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薛遠向皇帝上了個折子,是彈劾戶部尚書連世貪墨軍餉一事,連世連忙跪到皇帝麵前,狡辯道:“陛下!微臣惶恐!這國庫空虛,暫時發不出軍餉,不知武安侯為何要認為微臣貪墨軍餉,就算給微臣十個膽子,微臣也不敢做這種事呀。”


    “但是你不止十個膽子,你的膽子可比一般人都要大!”


    薛遠在他身後氣憤地說道。


    皇帝看著這兩個人,又看了一眼陸懷蒼,發現陸懷蒼沒有反應,隨後說道:“你既說自己沒有做,那必然是不怕查的,陸懷蒼!”


    “微臣在!”


    “此事就交由你去查個清楚,務必查清此事,如若連尚書當真正直,你務必要還他清白!”


    “微臣明白。”


    薛遠也退了迴去,隻有連世,還跪在那裏,眼睛瞟了幾眼梁王蕭詡,皇帝將他這些小動作看得一清二楚。


    “諸位愛卿,可還有其他事要奏,如若無事今日早朝便至此吧~”


    諸大臣不語,蘇業適時地開口:“散朝!”


    皇帝起身便要走,剛要走下台階,轉身迴來喚道:“陸懷蒼!隨朕來!”


    陸懷蒼很快就跟了上去,皇帝走到禦書房,吩咐宮婢都退下,他背對著房門站立,陸懷蒼在他身後安靜地站著。


    待到蘇業出去關上房門後,禦書房內隻餘他們二人,皇帝才開口說話。


    “連世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陛下說的什麽,微臣不是很明白?”


    “朕是說,這件事情是不是你讓薛遠告發的連世。”


    陸懷蒼微笑著說道:“什麽事都瞞不過陛下,確實是微臣。”


    皇帝隨後說道:“武安侯倒是很信任你~連朕都自愧不如。”


    “武安侯也是為了陛下的大業,隻有將梁王的黨羽一個一個拔除,陛下才能安枕無憂!”


    皇帝沉默良久,他坐到龍椅之上,陸懷蒼為其斟茶,皇帝從陸懷蒼手中接下茶水,一飲而盡。


    “君梧~你說朕是不是不堪為帝?”


    “陛下這是說的什麽話,您做得很好,如若不是您勵精圖治,如今的大魏百姓又怎能安居樂業,這民間百姓大都感恩您的恩德~”


    皇帝苦笑:“恩德?朕對他們能有什麽恩德~朕連梁王都奈何不了,朕明知他縱容自己的手下魚肉百姓,朕明知他結黨營私,可是朕……嗬……仍舊是無可奈何~”,陸懷蒼看著皇帝這副樣子,心裏不曾有任何波動,隻是跪下,嚴肅地說道:“微臣會為陛下拔除梁王這個釘子,就算是死,微臣也要讓梁王付出代價,微臣的父母死在梁王手中,微臣這輩子都不會讓他好過!”


    皇帝扶起陸懷蒼,安心地說道:“你我再手談一局,朕也許久未與君梧對弈了~”


    陸懷蒼點頭起身。


    ……


    陸懷蒼同皇帝對弈後出了皇城,孫澄給陸懷蒼披上大氅,陸懷蒼上了馬車,吩咐道:“去福源!”


    福源酒樓內,陸懷蒼走進一號房,盧聲早已將酒水全都準備好,隻留陸懷蒼一人獨自在一號房內。


    陸懷蒼一個人借酒消愁,之後,一個人從外麵走了進來,是顏昭。


    “你這是在做什麽?”


    陸懷蒼笑著說道:“喝酒呀!”


    “陸指揮使難道也有什麽煩心事,竟也會在此借酒消愁?”


    “煩心事多著呢!你難道就沒有嗎?”


    顏昭也拿起一壇酒,一股腦地喝了下去。


    “我曾經以為我找到了你就能找到那個殺了我爹娘的人,親自殺了他,可如今我發現,那個人不是我能殺的,我阿兄們已經同我說了,謝謝你~”


    “謝我?哈哈哈哈哈哈~”,陸懷蒼起身走到窗邊,“沒什麽好謝的,無非都是利用罷了,就連我們那位陛下,對我都隻是利用,從沒有真正信任過我~”


    顏昭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隻能安靜地在一旁待著。


    這一夜,陸懷蒼醉的很厲害,顏昭同孫澄一起,將他送迴了陸府,隨後,她便迴了花園寨。


    第二日,陸懷蒼起身後,扶著額頭,喊道:“孫澄!”


    孫澄從外麵衝了進來:“大人!”


    “什麽時辰了?”


    “辰時三刻~您放心,今日已經替您告假了。”


    陸懷蒼還是頭痛,艱難起身,喝了口水,對孫澄說道:“你出去吧~”


    孫澄照做。


    又是兩個時辰,陸懷蒼才感覺自己有些好轉,帶著孫澄去了官署,開始調查戶部尚書連世的案子。


    陸懷蒼將先前搜集證據找出,到詔獄中提審連世。


    “大人!”


    “大人!”


    ……


    陸懷蒼走在詔獄之中,在所有人的聲音中一步步走到了連世麵前,此刻連世正在被綁在架子上,看到陸懷蒼來了以後,他便喊道:“陸懷蒼!你個佞臣!不配審我!”


    陸懷蒼眼神變得犀利,拿起旁邊的烙鐵,緊接著便是連世悲慘的叫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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