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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看官,今兒個我要給大夥講一段曲折離奇、令人唏噓不已的故事。這故事裏,有兄弟鬩牆,有血光之災,更有那漫長的悔恨與救贖。欲知後事如何,且聽我慢慢道來。”茶館裏,說書先生一拍醒木,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述起來。咱們的故事,就從四川雅安的一個小山村說起。


    在這寧靜的富春鄉榨葉村,住著但家兩兄弟,老大但明清,老二但明興。但明興娶了個漂亮媳婦阿秀,小兩口恩恩愛愛,日子過得那叫一個紅火,蓋了新房,牛羊滿圈,真可謂是“芝麻開花——節節高”。可再看老大但明清,入贅別家沒一年就離了婚,帶著個孩子迴來,幹啥啥不成,生意賠得底兒掉,還染上了酒癮,整日渾渾噩噩,用村裏人的話講,就是“爛泥扶不上牆”。


    這兄弟倆,原本同根生,可日子一長,矛盾就像野草一樣,蹭蹭地冒了出來。起因還得從阿秀身上說起,早年間但明清先看上的阿秀,巴巴地去提親,結果被拒了。誰能想到,後來阿秀成了弟弟的媳婦。從那以後,兄弟倆之間就像隔了一層膜,再也迴不到從前。再加上但明興日子越過越好,這讓但明清心裏那叫一個不是滋味,嫉妒的火苗“噌噌”往上冒,有事沒事就找弟弟麻煩,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鬧,好好的兄弟情,愣是被折騰得七零八落。


    那是2001年11月9日的深夜,月亮被烏雲遮得嚴嚴實實,村子裏一片死寂。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平靜,“咚咚咚,村主任,快救救我們,我家那口子又被他哥打了,怕是要出人命啦!”但明興的媳婦阿秀,慌慌張張地跑到村主任家求助,聲音裏滿是驚恐,她的雙手緊緊抓著村主任的家門,身體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


    村主任一聽,心裏“咯噔”一下,趕忙披上衣服,連扣子都沒來得及扣好,就跟著阿秀往但家跑。一進院子,眼前的景象讓他頭皮發麻,隻見但明清和他爹倒在血泊之中,旁邊還扔著沾血的木棍和鍘刀,那刺鼻的血腥味撲麵而來,場麵那叫一個血腥。村主任強忍著心頭的恐懼,雙腿微微發軟,還是硬著頭皮帶人進屋查看,更讓人痛心的是,但明清年僅5歲的孩子也受了重傷,氣息奄奄,小小的身體躺在那裏,微弱地呻吟著。“快,趕緊送醫院!”村主任大聲喊道,聲音裏帶著一絲顫抖,可最終,孩子還是沒能挺過來。一夜之間,祖孫三代,三條人命,就這麽沒了,好好的一個家,瞬間支離破碎。


    警方很快就介入了調查,江陽是這次案件的辦案隊長,他可是個經驗豐富、火眼金睛的老警察。江陽身材高大挺拔,眼神犀利如鷹,多年的辦案經驗讓他對各種複雜案件都有著敏銳的洞察力。村民們紛紛反映,案發當晚聽到了激烈的爭吵和打鬥聲,之後但明興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沒了蹤影。這下,但明興成了最大嫌疑人。可在村民們的印象裏,但明興一直是個老實巴交、勤勤懇懇的人,怎麽也想不到他會做出這種弑父殺兄、連孩子都不放過的殘忍事兒。大家心裏都犯起了嘀咕,這到底是咋迴事啊?


    江陽帶著隊員們在村裏四處走訪調查,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他們挨家挨戶地詢問,查看現場的每一處痕跡,試圖還原案發當晚的真實情況。江陽蹲在案發現場,仔細地觀察著地上的血跡和腳印,眉頭緊鎖,心中暗自思索著案件的種種可能性。他不斷地在腦海中拚湊著各種線索,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之處。


    十年後的2011年11月,江陽和他的隊員們經過不懈追捕,終於在西藏將潛逃在外的但明興抓捕歸案。但明興被押迴警局時,滿臉憔悴,眼神裏滿是悔恨和痛苦。他的頭發雜亂無章,臉上布滿了歲月的滄桑和逃亡的疲憊,身上的衣服破舊不堪,仿佛在訴說著這十年的艱辛。


    審訊室裏,燈光昏暗,江陽緊緊盯著但明興,聲音低沉地問道:“但明興,說說吧,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江陽的眼神堅定而銳利,仿佛能看穿但明興的內心。


    但明興雙手抱頭,身體不停地顫抖,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那天晚上,我睡不著,就去親戚家串門。我媳婦突然跑過來,說我哥又來家裏鬧事了,把門都快踢爛了,還說要打死我。我當時就懵了,趕緊往家跑。一到家,就看見我哥和我爹拿著鐵刷子和鍘刀站在門口,惡狠狠地說要打死我。我嚇得轉身就跑,他們一直追到我哥家院子裏,把我按在地上一頓暴打。我怎麽也沒想到,我親爹居然幫著我哥打我,那一刻,我心裏真的是絕望透頂。”但明興說著,淚水奪眶而出,聲音也變得哽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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