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薇薰個頭又長高了一點,若非精致的小臉,遠看去,倒更像是個黑小子。


    小薇薰的大狗乖乖的趴在地上,很是本分,白靈則耀武揚威的過去聞聞大狗的屁股蛋。


    一路上小薇薰就沒停下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從幹媽結婚聊到淺芙大姐撤軍,還聊到一個東部貴族的小子跟小薇薰表白,被小薇薰打的他媽都不敢認他。


    墨尋的臉上始終掛著和藹的微笑,看起來神似老萊恩。


    恰逢深藍鎮集市,在深藍堡大門口的這片老戰場,現在成了老農和小商小販的新戰場,甚至還在處於集市中心的草牙子村上新建了一整條街鋪。


    在墨尋下令深藍堡轉為全麵的軍事基地後,集市便被挪出了城,這個小小的舉動,竟然很好的促進了民眾的交流。


    集市外挪後,原本進不了城的深山獵人和一些外鄉遊民,現在也能在集市上出沒了。


    深藍堡裏的夥夫大哥們,也拉著個小推車,在街上挑挑揀揀,為深藍堡的大餐廳批量進貨。


    有時候還能看到穿戴著整齊東部軍製服的十幾人運貨小隊從草牙子村拉些軍糧。


    民眾的主動參與和深藍堡的介入,極大的壯大了草牙子村集市的規模。


    當然草牙子集市大多數的價交易還是以東部三鎮的民眾為主。


    東部民眾大多是些農忙時耕種,農閑時就上山進林狩獵的樸實獵戶,集市上除了軍方,民眾們還是以易物為主。


    我家有點過冬的老狼皮和你換些近秋的新糧。


    你家有老臘肉幹,我拿鹹魚和你換一下子。


    對於民政部下的鼓勵農戶獵戶進行銅幣交易的告示,樸實的東部民眾們還是非常不認可。


    因為在以往,銅幣這種金貴的東西,隻有兒女出嫁時才敢放放血,大多數時候,東部民眾還是過著簡樸的自給自足和以物易物的苦日子,並且心甘於此。


    這倒不是因為懶,而是戰爭在這裏實在是太頻繁了,人們不敢露富。


    小公主薇熏是這集市的常客,也是為數不多甩銅幣付錢的土財主,從老農手裏拽個骨頭棒子喂大狗,順便再甩給老農一個銅幣這種新穎的支付方式,立刻受到了廣大小資和東部貴族小哥們的喜愛。


    順便再瀟灑的喊一句:“不用找了。”


    簡直是紈絝子弟的最愛。


    當然也有吃癟的時候,例如今天。


    當小薇薰瀟灑的在集市上拿起一把鐵匕首,順便扔給眼前賣鐵器的黑臉大叔一個銅幣時,這黑臉大叔竟一隻手將小薇薰整個拎了起來,這大叔明顯是個外鄉人,周圍幾個淳樸的東部老鄉立刻不樂意了,一個長的粗壯的老鄉拿著個鋤頭就過來了。


    這老鄉好像還知道點禮數,用鋤頭指著這粗大漢:


    “爾等竟敢對小公主無禮!光天化日之下,休得張狂。”


    在一旁準備看熱鬧的墨尋一臉黑線,因為巫師大袍子遮著臉,倒也沒人認出尊貴的東部總司令總統領竟然能抽出空參加一下民眾們的集市。


    以東部民眾對墨尋的愛戴,若是知道這麽個露著個綠色榨菜頭,穿著個長衣領巫師大袍子遮著臉,怎麽看都像是個老巫師老神棍的下等鄉民是墨大將軍,估計墨尋想出去都難,不被當珍惜動物展覽一遍,都對不起他墨尋的大名。


    這黑臉大叔明顯沒聽明白,碰上個喜歡聽戲曲的老鄉在東部著實罕見。


    “俺不懂你說的啥玩意,這小女娃娃少了俺錢,俺就想拎起她討個說法。”黑臉大叔絲毫沒有放下小薇薰的跡象。


    “小公主欠你多少,小爺我給了。”不知何時,人群中鑽出一個半大小子,頭戴錦帽,身披紫狼皮,腰別長配劍,腳下青麻鞋。


    這穿著雖比不了斯林明勒的達官顯貴,但在樸實的東部那絕對是正兒八經豪。


    這黑臉大叔掂量了一下手裏銅幣的分量,而後看著這半大小子:


    “三千個我手裏這玩意。”


    人群中立刻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響。


    “爾等何不搶金庫!”喜歡聽戲曲的老鄉不知是氣的還是被價格嚇的,拿著鋤頭的手一陣亂顫。


    人群中看熱鬧的墨尋差點笑出聲,金庫裏全特麽是欠條,墨尋巴不得他去都給搶了。


    半大小子咬了咬牙:


    “我給了,你來四方藥鋪拿錢。”


    被拎在半空的小薇薰向半大小子揚了揚小拳頭,耀武揚威的。


    半大小子立刻不敢說話了。


    “小公子,休要被這斯給騙了,破銅爛鐵妄敢叫天價,此等敗類,爾等去報軍,我在此看著他,哇呀呀呀呀!”這戲要是再跟個敲鑼打鼓的那絕對比斯林明勒大戲院裏的古戲好看千八百倍。


    還沒哇呀呀個夠,老鄉手顫,一個踉蹌不穩跟著鋤頭翻倒在地,好在老鄉身手敏捷,一骨碌爬起來謹慎的看著這黑臉大叔:“潑皮黑斯,竟敢偷襲於我,真乃下賤人兒。”


    “您奶奶個腿,少誣陷人,俺老牛就沒動過。”這黑大漢確實紋絲未動,小薇薰倒也輕鬆自在,笑嘻嘻的掛著蕩秋天,小猴子不知從哪竄了過來,直接從黑大漢背上竄到了頭頂,屁股一撅,就坐在了黑大漢頭上。


    黑大漢順手一抓,直接將小猴子甩到了天邊,看這手勁,確實不小,小猴子眨眼功夫就被甩出了視線。


    巡邏的一個秩序小隊分散開人群站了進來,看到小薇薰被這黑大漢拎著,立刻緊張的抽出武器,將黑大漢團團圍住。


    有個隊長模樣的年輕人向身邊一個戰士吩咐了幾聲,這戰士收起武器,轉身就跑向深藍堡。


    墨尋現在有些驚異於東部軍伍這三個月的變化,要說以前斯林明勒的東部守軍是僅次於蠻莽人的莽夫,恐怕沒人敢反對,但現在,從基層小隊長到高層軍官,再有人敢說東部守軍是群莽夫,墨尋真敢抽他大嘴巴子。


    作為年輕的新人隊長葛銅兵打小的夢想就是當個大將軍,但事與願違,身子骨弱,沒多大力氣一直是葛銅兵的硬傷,但所幸還有個在東部罕見的聰慧腦袋,葛銅兵剛入伍幾個月就被任命為小隊長。


    今天是葛銅兵當上小隊長的第一天,雖然僅僅隻是五個人的小隊長,但葛銅兵已經激動的兩天都沒睡好覺了。


    更沒想到,第一天巡邏竟然就碰到了這麽大的事情,墨總統領的千金小薇薰公主竟然被一黑斯拎在半空,這要是被卡麗丹小姐知道,自己這剛上任的小隊長估計就要被擼杆子了。


    看到小薇薰一臉鎮靜還有點輕鬆自在,葛銅兵鬆了口氣,從來隻有小薇薰公主戲弄別人的份,看來今天也不意外。


    小心起見,葛銅兵還是吩咐同鄉的小兵先迴深藍堡叫人。


    能這麽直愣愣的拎著七八十斤的小薇薰公主,半天都紋絲不動,葛銅兵不覺得自己這幾個人能打得過眼前的黑臉大漢。


    看到黑臉大漢被團團圍住,老鄉又來了興致:


    “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哇呀呀呀,兵哥哥們,快快得(dei)了這不要臉皮的黑斯。”


    墨尋心道:“東部軍政文工團裏還真缺這麽一位能緩解軍士壓力的主。”


    葛銅兵哭笑不得,不是不想動他,是真怕動了打不過,自己這幾個新兵蛋子的身手,他還是清楚地,欺負個地痞流氓還行,真碰上硬茬子,不被打殘就挺好。u看書ww.ukahu.co


    看著這壯漢接近兩米的身高和小山一樣的身形,放在整個東部鎮守軍都實屬罕見,再看看自己這幾個兵,葛銅兵頓覺無力。


    “這位老哥,您看您器宇軒昂的,肯定是個知理的人,我們鎮守軍也不會濫用職權,您先放下這小姑娘,有什麽事咱慢慢聊。”葛銅兵收起了長劍,擺出一副多大點事,誰家還沒個熊孩子的架勢。


    這黑臉老哥聽言,顯然也覺得自己一大老爺們跟一不懂事的小姑娘來脾氣有些不妥,於是鬆手放下了小薇薰。


    落地的小薇薰朝著黑大漢吐了吐舌頭,擺了個鬼臉,一溜煙鑽進人群不見了。


    黑大漢見這鬼精鬼精的小丫頭片子不見了,頓時著急了。


    “那鬼丫頭還沒還俺刀片子。”話落黑大漢已經衝了出來,四處張望尋找小薇薰的蹤跡。


    被黑大漢撞了個人仰馬翻的葛銅兵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吼了一嗓子,五人一起圍捕這黑斯。


    報信的那個小兵這時領著一隊十幾個人從深藍堡門口正趕往現場,遠遠地看到黑大漢一抬手就將一小兵甩出去五六米遠,簡直猶如戰神下凡,頓時有些慫了。


    慫歸慫,一行人向前走的步伐卻始終沒慢下。


    圍觀的群眾已經越來越多,十幾個援兵的加入好像並沒有阻礙黑大漢尋找小薇薰的步伐,介於軍令,鎮守軍的十幾個兵士都沒有亮出武器,赤手空拳的和黑大漢廝打在一起,這場景跟流氓打架毫無區別。


    也不知哪個小兵心忒髒,竟拽掉了黑大漢的褲子,毛茸茸的那玩意立刻閃亮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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