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強終於吼出了最後一句,聲音裏全是憤怒。


    蘇辰愣住了,祖墳?賣了?這都什麽跟什麽啊?他感覺自己像是在聽天方夜譚。


    “爸,您是不是搞錯了?媽她怎麽會……”


    “沒搞錯!就是賣了!那可是咱蘇家的祖墳啊,她怎麽就……就……”


    蘇大強說著說著,又開始哽咽起來,聽得蘇辰一陣頭疼。


    蘇辰揉了揉太陽穴,讓自己冷靜下來。


    “爸,您先別著急,我馬上迴去。”


    ……


    蘇辰掛斷電話,心亂如麻。


    老媽賣祖墳?這聽起來比火星撞地球還離譜。


    此刻他滿腦子全是“祖墳”兩個字,嗡嗡作響。


    他甚至開始懷疑,老爸是不是老年癡呆了,出現幻覺了?


    一路上,他迴憶裏全是母親的音容笑貌,和她偶爾展現出的倔強脾氣。


    他隱隱覺得,這件事背後恐怕另有隱情。


    迴到家,蘇辰一眼就看到母親李芳坐在沙發上,臉色鐵青。


    大姑蘇秀蘭則坐在對麵,哭哭啼啼,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火藥味。


    “媽,到底怎麽迴事?”


    蘇辰盡量放輕語氣,走到母親身邊。


    李芳看到蘇辰,眼眶瞬間紅了,但她強忍著沒讓眼淚掉下來。


    “你問你大姑!她簡直要逼死我!”


    蘇秀蘭一聽,哭得更大聲了,“蘇辰啊,大姑也不容易啊!你表弟結婚,彩禮錢還差一點,我想著你媽手裏應該有點積蓄,就跟她借點,可她……”


    “借?你那是借嗎?你分明是逼我!”


    李芳猛地打斷蘇秀蘭的話,“你個吸血鬼!你兒子結婚關我屁事!我自己的兒子還沒結婚呢!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蘇秀蘭也不是省油的燈,哭喊著反駁:“你個沒良心的!蘇辰還小的時候,我當年怎麽幫你的你忘了?現在你兒子發達了,就翻臉不認人了!……”


    “行了行了!別吵了!”蘇辰聽得頭都大了,“大姑,表弟結婚的彩禮還差多少?”


    蘇秀蘭一聽,立馬止住了哭聲,眼巴巴地看著蘇辰,“還差……還差二十萬。”


    二十萬?蘇辰心裏冷笑,獅子大開口啊!


    “二十萬沒有,兩萬,愛要不要!”李芳毫不客氣地說道。


    “兩萬?打發叫花子呢!”蘇秀蘭又開始哭天搶地,“蘇辰啊,大姑知道你有錢,你就幫幫你表弟吧!他可是你唯一的表弟啊!”


    蘇辰看著大姑這副嘴臉,心裏一陣厭煩。


    他轉頭看向母親,發現她臉色比之前更難看了,唿吸也有些急促。


    “媽,您沒事吧?”蘇辰擔憂地問道。


    李芳擺了擺手,“沒事,就是有點喘不上氣。”


    蘇辰趕緊扶著李芳坐下,給她順了順氣。


    他心裏清楚,母親這是被大姑氣得。


    ”我爸呢?”


    蘇辰這才發現蘇大強不在家。


    李芳瞥了一眼蘇秀蘭說:”去追買祖墳的人了“。


    蘇秀蘭臉色慘白,嘴唇顫抖著,“你……你真賣了?”


    “怎麽?不信?”李芳揚起一邊眉毛,嘴角帶著一絲嘲諷,眼神銳利地盯著蘇秀蘭,“你不會真以為我不敢賣吧?”


    她停頓了一下,語氣更加挑釁,“要不要我再打個電話,讓你親耳聽聽買家怎麽說?讓他告訴你,那塊風水寶地現在姓什麽?”


    李芳步步緊逼,語氣中充滿了譏諷,“或者,你想聽聽他對祖墳的評價?他對那塊地的評價可是相當高呢,說是什麽百年難得一遇的風水寶地,將來必定會庇佑子孫後代飛黃騰達。”


    她看著蘇秀蘭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心中升起一絲快意,“怎麽樣?要不要我打電話?”


    她故意拉長了尾音,“不過,我想你應該沒必要聽了,畢竟……”


    李芳故意頓了頓,語氣一轉,帶著一絲輕蔑,“你先前不是已經拿走了十五萬嗎?”


    她一字一頓地說道,“那可是賣祖墳的錢,夠給你兒子娶媳婦了吧?”


    她上下打量著蘇秀蘭,“這錢花著,吉利嗎?舒坦嗎?你兒子知道這錢的來曆嗎?要是知道,他晚上睡覺會不會做噩夢呢?”


    李芳越說越激動,語氣也越來越尖銳,“用祖墳的錢娶媳婦,這可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吉利事’啊!”


    蘇秀蘭徹底慌了,她撲通一聲跪在李芳麵前,“嫂子,我錯了,我不該逼你,但你也不能賣祖墳啊!那可是我們蘇家的根啊!”


    蘇辰看著眼前這一幕,心裏有些複雜。


    他沒想到大姑竟然能把母親逼到賣祖墳。


    “起來!”母親一把拉起大姑,“現在知道錯了?晚了!當初你逼我的時候,怎麽沒想到後果?你兒子結婚是大事,你父母的安息之地就不是大事了?”


    蘇辰歎了口氣,他知道母親這次是真的被激怒了。


    他走過去,扶著母親的肩膀,“媽,您消消氣,這件事我來處理。”


    他轉頭看向大姑,“大姑,您先迴去,彩禮的事我會想辦法。”


    大姑抹著眼淚離開了。


    蘇辰看著母親,輕聲問道:“媽,您真的把祖墳賣了?”


    母親眼眶又紅了,但這次,她沒有強忍,眼淚順著皺紋流了下來,“不就是你還小的時候,我跟你爸在外打工,讓你大姑幫忙照看你,現在你大姑倒好,一有事就來找我們,把我們當成什麽了?提款機嗎?”


    蘇辰心疼地摟著母親,“媽,我知道您受委屈了,但是……”


    “但是什麽?你也要怪我嗎?你也要說我不該賣祖墳嗎?”李芳情緒激動起來。


    蘇辰連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


    “你隻是覺得什麽?你覺得你媽我狠心?你覺得我不孝順?”


    李芳推開蘇辰,語氣裏充滿了失望。


    蘇辰看著母親,一時語塞。


    他知道,母親現在正在氣頭上,說什麽她都聽不進去。


    不一會兒,蘇大強氣喘籲籲的就迴來了。


    沒過多久,蘇大強就迴來了,他氣喘籲籲地扶著門框,臉色漲紅,像是跑了很遠的路。


    “怎麽樣?找到買主了嗎?”蘇辰急忙問道。


    蘇大強擺了擺手,喘著粗氣說:“沒……沒找到,我問了好幾個人,他們都說沒聽說過這事兒。”


    蘇辰轉頭看向母親,“媽,您還記得買主是誰嗎?是哪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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