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列格與艾麗絲會麵的當天上午,羅曼諾夫生產基地舊址


    愛國者乘坐著汽車,與自己的兩名親信還有德雷克手下的文職人員,一同來到了羅曼諾夫基地舊址。


    現如今,生產基地舊址上的移動城市模塊,和絕望穀的交洽事宜暫時由德雷克的女兒夏娜主事。愛國者剛剛完成了一批感染者流民的收納,他現在需要向羅曼諾夫基地報備登記。協助夏娜等人,完成後續的規劃。


    目前的絕望穀隻是一個村莊,不具備工業生產能力。所以在絕望穀吸納人口,進行擴張的過程中,諸如建材之類的資源,他們是無法自己生產的。愛國者來這裏報備人口,一方麵是德雷克對資料上的要求,另一方麵,也是為了來領取確定數額的建築材料,用來搭建房屋,安置居民。


    “請、請隨我來,博卓卡斯替前輩···”


    在羅曼諾夫工作人員的引領下,愛國者和協助他的文職人員來到了相關的登記部門。那名文職人員與愛國者核實了許多事情之後,便前去相關的部門進行登記了。而愛國者,則在羅曼諾夫的工作人員示意下,在大樓內四處走走,等待結果。


    因為要錄入的人口信息瑣碎且繁雜,所以這個等待的過程,還是相當漫長的。


    愛國者就在這座辦公大樓內,四處遊蕩。他的存在,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此時的愛國者沒有穿著他那身厚重的盔甲。他的盔甲被送到羅曼諾夫的後勤部門進行修理和養護了,還沒到應該去取的時間。盔甲離身,他的體態也沒了臃腫的感覺,穿著一件束身的黑色大衣,反而顯得他的身體修長了許多。


    單論身材的話,此時的愛國者,也算是一名合格的老帥哥了。


    來到休息室,愛國者拿著工作人員給他的杯子,從飲水機中接了一杯熱水。


    接完熱水,他的目光落在了飲水機旁的咖啡機上麵。


    他有印象,自己曾經的同僚,有的就很喜歡喝這種飲品。


    愛國者也曾經品嚐過這種飲品,據說這種飲品在維多利亞和卡西米爾等國家非常受歡迎。不過他個人對咖啡並不怎麽感冒,咖啡的那種所謂醇香,他完全品味不出來,倒是那種有些令人反胃的苦澀,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來這裏倒水的羅曼諾夫員工們似乎也不怎麽喜歡這種飲品。大多數人還是和愛國者一樣,寧可選擇一杯清水。隻有極少數的幾個菲林族的員工,才會去倒上一杯熱騰騰的咖啡。


    走出休息室,通過走廊,愛國者來到了二樓的大廳當中。大廳中來往的工作人員,隻有少數幾個和愛國者相識的人,會去和這位帝國的傳奇人物打個招唿。剩下的人,隻是粗略地瞥了一眼這名形象怪異的薩卡茲感染者後,就匆匆離去了。


    他們的注意力都在自己手頭的工作上麵,沒有人因好奇心而被愛國者吸引,也沒有人對愛國者表現出敵意或是畏懼之意。仿佛愛國者隻是這棟大樓中的一名普通過客。


    看著來往的職工們,突然間,愛國者有種恍若隔世的違和之感。


    “博卓卡斯替前輩!”


    熟悉的唿喊聲響起,愛國者迴頭看去,那名幫助自己進行信息登記的文職人員跑了過來。她跟愛國者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


    “資料的登記工作已經完成了,前輩。現在,夏娜小姐要我···要我來請先生過去,商討並核實絕望穀村落的建材分配問題呢···”


    愛國者點了點頭,跟在這名文職人員的身後,一路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來到一間寬敞的辦公室當中。約有十餘名文職人員在這間辦公室內辦公。而在辦公室中央的位置上,夏娜正手持一份文件,與一名艾拉菲亞人交談,似乎是在交代工作。


    那名文職人員正欲上前,卻被愛國者攔住,示意她不要打斷夏娜現在的對話。


    不過夏娜那邊的對話也沒持續多久。在交代清楚了工作之後,那名艾拉菲亞人,就拿著夏娜手中的那份文件離開了。夏娜將愛國者身邊的那名文職人員打發走後,將愛國者迎接到了她的私人辦公室當中,將一份文件,遞到了愛國者手中。


    “人口管理部門完成了對絕望穀人口資料的登記之後。我便通知統計部門,將絕望穀村鎮擴張所需的建築材料,和棉衣棉被等資源進行了統計和調配。其中各項物資的數額,都已經記錄在先生手中的文件裏了。”


    “不過,很抱歉的是,建築材料的供應,可能會有些麻煩。家父最近剛剛接手切爾斯基,很多地方的建設都要用到建築材料。我們已經向切爾諾伯格下了一筆關於建築材料的訂單,但是這批貨物何時成交,還是一個未知數。所以這批物資當中,建築材料的交付時間可能會有延誤。還希望絕望穀方麵能提前做些額外的布置,以備不時之需。”


    愛國者點點頭,將文件收下,卻沒有閱讀的打算。


    “先生不打算查看一番嗎?”


    “不了,我相信夏娜小姐。”


    要說愛國者對這些物資不上心,那自然是假的。隻是聚落管理一事,他並不怎麽擅長,所以這些物資的數目,到底能否匹配上絕望穀的新人口,他也不甚確定。所以他便不打算在這裏拆開閱讀這份文件,而是打算將它交給塔露拉,由塔露拉去進行核算。


    聽聞此言,夏娜笑了笑,與愛國者,談了些其他的話題。


    “說來,先生可還對尤利婭的工作感到滿意?”


    夏娜這裏提到的尤利婭,就是之前協助愛國者的那名文職人員。


    “很好,她很專業,也十分用心。若非她的幫助,我絕無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完成對流民的招納工作。”愛國者點了點頭,對尤利婭的工作表示了認可。


    “嗬,那就好。未來,她會成為入駐絕望穀的相關工作人員之一。她的性格有些內向,甚至有幾分怯懦,到時候,還望先生能多關照她一些。”


    聽聞此言,愛國者微微一怔,在自己的腦海中,仔細迴想了一番那名略顯木訥的烏薩斯青年,隨後問道:


    “那位尤利婭小姐,亦是感染者?”


    愛國者知道,在德雷克的規劃當中,未來的絕望穀,基本會是一個純粹的感染者聚居地。那能被他分配去那裏的工作人員,恐怕也是感染者吧。


    “是的,尤利婭小姐的家世和我有些相似,卻是比我要不幸一些。好在,她的礦石病感染程度還處在最輕的階段,隻要多加防範,礦石病是不會影響她的健康的。”


    “不過,雖然她年齡比我要大,但性格卻是要軟弱得多。我擔心她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之後,會因為這種軟弱的性格而受人欺負。”


    “那···是否不該···”


    “總得讓尤利婭小姐去曆練一番的。而且,我和尤利婭小姐算是朋友。她和我說過,比起城市當中的混凝土鋼筋,她更喜歡鄉村的那種泥土氣息。我想,讓她去絕望穀工作,應該算是個不錯的選擇。”


    “···好,我與塔露拉,都會對那些文職人員,多加關注的。”


    “那我先替他們謝謝先生了。”


    物資的事情被解決後,愛國者就提前告退了。


    走出辦公大樓,愛國者意外地遇見了德雷克的親衛克羅。


    “下午好啊,前輩。”


    “下午好。”


    克羅向愛國者打過招唿以後,勾搭上愛國者的肩膀,邀請著他,準備去基地內的酒吧裏喝一杯。


    “軍隊當中,應有禁酒之律,如今尚是值崗之時,你又怎能犯此戒律呢?”


    對於克羅的邀請,愛國者倒是不抗拒。不過自加入德雷克麾下之後,德雷克軍隊的軍法,他最近做了不少了解,克羅這時候跑去飲酒,可是不折不扣的違紀行為。


    “哈,這你就不知道了前輩。我明天有個任務,要去龍門辦一件事情,追迴一筆自烏薩斯流出的非法資金。所以,將軍多給了我一天的時間去做準備,也算是給我放假了。”


    “這不,我這邊該準備的事情都已經準備好了。正準備去酒吧,剛好碰上前輩您,便想著請前輩去喝一杯嘛。”


    不知是出於什麽原因,愛國者總覺得克羅對自己實在是過於熱情了些。


    最終,他也沒有拒絕克羅的邀請,與克羅一道,前往了羅曼諾夫內的酒吧。


    而在酒吧內,還意外地碰到了幾名‘熟人’。那兩名跟隨著愛國者一起來到羅曼諾夫的親信,也在此處。


    當他們看到自家大尉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可不是一般的尷尬。


    不過愛國者也沒有計較他們私下飲酒的事情。今天將他們帶來此處,這倆人在這裏本就沒什麽任務要做。所以他們來這裏小酌一杯,愛國者也不會多做追究。


    但如果他們敢喝醉,愛國者肯定會讓他們好好長長記性。


    一瓶優質的伏特加,還有大量的啤酒。愛國者與克羅一麵喝,一麵談論著各種各樣的話題。


    其中,自然也包含愛國者他們那個時代,烏薩斯的曆史。


    在克羅的眼中,顯然那是一個更好的時代。各種著名的英雄人物自那個時代誕生,他們在烏薩斯的土地之上,創造了各種膾炙人口的傳奇故事。也在烏薩斯的曆史上,留下了他們濃墨重彩的一筆。


    “更好的時代?”


    然而,麵對克羅的慨歎,愛國者,顯然有不一樣的看法。


    “是何緣由,讓你認為,一個戰火紛飛的混亂年代,比起當下,卻是更好的那一個?”


    愛國者將杯中的啤酒一飲而盡,再自己倒滿一杯,看著克羅,沉聲問道。


    “難道,你亦認為,戰爭,才是烏薩斯之榮耀的起源所在嗎?”


    麵對愛國者的提問,克羅沉默片刻,搖了搖頭,答道:


    “這個問題,將軍也同我說過。他也告訴過我,烏薩斯的榮耀,從來不來源於戰爭,更不源自於暴力。而是源自於過去為烏薩斯之未來,而努力奮戰的先輩們所擁有的無私奉獻精神。”


    聽聞此言,愛國者倒是點了點頭,表示了認可。


    他很想與克羅,好好地聊一聊關於烏薩斯舊日榮光的種種過往。但他最終,還是忍住了自己不吐不快的想法,隻給克羅,留下了幾句屬於自己的定論。


    “先帝時期,從來不是什麽更好的時代。新帝之功績,亦不如你等所想的那般不堪。”


    “新帝他,總歸是將更好的生活,賦予了烏薩斯的大多數人。你們這些年輕人,反倒是‘厭倦’所謂安逸,才會覺得,那個戰火紛飛,孕育更多所謂‘英雄’的時代,乃是更好的時代。”


    然而,麵對愛國者的言語,克羅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


    “您錯了,前輩。”


    “對於大部分烏薩斯人而言,如今更好的生活環境,並非新帝賦予我們的。而是源自於你們老一輩人所奉獻的鮮血,源自於泰拉大陸生產力的發展,源自於烏薩斯人民的勤勞與付出。這份功勞,永遠都不該被單獨授予新帝一人。”


    “哼,但你亦不能否認,若非新帝一力抗衡那些舊貴族的好戰之心。如今烏薩斯的局勢,可不會如此安穩。”


    “這份和平,來之不易,你等小輩,應當珍惜。”


    愛國者舉起手中的酒杯,再將杯中的啤酒一飲而盡。隨後他將酒杯放在桌子上,與克羅道謝,便與他告別了。


    “說來,前輩,我此次前往龍門執行任務,需不需要我為您的那些孩子們,從龍門帶一些禮物迴來?”


    “龍門可是一個相當繁華的城市,有著許多在雅爾茨買不到的珍稀貨物哦。”


    聽聞此言,愛國者的心思活絡了起來。克羅的意見的確讓他感到心動,他也想給霜星、給雪怪小隊,還有感染者聚落的那些孩子們,弄一些禮物過去。


    但細想一番,愛國者卻尷尬地發現,不論是霜星,還是那些雪怪小隊的孩子們。他們到底渴望獲得怎樣的禮物,作為父親的他,卻是一概不知。


    加上他現在才剛剛投入德雷克麾下,首筆‘軍餉’尚未到手。他也沒有那個金錢去購買禮物,將其贈送給那些孩子們。


    “閣下的好意,在下心領了。”愛國者向克羅拱了拱手,轉身離去。而克羅也隻是無奈地歎了口氣,收拾好桌上的酒具,向酒吧老板付過錢後,搖搖晃晃地離開了這所酒吧。


    此時天色已晚,愛國者準備迴到自己在羅曼諾夫的營地當中。


    作為絕望穀的感染者軍隊領袖,愛國者又常常來往於絕望穀與羅曼諾夫生產基地之間。加上羅曼諾夫的守軍轉移出去後也空下了許多房屋。所以德雷克給愛國者和他的部下在羅曼諾夫單獨分配了一片營地,供他們駐紮。


    迴營的路上,愛國者又碰到了一位熟人——內衛烏勒爾,以及之前那位朝著自己吹胡子瞪眼的醫師,老奧列格。


    “晚上好,前輩,您喝酒了?”烏勒爾倒是先愛國者一步,和他打了招唿。


    “晚上好,烏勒爾。”


    此時,愛國者的目光落在了奧列格的身上。他仔細打量了奧列格一番,努力嚐試著從自己的記憶之海中,尋找奧列格的形象。但他思慮半天,卻也沒有想出個結果。


    “怎麽,盯著老夫看,是老夫的臉上有什麽花麽?博卓卡斯替?”被愛國者盯著看,奧列格也不惱火,反而是‘微笑’著向愛國者詢問道。


    “沒有,隻是迴想起那日爭執,我以為閣下應是吾之舊識。然我仔細思慮一番,卻沒有在記憶中,找到閣下的任何身影。”


    “我們不是舊識,博卓卡斯替,你不認識老夫,才是正常的。”奧列格捏著自己的下巴,笑著說道。


    聽奧列格這麽說,博卓卡斯替反而多了幾分疑惑。既然不是舊識,這個醫師老者當日為何敢對自己大唿小叫呢?


    愛國者並非易怒之人,更不會計較奧列格那種失禮的舉動。隻是作為戰力超絕的純血溫迪戈,他已經習慣了他人對自己的畏懼與忌憚。所以當有奧列格這種違反常態的個體出現時,也會讓愛國者感到奇怪。


    所以,愛國者對奧列格的身份,也多了幾分好奇。


    “原來如此,難道閣下,來自將軍的故鄉,是勒迪尼斯帝國的故人嗎?”


    奧列格與德雷克和艾麗絲一樣,其外表沒有任何種族特征。縱然奧列格表現出的生命氣息與德雷克和艾麗絲有不小的差異,愛國者還是下意識地,以為奧列格與艾麗絲一樣,都曾是德雷克的故人。


    “並非如此,老夫是一名阿戈爾人。”奧列格搖了搖頭,笑著說道。


    “阿戈爾人?我見過的阿戈爾人也不在少數,我很確認,閣下身上的氣息,和尋常的阿戈爾人,有很大的不同···”


    “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吧,博卓卡斯替,就像你們薩卡茲一族之中,存在著溫迪戈、食腐者這樣的獨特個體一樣。我們阿戈爾人當中,有我這樣的異類,也很正常,不是嗎?”


    “行了,我還有事,就不陪你們說了。以後有機會的話,再做閑談吧。”


    敷衍了愛國者一句,奧列格匆匆離開了這裏。他本來就是在前往醫院的路上意外碰到了烏勒爾和愛國者,才和他們廢話了幾句,浪費了些時間。現在的他,可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去驗證呢。


    “奧列格先生,是一名來自深海的阿戈爾。而且,據我所知,他應該屬於阿戈爾人當中,一個非常神秘的戰鬥團體,這個團體的具體情況,即便是我等內衛,也無從知曉。隻知道他這類阿戈爾的戰鬥力,遠超尋常的阿戈爾人。”


    在老奧列格離開以後,反倒是身為內衛的烏勒爾,先與愛國者,解釋起了奧列格的來曆,將他所知的一切,盡數告知給了愛國者。


    “不過,他曾與我和將軍提起過,他並非真正屬於那個戰鬥團體,而是他們當中,另類的先行者。絕望穀的那些海嗣,就與這位奧列格先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看他那焦急的樣子,似乎是有一些事情,想與那位消滅了絕望穀海嗣的艾麗絲小姐探討一番吧。”


    “···為什麽,要將這些事情,告知於我,烏勒爾?”


    “前輩乃是我之同僚,甚至算是我的導師,與前輩分享情報,又有何錯?”


    “···不該如此,烏勒爾,保守情報,乃是帝國內衛之本職。 你的行為,已然違背了內衛的準則。更別說,我早已發現,羅曼諾夫之中,你替德雷克,向皇室隱瞞了許多秘密。”


    若是往日,愛國者自然不會同烏勒爾問這種敏感的問題。但他才剛與克羅一起痛飲了一番,甚至因為談到的話題讓他有些鬱悶,又多飲了幾杯。這些酒精雖不至於讓他喝醉,卻也讓他變得‘心直口快’起來。


    “艾麗絲神秘的知識,絕望穀的開發,那位奧列格先生,以及幽靈的存在,還有,德雷克那些,堪稱大逆不道的言論與書籍。你為何,要做這些事情?”


    麵對愛國者的詢問,烏勒爾沉默了很久,才給了愛國者迴複。


    “前輩,您應知曉,吾為內衛,為冰原之上誕生,對抗邪魔的內衛。”


    “吾之利刃,隻為烏薩斯而揮舞。吾之力量,隻為屠戮邪魔而存在。”


    說著,烏勒爾握著手中的刀鞘,將刀平抬到他的麵前,堅定地說道:


    “我的刀,不會揮向自己的同胞。”


    “永遠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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