裏有毒,這大片的亡魂足以補足體內能量的空缺了。


    目前,毒霧依舊沒有退散,隻能幹瞪眼了。


    半個時辰後,冥九率領著兩萬鎮守軍兵臨城下,城裏加上淺芙的淩雲鐵騎,一共還有五萬駐城士兵,這五萬淩汐軍堪稱王牌,冥九其實搞不懂為啥要在這個時候攻城。


    再拖個十天半個月,整個南崗鎮估計都會被水衝散,到時候城牆估計都會散架子,或者將黑火油直接灌進去,再來個火燒南崗鎮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明明可以兵不血刃,但冥九不知道為何墨尋會用最笨的法子。


    看到兩萬鎮守軍兵臨城下,柳傑鬆了一口氣,不是火攻也沒有困住南崗鎮,而是選擇了直接進攻,鬆了一口氣後,柳傑又陷入沉思,如果墨尋按照之前火燒鱗河的架勢再來一次火燒南崗鎮,恐怕現在南崗鎮已經變成一座廢墟了。


    冥九並沒有急著進攻,而是站在城牆下大聲喊著讓守城將軍出來談兩句。


    看了淺芙一眼,柳傑踩著水上了城牆,依舊是瓢潑一樣的大雨,但僅一牆之隔的城外卻陽光燦爛。


    “鬼哥讓我來給你捎句話,你們現在可以退出南崗鎮,從鱗河上滾迴淩汐國,我們絕不阻攔,如果不同意,你看我身後。”


    視線穿過暴雨,來到城下這位黑衣將軍身後,成片的小型投石機上,u看書uuknshu 載滿了黑豬皮裹著的圓球,想都不用想,這東西肯定是斯林明勒東部三鎮的特產,黑火油。


    “而且你應該也知道,要不是我們將軍心善,你這南崗鎮早就是一片廢墟了,是保全兵力東山再起,還是拿所有部下的性命來捍衛你們淩汐軍人的驕傲,請城上這位將軍盡快取舍,我們會等半個時辰,如果半個時辰沒有迴應,我們就開始攻城了!”冥九嚷嚷了一遍,怕城牆上的人沒聽到,幹脆做了個豬皮的擴音器,又嚷嚷了一遍。


    嚷嚷完了,冥九一屁股坐在地上,指揮著部下支起了個木炭架子開始烤魚。


    連續吃了五天的烤魚,冥九依舊沒吃夠這個腥味。


    “淺芙將軍,我們該怎麽辦?”柳傑看著淺芙。


    雨還在瘋狂的下著,大多數士兵的腳已經在水裏泡爛了,這時候別說開城門出兵,就是走兩步都困難。


    “走吧,有人在就有希望,這五萬人如果能安然迴到淩汐國,也算大功一件。”此時,淺芙說的倒是事實。


    在兩萬五千淩汐軍被燒成灰燼後,審判庭就下了撤軍的命令,在黑火油麵前,淩汐人再想渡河已經成了妄想。


    “侍衛,把法術核心炸了,組織全員從港口撤退。”下完命令後,柳傑上了城牆。


    “這位將軍,船隻有限,請容我們兩日渡過鱗河。”


    “墨將軍已經細心地準備好了船隻,隻要將軍答應撤兵,船隻馬上送到港口。”冥九笑嘻嘻的吃了口烤魚。


    如果不是大雨還在下,柳傑頭上的怒火都能烤熟雞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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