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小光頭抱歉的朝墨尋嘿嘿一笑,伸手抓過一大把紅色的幹葉子,扔了進來。


    而後自言自語:


    “幸好發現得早,要不鱉湯又喝不成了。”


    轉過身又從藥廚裏抓了一把幹辣椒,往門口走,估計是要去給鱉湯填料了。


    墨尋喊了一句:“小禿驢,你別走。”


    小禿驢聽言,一溜煙跑出了屋子。


    墨尋趕忙開始從瓷缸裏往外擇辣椒,這火辣辣的感覺,真的透徹心扉。


    小禿驢剛走不一會,鵝蛋臉女子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片綠的發光的葉子,放進了墨尋的瓷缸裏。


    隨著葉子下水,墨尋頓覺剛才身上火辣辣的疼痛感一下子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特別舒服的清涼。


    “你可以試著運用一下氣息,筋脈應該都恢複好了。”女子的語氣很輕柔。


    墨尋運了一下氣,全身氣息急速的在全身經絡裏運轉,大缸裏的綠色藥水也跟著旋轉起來,遠望去,此時的墨尋如同一尊生鏽的魔像,皮膚上黏著的塊狀草藥正在一片片褪去,露出古銅色精壯的皮膚。


    隨著氣息的運轉,墨尋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如果說之前的體能和體術已經處在了人類的巔峰狀態,那麽現在,他的身體強度已經遠超人類,達到了和巨魔一樣的程度。


    堪比鋼鐵。


    瓷缸自然承受不了墨尋體內氣息的高速運轉,在一絲裂隙出現後,“崩”的一聲,整個裂開了,墨尋的身體呈現了出來。


    古銅色的皮膚,完美的比例,流暢的肌肉線條,隻是頭發綠的刺眼,看來這綠色藥水有染發的功效。


    墨尋滿意的欣賞了一眼自己的身體,現在他有自信能接甄羅兩招了。


    說是涅槃重生倒也不為過,隻不過鳳凰是在火焰裏,而墨尋明顯檔次低了一席,在髒不拉幾的綠水裏。


    旁邊的鵝蛋臉女子也在欣賞著墨尋的身體,隻不過是從醫者的角度,看到墨尋的綠頭發,女子搖了搖頭:“看來藥草還需要改進一些。”


    聽到有人說話,墨尋這時才注意到,屋子裏還是有人的,而且還是個女人。


    “有衣服嗎?”強忍著溜走的衝動,墨尋淡定的看著鵝蛋臉女子。


    “沒有。”鵝蛋臉女子的眼神好像在往自己下身瞅。


    “......”


    “好看嗎?”墨尋看著女子。


    “第一次見,說實話,挺醜的,不知道能不能入藥。”女子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


    墨尋從一旁找了個曬藥網圍在了腰下,這一圍不要緊,火辣辣的熱感立刻傳遍了下身。


    “你拿的,好像是...剛才...曬辣椒的網子。”


    墨尋想罵人,可身下的火熱感立刻爆開了。


    “咦!你下麵怎麽變大了。”女子的表情好像發現了新大陸。


    “......”


    “那是辣腫了,哪裏還有大缸?”墨尋急切的想亂竄。


    “隔壁還有個大缸...不過小神仙正煮著老鱉湯。”女子的目光好像就沒往其它地方挪過。


    “這附近有河嗎?”墨尋已經開始往外竄了。


    “山下就是河。”


    聽到山下有河,墨尋一溜煙跑出了屋,在全速開啟的情況下,隻見一縷綠煙絕塵而去。


    一個猛子下了水,頓時舒服了。


    舒舒服服的洗了個幹淨,猛地墨尋想起來,自己有邪靈戒指,裏麵應該還有些蒙克和法藍大師穿過的衣服。


    意識下潛到邪靈戒指裏,找了半天,終於在一個櫃子裏找到了一件衣服,是一件深黑色巫師長袍。


    看來強如蒙克,衣品也不怎麽高嘛。


    穿上巫師長袍,墨尋迴到了草藥屋的大院,剛進門白靈就發出了親切的呻吟。


    墨尋轉頭一看,這特麽是真把白靈當看門狗了,竟然用麻繩拴著白靈脖子綁在了院子裏。


    白靈咕嚕咕嚕的大狼眼裏流出了清澈的淚珠,表達著自己內心的委屈和坎坷。


    白靈在墨尋的安撫後,不知是發了狼癲瘋還是覺得終於有了靠山,直起身,威風凜凜的進了一間草屋,不一會嘴裏叼著小禿驢出來了。


    狼頭一甩,小禿驢一個翻身落了地。


    “臭狗子,你要造反!”小禿驢爬起身,雙手叉腰,一張稚嫩的小臉很是氣憤。


    白靈乖巧的坐在地上,看著墨尋,怪叫一聲,好像在說:“就是這個人欺負我!”


    墨尋哭笑不得,這白靈的神智現在越來越趨向於人類了,隻不過這個性也不知學的誰,越來越嬌慣了。


    “小禿驢,我問你,那個采藥的大姐呢?”墨尋饒有興趣的看著小光頭。


    “你才小禿驢,老子是藥神山的小神仙,我告訴你,我生氣了,你個被綠水煮的榨菜,竟然對我無禮,看打。”


    小光頭一個翻身滾了過來,伸出白嫩肥胖的小藕爪在墨尋膝蓋上打了一下。


    墨尋沒想到這小家夥還有這麽一出,沒怎麽閃躲,小光頭一巴掌就打上了。


    不痛不癢,像是被棉花團撞了一下,還很舒服。


    “咦?你怎麽不疼?”小光頭用白嫩的小手摸著頭,一副很難理解的樣子。


    墨尋被逗樂了,摸了把小禿驢的光頭:“跟你一起的那個大姐呢?”


    “在熬鱉湯,鱉湯要熟了,可以喝湯了。”一想到鱉湯,小光頭不滿的表情立刻變得喜笑顏開,轉身屁顛屁顛跑進了一間草屋。


    墨尋跟著進了屋,屋子裏彌漫著濃鬱的肉香,屋子正中間放著一口巨大的鑄鐵鍋,足足比墨尋泡澡的瓷缸大了兩倍,鍋裏浮著一頂巨大的鱉蓋,鱉蓋上還有些看不懂的符文。


    那位采藥的女子正在往鑄鐵鍋下放著幹草和木炭。


    “巫醫?”墨尋脫口而出。


    女子迴過頭看了眼墨尋,點了點頭。


    小光頭拿過一個爬梯,架在鑄鐵鍋上,爬了上去,用巨大的竹竿攪動著鍋裏的鱉蓋和其它的食材。


    攪了一會,可能是累了,幹脆赤腳坐在了鍋簷邊上,拿過一個大碗用巨長的鐵勺從鍋裏開始撈肉吃。


    這小娃娃竟然不怕熾火炭烤,赤腳踩在鐵鍋上,吃的不亦樂乎。


    看到墨尋眼中的疑惑,女子開了口:


    “這小童子是個二百多年的人參娃,有金剛之身,水火不懼,風雨不侵。”


    “姑娘你該不會也是個人參娃吧。”墨尋看了眼女子凹凸有致的身材,尋思這至少也得一千年吧。


    “我是藥神山的藥仙姑,至於年齡,這個還是保密的好。”一個自稱藥仙的女巫醫,這世界真是無奇不有。


    說話間,小光頭已經從鐵鍋上爬了下來,雙手捧著一隻足足比他的光頭大了兩倍的大碗,碗裏盛了不少魚肉和大鱉骨。


    甩下一句:“我去喂狗了!”


    小光頭抱著大碗一路打著飽嗝出了屋門。


    看起來,白靈待遇還不錯。


    “你們巫醫都這麽喜歡熬湯?”接過藥仙姑手裏的碗筷,墨尋好奇的問了一句。


    “熬藥留下的湯底,倒了就浪費了,倒不如煮些東西吃。”藥仙姑說的很隨意,墨尋心想這是個過日子的好女人,懂節儉,能持家。


    喝了口湯,很鮮嫩,看了眼大鍋裏巨大的鱉蓋,墨尋收迴了剛才對這女巫醫的評價,這鱉蓋少說也得好幾百了,要是賣掉至少能換斯林明勒半套房。


    鍋裏還放了些新鮮的河魚肉,昏睡了好幾個月沒進食的墨尋一口湯下肚,頓覺餓如冬眠已久的巨蟒,幾個狼吞虎咽,一碗湯肉就下了肚。


    連吃了十好幾碗,終於感覺到有一絲飽了,旁邊的藥仙姑還在細細的挑著魚刺,隻有把魚刺都挑完,她才會一點點的吃些白嫩的魚肉,真是個精致的女巫醫。


    對於生活在北荒的人而言,藥仙姑的日子有些細致的過分了。


    “你是蠻莽人?”墨尋看到了藥仙姑白嫩的脖脛後一塊刺眼的傷疤,問了一句。


    將一整塊挑過刺的白嫩魚肉送進嘴裏仔細的嚼了嚼,u看書.uukanshu.om 藥仙姑點了點頭。


    當矮暮大陸的南方人說出“你是蠻莽人?”這句話時,大多數意思其實是在說“你是不是傻。”


    當然,墨尋此時的意思就是本意。


    “很特別的蠻莽人。”墨尋看著藥仙姑脖頸上的傷疤,有些癡語。


    藥仙姑迴過頭,瞪了墨尋一眼。


    在大多數南方人眼裏,北方的蠻荒人都是些茹毛飲血的怪物,不分男女,大多是一副五大三粗的樣子,可就是這群北方的蠻子在十年前差點毀了斯林明勒。


    一個蠻子並不可怕,上百個蠻子也可以對付,但當成千上萬的蠻子一同出現時,情況就變得十分不妙,這些天生的鬥士,在戰場上無疑是最強悍的戰士。


    好戰,兇猛,狂妄,無畏,在他們的世界裏,隻有戰鬥著的人才是活著的人,而在戰鬥中死去,是最榮耀的勝利。


    見識過蠻莽人大軍的墨尋在心裏深有體會,團結起來的蠻莽人是整個矮暮大陸上最難戰勝的種族,甚至比巨魔都要強上一些。


    “其實我也是個蠻莽人,一個沒有劍疤的蠻莽人。”墨尋靜靜地看著藥仙姑。


    藥仙姑聞言,迴過頭仔細的看著墨尋,把墨尋全身打量了個透徹,然後輕飄飄的說:


    “侏儒嗎?”


    “咳咳。”相比較於蠻莽人動不動就接近兩米的個頭而言,墨尋確實在身材上顯得有些侏儒了,估計蠻莽人十幾歲的小孩都比他高。


    “我母親是蠻莽人。”雖然墨尋沒見過生母,但他確切的知道,他的母親是個蠻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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