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交易
明日方舟：我就是要當白兔子的狗 作者：禦霜甲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兩天之後，夏娜如約而至。大量的收割機和運輸卡車車隊進入絕望穀內，克羅率領的護衛隊也隨夏娜一同來到了絕望穀。
“我覺得，有必要和父親商量一下，在出入絕望穀的位置修建一條陸行艦軌道了。等到未來的絕望穀逐漸發展壯大，運輸量也會越來越大，到那個時候，這樣一條老舊的泥路和尋常的運輸卡車，或許就不能滿足運輸需求了。”
透過車窗玻璃，眺望著遠處迷茫的恐魚群，夏娜向後座的克羅說道。
“夏娜，你這話就太為難將軍了。修建一條陸行艦航道要投入的資金可不在少數，這可不是說建就能建的東西。”克羅輕笑著迴複道。
“哎呀···我當然知道啦，我說的是未來，沒有說馬上就要做啦。”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感慨’有些小愚蠢，夏娜紅著臉，急忙辯解道。
抵達絕望穀，依舊是塔露拉帶人迎接。如果放在平時，塔露拉或許還會拉著夏娜這位新朋友談談天什麽的。但這一次，雙方都很有默契地選擇了工作優先。
收割機開進絕望穀的農田當中收割糧食，極大加速了糧食收割的進度。在眾人的努力下，僅用兩天的時間就將剩餘的農田全部收割幹淨。剩餘的工作，就是清理田地，迴收秸稈，最後補肥了。
此次一同前來的重要人物，不僅僅隻有夏娜和克羅。與他們同行的，還有德雷克的摯友，保羅侯爵。
對於這位烏薩斯勳貴，塔露拉更多的是從德雷克的口中聽到此人的消息。按照德雷克的說法，這位侯爵大人是一位正義感爆棚的烏薩斯肌肉猛男，很不擅長權謀之道。
第一次聽到德雷克這麽形容保羅的時候，塔露拉都不知道從哪裏開始吐槽。
“保羅·契訶夫，你知道嗎，塔露拉。每次當我聽說他是德雷克合作夥伴的時候，我都會有一種想要吐出來的衝動。”
久違的聲音從腦海中響起，塔露拉微微挑眉，她已經很久沒有聽到自己這位養父的低語了。
“怎麽，你這家夥，又要有什麽高談闊論？”
自從絕望穀穩定運作起來之後，塔露拉的心態空前的愉悅起來。而在那以後，她就再沒受過黑蛇那些‘古神低語’的影響了。
放在過去，她一聽科西切說話就會變得煩躁異常，而現在，她甚至有閑情逸致，去挑釁和諷刺這條黑蛇。
然而，就在下一瞬，頭腦中尖銳的刺痛感傳來，讓塔露拉身形搖晃起來。腳下一陣空虛感，隨後跌倒在地，她身旁的護衛連忙上前扶起塔露拉。大家都以為這位領袖是勞累過度了，便扶她到就近的帳篷裏休息。
過了好一會兒，塔露拉才從剛才的劇痛中緩過神來。扶著額頭，輕喘著氣，眼神中再次帶上了濃厚的忌憚。
“不要以為你脫離了我的掌控，塔露拉。給我聽仔細了，從來不是德雷克給你的心理輔導讓你有了可以抵抗我的能力，僅僅是因為我沒有試著去控製你罷了。”
然而，即便在科西切的威脅下，塔露拉的嘴角依然勾起一絲輕蔑的弧度。迴應道：
“嗬，究竟是你不想，還是不敢？你其實是畏懼將軍、先生還有艾麗絲的洞察力。擔心被揪出來，連帶著我一起被消滅掉吧？”
塔露拉可不會信這條老黑蛇真的是出自什麽‘感情’才這麽做的。他必然在畏懼、害怕某些東西。
“哼···”
“總之，如果我是你，我會盡可能遠離保羅那個家夥。德雷克對他的形容沒有錯，你要知道，要不是德雷克成為他的幕僚，為他出謀劃策。早在六年前，弗拉基米爾公爵府，就在他一時衝動的愚昧行徑下滅亡了。”
“公爵？”聽到這裏，塔露拉有些意外，這位保羅先生，不該是一位烏薩斯侯爵嗎？
“嗬···在烏薩斯內，敢於公然挑釁先帝法案的大貴族，這可是頭一個。而這種行為，會麵臨怎樣的後果，應該，不需要我來和你多說···”
因擅自違反包括感染者管製法案在內的律令，而被帝國迫害，剝官削爵麽···
不過，塔露拉總覺得，這事情沒那麽簡單。違反先帝律令，估計隻是那場政治迫害的借口罷了。
她大概能猜到，為何科西切談到了德雷克對保羅侯爵的幫助。估計，如果不是這位政治智慧過人的將軍的協助。保羅侯爵府，早在當年的那場政治迫害中滅亡了吧。
不過，科西切這麽一說，塔露拉倒覺得，自己更有必要和這位保羅侯爵認識認識了。
正如將軍所說的那樣，漫漫長路，自己需要更多的夥伴。
“德雷克對你的啟發並沒有錯。但也正如德雷克所描述的那樣，保羅·契訶夫隻是個滿腦子肌肉和所謂正義感的莽夫。隻曉得空談正義，做事從來不會考慮後果，不懂得計算利益得失。”
“和這樣的人打交道，遲早有一天，你也會被卷入他那可悲的、脫離實際的正義感招致的清算當中。”
科西切的這些話語，直接被塔露拉所無視掉了。保羅·契訶夫，縱然如德雷克所說，不善權謀之道，但這隻是相對其他貴族而言。能成為統領一方的實權貴族，保羅怎麽可能真的隻是個無腦莽夫？
正當塔露拉還在帳篷中緩和剛才頭腦的劇痛，並進行思考的時候。夏娜突然掀開帳篷的簾子，走了進來。塔露拉的神色也從原本的陰翳瞬間轉換為了陽光滿麵，仿佛頭部的劇痛根本不存在一樣。
“剛才聽聞你因勞累過度而昏倒了呢，所以我就來看看，感覺如何？”
來自朋友的問候讓塔露拉感到溫暖，她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事，轉而問其他的一些事情來。
“無礙，隻是老毛病又犯了而已。說來，將軍最近忙於何事？為何不曾見到他的身影？”
“絕望穀的消息終歸是瞞不住的，所以父親也需要應付皇室方麵的征詢。其次，切爾斯基近期的財政赤字比較嚴重，雖然都是為了基礎建設，發展經濟，但這些都是未來才能得到收益的事情。所以，他也急需一些交易訂單來緩解財政壓力。”
“交易？和誰交易呢？而且，切爾斯基現在除了糧食以外，應該沒有什麽可以適合商貿的產出吧？”
塔露拉說的沒錯，當下切爾斯基的各項產出額都並不高，沒有適合用來搞商貿大訂單的產品。
“嗯···具體是什麽樣的交易我也不太清楚呢，隻知道交易的對象，一個是切爾諾伯格，一個是龍門。”夏娜撓了撓頭答道。
聽到龍門的時候，塔露拉微微一怔，嘴巴微微張開，似乎想說些什麽，但還是被她憋了迴去。
她猶猶豫豫的神情，自然是引起了夏娜的疑惑。
“那個···夏娜，能借助將軍的關係，幫我將一些信件送到龍門嗎？”猶豫再三，塔露拉還是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啊···不，算了，不要在意，夏娜，當我什麽都沒說吧。”最終，塔露拉還是搖了搖頭，打消了自己的主意。
自己的身份本就尷尬，而當下自己的情況又比較微妙。她很擔心，自己的那個妹妹在知曉自己的情況後犯什麽衝動。亦或者，是炎或者維多利亞那邊又截獲了相關的信息，給絕望穀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對於塔露拉的隱瞞，夏娜也不便深究。她隻是拍拍塔露拉的肩膀，說道：
“如果需要什麽幫助，直接告訴我就好了。公事歸公事，私下裏，我們也是好友嘛。”
塔露拉無奈地笑了笑，夏娜待她的確是誠意滿滿，她也很享受和夏娜交往的過程。但這種事情···不是說信不信任的問題，而是···真的不好說出來啊。
“罷了，個人私事，不足掛齒。倒是你那邊，我聽說，這次來了個大人物？”塔露拉意有所指地問道。
保羅侯爵實際上在前天就隨夏娜抵達了絕望穀，塔露拉到今天都沒看到這位大人物的蹤影，對方似乎是在刻意隱藏自己的行蹤。但塔露拉還是要硬著頭皮詢問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個機會，和這位烏薩斯侯爵打個照麵，交個朋友。
“啊，你是說保羅叔叔吧。他不是有意隱瞞自己的行蹤，隻是比起結交你們這些感染者高層，他還是更關心新稻種的培育結果。”
“記得我和你提到過，新稻種的研究和培育，並非父親進行的投資，而是保羅叔叔吧？那些稻種的培育人員，其中相當一部分都是保羅叔叔的舊友。所以，這兩天，他都和那幾位叔叔待在一起，討論他們的事情呢。”
“過兩天，父親也會再來一趟，到那個時候，保羅叔叔應該也做完他關注的事情了。然後就會給大家安排會麵的時機啦。”
“我想，你和保羅叔叔應該會很談得來吧。畢竟，保羅叔叔也是烏薩斯境內少數主張安撫而非壓製感染者的貴族。”
自己的小心思被夏娜輕而易舉地窺破，塔露拉也有些不好意思。她也隻能按捺下自己的期待心理。等待著後續的安排。
如夏娜所言，德雷克在三天後如期而至。絕望穀的糧食實在太過重要，且他有進一步開墾農田，擴大耕種麵積的打算。所以，他也需要親自跑一趟，聽一聽那些農業專家的建議，再進行下一步的規劃。
最終，在塔露拉所期待的‘高層會麵’中，她也是如願見到了保羅侯爵。不過，讓她比較意外的是，保羅侯爵居然比她還主動，先找上了她。
“你好，塔露拉小姐，我是保羅·契訶夫，或許你已經不記得了。但在十二年前，海寧威的一次貴族聚會上，我們曾經見過麵。”
“啊···”保羅率先熱絡地搭訕，倒是讓塔露拉有些不知所措了。
十二年前嗎···塔露拉倒不懷疑保羅話語的真實性，隻是···自己關於那個時候的記憶，實在是過於模糊了啊···而且那個時候，自己也是被那個‘養父’強行帶去的這些聚會，宴會之上隻是躲在角落當中自閉，也不可能記住什麽人或事的。
“你現在的狀態，比那個時候看起來要好很多。也恭喜你，終於擺脫了那個魔窟了。”
麵對保羅的關切，塔露拉隻能露出勉強的笑容來。
逃離魔窟這件事···自己可從沒做到過啊···
夏娜、保羅和塔露拉在一旁交流，保羅似乎對絕望穀的現狀很感興趣，向塔露拉進行各式各樣的詢問。而塔露拉也在耐心地給保羅進行相關的解答。
“看得出來，你有意讓塔露拉結識那位侯爵，德雷克。”
“當然，他們都對感染者的事業抱有熱情，我想，他們應該會很有共同話題。”
“倒是你，主動找上門來，是不是又有什麽要求了？”
艾麗絲主動來找德雷克談話，這位嗅覺靈敏的老人一眼就看出艾麗絲有所圖謀。而且，估計不是什麽小的謀劃。
“一筆交易而已，德雷克。看看現在的絕望穀，你不覺得有些單調，缺少一些重要的東西嗎？”
艾麗絲的語氣很慵懶，但德雷克聽著卻有種肉疼的感覺。這個女人，又想從自己這裏敲詐些什麽東西？
“恕難從命，近半年來，切爾斯基的財政赤字已經很嚴重了。查抄來威爾遜的財產雖然數額龐大，但那筆錢總有花光的時候。”
“該怎麽運營切爾斯基，是你的事情，德雷克。我隻是提出交易的內容，到底能不能達成還是看你的意思。況且，我聽聞你近期在和龍門以及切城做一筆大生意。軍火生意帶來的收益可一點都不小，說你沒錢，我可不信。”
聽到艾麗絲的話，站在一旁與克羅交談的愛國者，閃爍著他猩紅的雙眼，看了過來。德雷克眉頭輕瞥，隨後淡淡地說道：
“怎麽，又幹起你的老本行了？不過按照我的眼線，你應該沒有離開過絕望穀才對。”
“哈，這種事情，並不是多難預料吧？切爾諾伯格的物產可比切爾斯基豐富數倍，龍門作為整個泰拉大陸的貿易樞紐之一更是無比富庶。他們能看得上切爾斯基的什麽物產？唯一能看中的東西，也隻有你的武器裝備了，不是麽？”
被艾麗絲這麽一說，德雷克有些語塞，愛國者注視著德雷克，詢問道：“將軍，在向他國，出售軍火？”
向切爾諾伯格兜售軍火，愛國者自然不會在意，畢竟大家都是烏薩斯的一份子，‘互幫互助’也是應該的。
但對於龍門···愛國者就不得不質問德雷克一番了。畢竟龍門可是烏炎邊境線附近，規模最大的城市了。
“嗯···不過是些我軍淘汰下來的裝備，不會對國家安全造成任何影響的。”德雷克擺了擺手說道。
“將軍手下士兵，裝備精良且獨特。這樣的武器裝備，即便是淘汰之物，也稱得上精貴了。淘汰這樣的裝備已經是奢侈之舉，更不應該讓武器裝備，流到被視為潛在威脅的鄰國當中。”
對於德雷克的行徑，愛國者表達了強烈的不滿。
“交易的對象並不是炎國的邊境軍隊，博卓卡斯替。而是龍門的自衛部隊——龍門近衛局。而據我所知，龍門近衛局作為龍門官方的武裝部隊，其戰力和性質更接近於烏薩斯的軍警。所以，即便更換了更好的武器裝備，他們也不會對烏薩斯產生任何威脅。”
“嗯···倒也沒錯，一支警隊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不過，德雷克，也正是因為，龍門近衛局隻是一支警隊的原因。你這筆軍火訂單的數額不會多大，應該也賺不到多少錢吧？”
“我感覺切爾諾伯格給出的訂單才是賺錢的重點。而龍門的這筆交易，應該是為了別的目的？”
聽到艾麗絲的詢問，愛國者意識到自己的顧慮似乎有些多餘。雖然他對於德雷克私自販賣軍火的行為仍有不滿，但他還是準備先聽一聽，艾麗絲和德雷克的討論內容。
“哼···還真是事事都瞞不住你，艾麗絲。”
“你們可還記得，老夫和威爾遜侯爵對抗的時候，想辦法切斷了他遠在龍門的資金鏈的事情麽？”
麵對德雷克的詢問，對德雷克心思早有猜測的艾麗絲是毫無反應，而愛國者則是點了點頭，表示他有在聽德雷克講話。
“換位思考一下，博卓卡斯替。如果你是龍門的執政官，你或許不會對鄰國內部的爭權奪利抱有多大興趣，但這場鬥爭一旦牽扯當了你的城市。且其中一方直接在你的眼皮底下，用金融破壞的手段幹擾了另一方存儲在你城市銀行中的資金，你又會作何反應呢？”
聽到這裏，愛國者也算明悟了幾分。
“所以將軍，出售這一批武器裝備，獲利都在其次，主要目的，其實是一種示好？”
“沒錯···老夫之前，就與你們說過，切爾斯基若想快速地發展經濟，難免要與龍門和切爾諾伯格這兩個國際上都有排名的大城市打交道。”
“尤其是龍門，作為泰拉的貿易樞紐之一，更是能給切爾斯基帶來巨大的潛在利益。所以無論如何，與龍門打好交道，都是切爾斯基發展的一個重要憑依。”
“但是，說到底，老夫之前針對威爾遜侯爵的那一場破壞行動，還是引起了龍門政府的警惕心甚至是敵意的。”
“老夫原先布置在那裏，調查和學習其城市文化的學者們，都因此遭受了無妄之災，人身自由被限製得很厲害。為了緩和龍門官方的敵意，老夫也得想辦法，做點什麽才是。”
“不然，老夫以後在龍門做生意，必然是寸步難行，被當地政府處處穿小鞋。甚至於，等到你們絕望穀的糧食產量龐大到足以出口的時候，也會因為龍門與切爾斯基的緊張關係，失去一個理想的傾銷市場。”
“他們對老夫的提防，不無道理。畢竟切斷資金鏈這種事情，究其本質，依然是一種金融間諜行為，龍門方麵感到壓力是很正常的。更別說過去的幾十年裏，烏薩斯頻發對外戰爭，也算是惡名累累。老夫又是烏薩斯的將領，被人提防，再正常不過了。”
“而這個時候，給他們出售軍火。也是在告訴他們，我沒有破壞龍門秩序的心思，緩和龍門對切爾斯基方麵的提防心理，對我們的未來有不小的幫助。”
愛國沉默片刻，點點頭，算是認可了德雷克的說辭。
這個話題結束後，艾麗絲向愛國者打個手勢，示意他迴避一下。
愛國者走得很幹脆，不過艾麗絲心裏清楚，等到晚上的時候，自己還是需要和這位老‘父親’，好好解釋一下今天發生的事情的。
打發了愛國者，艾麗絲繼續和德雷克談論起她之前提到的交易來。
“所以，你手中的資金肯定還是很充分的。而且，我所提的交易也不需要你付出太多。絕望穀需要一套完整的食品生產加工產業鏈，保證我們自己生產的糧食可以在自己的工廠當中加工成產品，再向外售賣。”
“單純出售稻米之類的未加工農產品，獲取的利潤還是有些太低了。”
“隻有這樣，絕望穀才能獲得一個相對獨立的經濟來源，擁有更牢固的生存保障。我倒不懷疑你背叛我們，德雷克。隻是這裏不是勒迪尼斯，你也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主導一切的一國首腦了。我得給絕望穀留條後路才行。”
“···你這價碼開得可不是一般的高，艾麗絲，我很好奇，你打算拿出什麽東西來進行這場交換呢？”
“獲取到石棺的資料之後，你也算是有了從烏薩斯舊秩序中破局的資本。但也隻是有資本而已，德雷克。我們都知道，即便石棺的能源技術完成了複現，想要把這項技術正式投產，也需要相當漫長的時間。”
“絕望穀等不起，感染者也等不起。更別說，以新能源技術為基石，經營公司、運作資本逐漸掌握政權，也從來不是你最擅長的領域，德雷克。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麽不考慮發揮你，真正的長處呢？”
“比起進軍新能源科技，我倒是覺得，以高新科技為切入點，創立‘商業帝國’的同時，利用你烏薩斯軍將的身份不斷抓取軍權，再掌握國家命脈的方式，才更適合你這個老家夥，不是嗎？”
“反正都是從零開始，選一條自己更擅長的路，總是更好的。”
艾麗絲拋出的思路很大膽，德雷克的眼中，也閃爍著抑製不住的神采。他猛地轉身，手指眼看著要戳中艾麗絲的胸口，卻又被他收了迴來：
“那你能為我，提供怎樣的基石呢？艾麗絲？”
食血人敲了敲自己的頭顱，慵懶輕舒的字符從她的口中溜出，一個不拉地，被德雷克盡數捕捉下來：
“泰拉大陸的科技樹，你來得時間終歸比我要久，做得了解也比我要深刻得多···既然如此，你應該知道，泰拉大陸目前基於源石工藝的電子工業，還是存在許多弊端的——源自於泰拉人對源石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知識體係。”
“你自己也下過訂單，購買過那些精密的源石迴路，也知道那些東西的性能和價格，到底是怎樣的不對等···正巧我近期也對泰拉大陸的物質元素做完了一定的考察。也調研了在電子行業具有相當壟斷權的哥倫比亞。”
“基於以上調查，我認為比起縱使有了石棺樣本，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徹底完成技術複現的菲尼反應堆技術，我們先效仿哥倫比亞，基於沃倫菲爾的技術資料，建立起一個足以壟斷烏薩斯國內市場的電子產業，反而是一條見效更快的道路，不是嗎？”
“要知道，烏薩斯在精密電子儀器上雖然算不上落後，但那是源石電子方麵——成本與沃倫菲爾以及哥倫比亞的技術完全無法相提並論。若是真讓我們搞出來了，至少相對低端一點的民用市場，我們絕對有十成把握吃下去···不是嗎？”
聽聞艾麗絲提到的思路，德雷克怦然心動，這位老人眯起眼睛看向艾麗絲慵懶的雙眼，沉默許久後，慢悠悠地說道：“你這家夥···對我的心思把握得還真是準確···”
“行，你提的交易，我接受了。”
“我覺得，有必要和父親商量一下，在出入絕望穀的位置修建一條陸行艦軌道了。等到未來的絕望穀逐漸發展壯大，運輸量也會越來越大，到那個時候，這樣一條老舊的泥路和尋常的運輸卡車，或許就不能滿足運輸需求了。”
透過車窗玻璃，眺望著遠處迷茫的恐魚群，夏娜向後座的克羅說道。
“夏娜，你這話就太為難將軍了。修建一條陸行艦航道要投入的資金可不在少數，這可不是說建就能建的東西。”克羅輕笑著迴複道。
“哎呀···我當然知道啦，我說的是未來，沒有說馬上就要做啦。”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感慨’有些小愚蠢，夏娜紅著臉，急忙辯解道。
抵達絕望穀，依舊是塔露拉帶人迎接。如果放在平時，塔露拉或許還會拉著夏娜這位新朋友談談天什麽的。但這一次，雙方都很有默契地選擇了工作優先。
收割機開進絕望穀的農田當中收割糧食，極大加速了糧食收割的進度。在眾人的努力下，僅用兩天的時間就將剩餘的農田全部收割幹淨。剩餘的工作，就是清理田地，迴收秸稈，最後補肥了。
此次一同前來的重要人物，不僅僅隻有夏娜和克羅。與他們同行的，還有德雷克的摯友，保羅侯爵。
對於這位烏薩斯勳貴，塔露拉更多的是從德雷克的口中聽到此人的消息。按照德雷克的說法，這位侯爵大人是一位正義感爆棚的烏薩斯肌肉猛男，很不擅長權謀之道。
第一次聽到德雷克這麽形容保羅的時候，塔露拉都不知道從哪裏開始吐槽。
“保羅·契訶夫，你知道嗎，塔露拉。每次當我聽說他是德雷克合作夥伴的時候，我都會有一種想要吐出來的衝動。”
久違的聲音從腦海中響起，塔露拉微微挑眉，她已經很久沒有聽到自己這位養父的低語了。
“怎麽，你這家夥，又要有什麽高談闊論？”
自從絕望穀穩定運作起來之後，塔露拉的心態空前的愉悅起來。而在那以後，她就再沒受過黑蛇那些‘古神低語’的影響了。
放在過去，她一聽科西切說話就會變得煩躁異常，而現在，她甚至有閑情逸致，去挑釁和諷刺這條黑蛇。
然而，就在下一瞬，頭腦中尖銳的刺痛感傳來，讓塔露拉身形搖晃起來。腳下一陣空虛感，隨後跌倒在地，她身旁的護衛連忙上前扶起塔露拉。大家都以為這位領袖是勞累過度了，便扶她到就近的帳篷裏休息。
過了好一會兒，塔露拉才從剛才的劇痛中緩過神來。扶著額頭，輕喘著氣，眼神中再次帶上了濃厚的忌憚。
“不要以為你脫離了我的掌控，塔露拉。給我聽仔細了，從來不是德雷克給你的心理輔導讓你有了可以抵抗我的能力，僅僅是因為我沒有試著去控製你罷了。”
然而，即便在科西切的威脅下，塔露拉的嘴角依然勾起一絲輕蔑的弧度。迴應道：
“嗬，究竟是你不想，還是不敢？你其實是畏懼將軍、先生還有艾麗絲的洞察力。擔心被揪出來，連帶著我一起被消滅掉吧？”
塔露拉可不會信這條老黑蛇真的是出自什麽‘感情’才這麽做的。他必然在畏懼、害怕某些東西。
“哼···”
“總之，如果我是你，我會盡可能遠離保羅那個家夥。德雷克對他的形容沒有錯，你要知道，要不是德雷克成為他的幕僚，為他出謀劃策。早在六年前，弗拉基米爾公爵府，就在他一時衝動的愚昧行徑下滅亡了。”
“公爵？”聽到這裏，塔露拉有些意外，這位保羅先生，不該是一位烏薩斯侯爵嗎？
“嗬···在烏薩斯內，敢於公然挑釁先帝法案的大貴族，這可是頭一個。而這種行為，會麵臨怎樣的後果，應該，不需要我來和你多說···”
因擅自違反包括感染者管製法案在內的律令，而被帝國迫害，剝官削爵麽···
不過，塔露拉總覺得，這事情沒那麽簡單。違反先帝律令，估計隻是那場政治迫害的借口罷了。
她大概能猜到，為何科西切談到了德雷克對保羅侯爵的幫助。估計，如果不是這位政治智慧過人的將軍的協助。保羅侯爵府，早在當年的那場政治迫害中滅亡了吧。
不過，科西切這麽一說，塔露拉倒覺得，自己更有必要和這位保羅侯爵認識認識了。
正如將軍所說的那樣，漫漫長路，自己需要更多的夥伴。
“德雷克對你的啟發並沒有錯。但也正如德雷克所描述的那樣，保羅·契訶夫隻是個滿腦子肌肉和所謂正義感的莽夫。隻曉得空談正義，做事從來不會考慮後果，不懂得計算利益得失。”
“和這樣的人打交道，遲早有一天，你也會被卷入他那可悲的、脫離實際的正義感招致的清算當中。”
科西切的這些話語，直接被塔露拉所無視掉了。保羅·契訶夫，縱然如德雷克所說，不善權謀之道，但這隻是相對其他貴族而言。能成為統領一方的實權貴族，保羅怎麽可能真的隻是個無腦莽夫？
正當塔露拉還在帳篷中緩和剛才頭腦的劇痛，並進行思考的時候。夏娜突然掀開帳篷的簾子，走了進來。塔露拉的神色也從原本的陰翳瞬間轉換為了陽光滿麵，仿佛頭部的劇痛根本不存在一樣。
“剛才聽聞你因勞累過度而昏倒了呢，所以我就來看看，感覺如何？”
來自朋友的問候讓塔露拉感到溫暖，她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事，轉而問其他的一些事情來。
“無礙，隻是老毛病又犯了而已。說來，將軍最近忙於何事？為何不曾見到他的身影？”
“絕望穀的消息終歸是瞞不住的，所以父親也需要應付皇室方麵的征詢。其次，切爾斯基近期的財政赤字比較嚴重，雖然都是為了基礎建設，發展經濟，但這些都是未來才能得到收益的事情。所以，他也急需一些交易訂單來緩解財政壓力。”
“交易？和誰交易呢？而且，切爾斯基現在除了糧食以外，應該沒有什麽可以適合商貿的產出吧？”
塔露拉說的沒錯，當下切爾斯基的各項產出額都並不高，沒有適合用來搞商貿大訂單的產品。
“嗯···具體是什麽樣的交易我也不太清楚呢，隻知道交易的對象，一個是切爾諾伯格，一個是龍門。”夏娜撓了撓頭答道。
聽到龍門的時候，塔露拉微微一怔，嘴巴微微張開，似乎想說些什麽，但還是被她憋了迴去。
她猶猶豫豫的神情，自然是引起了夏娜的疑惑。
“那個···夏娜，能借助將軍的關係，幫我將一些信件送到龍門嗎？”猶豫再三，塔露拉還是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啊···不，算了，不要在意，夏娜，當我什麽都沒說吧。”最終，塔露拉還是搖了搖頭，打消了自己的主意。
自己的身份本就尷尬，而當下自己的情況又比較微妙。她很擔心，自己的那個妹妹在知曉自己的情況後犯什麽衝動。亦或者，是炎或者維多利亞那邊又截獲了相關的信息，給絕望穀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對於塔露拉的隱瞞，夏娜也不便深究。她隻是拍拍塔露拉的肩膀，說道：
“如果需要什麽幫助，直接告訴我就好了。公事歸公事，私下裏，我們也是好友嘛。”
塔露拉無奈地笑了笑，夏娜待她的確是誠意滿滿，她也很享受和夏娜交往的過程。但這種事情···不是說信不信任的問題，而是···真的不好說出來啊。
“罷了，個人私事，不足掛齒。倒是你那邊，我聽說，這次來了個大人物？”塔露拉意有所指地問道。
保羅侯爵實際上在前天就隨夏娜抵達了絕望穀，塔露拉到今天都沒看到這位大人物的蹤影，對方似乎是在刻意隱藏自己的行蹤。但塔露拉還是要硬著頭皮詢問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個機會，和這位烏薩斯侯爵打個照麵，交個朋友。
“啊，你是說保羅叔叔吧。他不是有意隱瞞自己的行蹤，隻是比起結交你們這些感染者高層，他還是更關心新稻種的培育結果。”
“記得我和你提到過，新稻種的研究和培育，並非父親進行的投資，而是保羅叔叔吧？那些稻種的培育人員，其中相當一部分都是保羅叔叔的舊友。所以，這兩天，他都和那幾位叔叔待在一起，討論他們的事情呢。”
“過兩天，父親也會再來一趟，到那個時候，保羅叔叔應該也做完他關注的事情了。然後就會給大家安排會麵的時機啦。”
“我想，你和保羅叔叔應該會很談得來吧。畢竟，保羅叔叔也是烏薩斯境內少數主張安撫而非壓製感染者的貴族。”
自己的小心思被夏娜輕而易舉地窺破，塔露拉也有些不好意思。她也隻能按捺下自己的期待心理。等待著後續的安排。
如夏娜所言，德雷克在三天後如期而至。絕望穀的糧食實在太過重要，且他有進一步開墾農田，擴大耕種麵積的打算。所以，他也需要親自跑一趟，聽一聽那些農業專家的建議，再進行下一步的規劃。
最終，在塔露拉所期待的‘高層會麵’中，她也是如願見到了保羅侯爵。不過，讓她比較意外的是，保羅侯爵居然比她還主動，先找上了她。
“你好，塔露拉小姐，我是保羅·契訶夫，或許你已經不記得了。但在十二年前，海寧威的一次貴族聚會上，我們曾經見過麵。”
“啊···”保羅率先熱絡地搭訕，倒是讓塔露拉有些不知所措了。
十二年前嗎···塔露拉倒不懷疑保羅話語的真實性，隻是···自己關於那個時候的記憶，實在是過於模糊了啊···而且那個時候，自己也是被那個‘養父’強行帶去的這些聚會，宴會之上隻是躲在角落當中自閉，也不可能記住什麽人或事的。
“你現在的狀態，比那個時候看起來要好很多。也恭喜你，終於擺脫了那個魔窟了。”
麵對保羅的關切，塔露拉隻能露出勉強的笑容來。
逃離魔窟這件事···自己可從沒做到過啊···
夏娜、保羅和塔露拉在一旁交流，保羅似乎對絕望穀的現狀很感興趣，向塔露拉進行各式各樣的詢問。而塔露拉也在耐心地給保羅進行相關的解答。
“看得出來，你有意讓塔露拉結識那位侯爵，德雷克。”
“當然，他們都對感染者的事業抱有熱情，我想，他們應該會很有共同話題。”
“倒是你，主動找上門來，是不是又有什麽要求了？”
艾麗絲主動來找德雷克談話，這位嗅覺靈敏的老人一眼就看出艾麗絲有所圖謀。而且，估計不是什麽小的謀劃。
“一筆交易而已，德雷克。看看現在的絕望穀，你不覺得有些單調，缺少一些重要的東西嗎？”
艾麗絲的語氣很慵懶，但德雷克聽著卻有種肉疼的感覺。這個女人，又想從自己這裏敲詐些什麽東西？
“恕難從命，近半年來，切爾斯基的財政赤字已經很嚴重了。查抄來威爾遜的財產雖然數額龐大，但那筆錢總有花光的時候。”
“該怎麽運營切爾斯基，是你的事情，德雷克。我隻是提出交易的內容，到底能不能達成還是看你的意思。況且，我聽聞你近期在和龍門以及切城做一筆大生意。軍火生意帶來的收益可一點都不小，說你沒錢，我可不信。”
聽到艾麗絲的話，站在一旁與克羅交談的愛國者，閃爍著他猩紅的雙眼，看了過來。德雷克眉頭輕瞥，隨後淡淡地說道：
“怎麽，又幹起你的老本行了？不過按照我的眼線，你應該沒有離開過絕望穀才對。”
“哈，這種事情，並不是多難預料吧？切爾諾伯格的物產可比切爾斯基豐富數倍，龍門作為整個泰拉大陸的貿易樞紐之一更是無比富庶。他們能看得上切爾斯基的什麽物產？唯一能看中的東西，也隻有你的武器裝備了，不是麽？”
被艾麗絲這麽一說，德雷克有些語塞，愛國者注視著德雷克，詢問道：“將軍，在向他國，出售軍火？”
向切爾諾伯格兜售軍火，愛國者自然不會在意，畢竟大家都是烏薩斯的一份子，‘互幫互助’也是應該的。
但對於龍門···愛國者就不得不質問德雷克一番了。畢竟龍門可是烏炎邊境線附近，規模最大的城市了。
“嗯···不過是些我軍淘汰下來的裝備，不會對國家安全造成任何影響的。”德雷克擺了擺手說道。
“將軍手下士兵，裝備精良且獨特。這樣的武器裝備，即便是淘汰之物，也稱得上精貴了。淘汰這樣的裝備已經是奢侈之舉，更不應該讓武器裝備，流到被視為潛在威脅的鄰國當中。”
對於德雷克的行徑，愛國者表達了強烈的不滿。
“交易的對象並不是炎國的邊境軍隊，博卓卡斯替。而是龍門的自衛部隊——龍門近衛局。而據我所知，龍門近衛局作為龍門官方的武裝部隊，其戰力和性質更接近於烏薩斯的軍警。所以，即便更換了更好的武器裝備，他們也不會對烏薩斯產生任何威脅。”
“嗯···倒也沒錯，一支警隊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不過，德雷克，也正是因為，龍門近衛局隻是一支警隊的原因。你這筆軍火訂單的數額不會多大，應該也賺不到多少錢吧？”
“我感覺切爾諾伯格給出的訂單才是賺錢的重點。而龍門的這筆交易，應該是為了別的目的？”
聽到艾麗絲的詢問，愛國者意識到自己的顧慮似乎有些多餘。雖然他對於德雷克私自販賣軍火的行為仍有不滿，但他還是準備先聽一聽，艾麗絲和德雷克的討論內容。
“哼···還真是事事都瞞不住你，艾麗絲。”
“你們可還記得，老夫和威爾遜侯爵對抗的時候，想辦法切斷了他遠在龍門的資金鏈的事情麽？”
麵對德雷克的詢問，對德雷克心思早有猜測的艾麗絲是毫無反應，而愛國者則是點了點頭，表示他有在聽德雷克講話。
“換位思考一下，博卓卡斯替。如果你是龍門的執政官，你或許不會對鄰國內部的爭權奪利抱有多大興趣，但這場鬥爭一旦牽扯當了你的城市。且其中一方直接在你的眼皮底下，用金融破壞的手段幹擾了另一方存儲在你城市銀行中的資金，你又會作何反應呢？”
聽到這裏，愛國者也算明悟了幾分。
“所以將軍，出售這一批武器裝備，獲利都在其次，主要目的，其實是一種示好？”
“沒錯···老夫之前，就與你們說過，切爾斯基若想快速地發展經濟，難免要與龍門和切爾諾伯格這兩個國際上都有排名的大城市打交道。”
“尤其是龍門，作為泰拉的貿易樞紐之一，更是能給切爾斯基帶來巨大的潛在利益。所以無論如何，與龍門打好交道，都是切爾斯基發展的一個重要憑依。”
“但是，說到底，老夫之前針對威爾遜侯爵的那一場破壞行動，還是引起了龍門政府的警惕心甚至是敵意的。”
“老夫原先布置在那裏，調查和學習其城市文化的學者們，都因此遭受了無妄之災，人身自由被限製得很厲害。為了緩和龍門官方的敵意，老夫也得想辦法，做點什麽才是。”
“不然，老夫以後在龍門做生意，必然是寸步難行，被當地政府處處穿小鞋。甚至於，等到你們絕望穀的糧食產量龐大到足以出口的時候，也會因為龍門與切爾斯基的緊張關係，失去一個理想的傾銷市場。”
“他們對老夫的提防，不無道理。畢竟切斷資金鏈這種事情，究其本質，依然是一種金融間諜行為，龍門方麵感到壓力是很正常的。更別說過去的幾十年裏，烏薩斯頻發對外戰爭，也算是惡名累累。老夫又是烏薩斯的將領，被人提防，再正常不過了。”
“而這個時候，給他們出售軍火。也是在告訴他們，我沒有破壞龍門秩序的心思，緩和龍門對切爾斯基方麵的提防心理，對我們的未來有不小的幫助。”
愛國沉默片刻，點點頭，算是認可了德雷克的說辭。
這個話題結束後，艾麗絲向愛國者打個手勢，示意他迴避一下。
愛國者走得很幹脆，不過艾麗絲心裏清楚，等到晚上的時候，自己還是需要和這位老‘父親’，好好解釋一下今天發生的事情的。
打發了愛國者，艾麗絲繼續和德雷克談論起她之前提到的交易來。
“所以，你手中的資金肯定還是很充分的。而且，我所提的交易也不需要你付出太多。絕望穀需要一套完整的食品生產加工產業鏈，保證我們自己生產的糧食可以在自己的工廠當中加工成產品，再向外售賣。”
“單純出售稻米之類的未加工農產品，獲取的利潤還是有些太低了。”
“隻有這樣，絕望穀才能獲得一個相對獨立的經濟來源，擁有更牢固的生存保障。我倒不懷疑你背叛我們，德雷克。隻是這裏不是勒迪尼斯，你也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主導一切的一國首腦了。我得給絕望穀留條後路才行。”
“···你這價碼開得可不是一般的高，艾麗絲，我很好奇，你打算拿出什麽東西來進行這場交換呢？”
“獲取到石棺的資料之後，你也算是有了從烏薩斯舊秩序中破局的資本。但也隻是有資本而已，德雷克。我們都知道，即便石棺的能源技術完成了複現，想要把這項技術正式投產，也需要相當漫長的時間。”
“絕望穀等不起，感染者也等不起。更別說，以新能源技術為基石，經營公司、運作資本逐漸掌握政權，也從來不是你最擅長的領域，德雷克。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麽不考慮發揮你，真正的長處呢？”
“比起進軍新能源科技，我倒是覺得，以高新科技為切入點，創立‘商業帝國’的同時，利用你烏薩斯軍將的身份不斷抓取軍權，再掌握國家命脈的方式，才更適合你這個老家夥，不是嗎？”
“反正都是從零開始，選一條自己更擅長的路，總是更好的。”
艾麗絲拋出的思路很大膽，德雷克的眼中，也閃爍著抑製不住的神采。他猛地轉身，手指眼看著要戳中艾麗絲的胸口，卻又被他收了迴來：
“那你能為我，提供怎樣的基石呢？艾麗絲？”
食血人敲了敲自己的頭顱，慵懶輕舒的字符從她的口中溜出，一個不拉地，被德雷克盡數捕捉下來：
“泰拉大陸的科技樹，你來得時間終歸比我要久，做得了解也比我要深刻得多···既然如此，你應該知道，泰拉大陸目前基於源石工藝的電子工業，還是存在許多弊端的——源自於泰拉人對源石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知識體係。”
“你自己也下過訂單，購買過那些精密的源石迴路，也知道那些東西的性能和價格，到底是怎樣的不對等···正巧我近期也對泰拉大陸的物質元素做完了一定的考察。也調研了在電子行業具有相當壟斷權的哥倫比亞。”
“基於以上調查，我認為比起縱使有了石棺樣本，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徹底完成技術複現的菲尼反應堆技術，我們先效仿哥倫比亞，基於沃倫菲爾的技術資料，建立起一個足以壟斷烏薩斯國內市場的電子產業，反而是一條見效更快的道路，不是嗎？”
“要知道，烏薩斯在精密電子儀器上雖然算不上落後，但那是源石電子方麵——成本與沃倫菲爾以及哥倫比亞的技術完全無法相提並論。若是真讓我們搞出來了，至少相對低端一點的民用市場，我們絕對有十成把握吃下去···不是嗎？”
聽聞艾麗絲提到的思路，德雷克怦然心動，這位老人眯起眼睛看向艾麗絲慵懶的雙眼，沉默許久後，慢悠悠地說道：“你這家夥···對我的心思把握得還真是準確···”
“行，你提的交易，我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