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上坐著三個人。


    還有那一臉尷尬的司機。


    李年坐在副駕。


    陸淵和陸漪坐在後麵。


    陸漪現在是麻木狀態。


    她不敢相信,自己一直信任的人,會背叛自己,而且已經背叛一年多了。


    陸淵和李年已經商量好了。


    不,沒有商量。


    房子和錢給陸漪,剩下的東西李年自己帶走。


    財產分配上雖然有些不願意,但李年早就想離婚了,正合他的心意。


    主要是後來陸淵把水果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喂,寶貝,你在哪呢?”


    “哦,拿上戶口,我們民政局見。”


    “對對對,我們今天領結婚證。”


    “那還用那婆娘答應,我說離就可以離。”


    “愛你,麽麽噠,一會見。”


    李年在副駕駛上肆無忌憚的打著電話。


    “李年,你別高興太早。”


    陸淵在後座上聽的有些不爽。


    “都商量好了,我和你姐現在已經沒有關係了。我就高興,你能奈我何?”


    陸淵拔出水果刀。


    李年一怔:“小淵,我們隻是說說,不要生氣,不要生氣。”


    很快,出租車司機來到了民政局,李年拿了十元過去:“師傅,不用找了。”


    他很高興。


    因為張倩居然比他還早到民政局。


    手上還抱著一個小孩。


    “師傅,你先等我下,我等下還要用車。”


    陸淵對著出租車司機說道。


    然後陪著陸漪進了民政局。


    離婚證辦的很快,因為在家時已經把協議寫好了。


    李年沒有出來,因為他要在另一個窗口辦理結婚證。


    陸淵把陸漪送入出租車之中。


    “師傅,等我一下。”


    一會,李看吹著口哨,高高興興的走了出來。


    陸淵徑直走了上去。


    李年見陸淵過來,下意識保護在張倩前麵說道:“陸淵,我們已經沒關係了,你想幹嘛?”


    “沒,你新婚,我送你個禮物。”


    陸淵把水果刀送了上去。


    李年接了過來,但一頭霧水。


    “對了,李年,你知道我姐為什麽不能生孩子嗎?”


    “我咋知道?種有問題吧。”


    “對,確實是種有問題,不過你猜是誰的種有問題?”


    “你什麽意思,我和李倩不是有孩子嗎?”


    “我就是那個意思。畢竟有沒有問題,去醫院看下就知道了,至於孩子,我覺得和你長得不像呀。”


    說完,陸淵轉身走向出租車。


    不像?


    李年本來還不信陸淵的話,但一想,這孩子確實和自己長的不像。


    “小倩,我記得我都有做安全措施吧。”


    “李年,你什麽意思,你信那小子的話,這可是你的孩子。”


    “不是,小倩,你別生氣。我覺得,我們還是去鑒定一下比較好。”


    “鑒定什麽?有什麽好鑒定的。你什麽意思?房子和錢你都給了你老婆,就剩個空殼公司。你是騙子。孩子是吧,你覺得是你孩子,就是你孩子,覺得不是的話,我們就離婚。”


    “不是,這東西還是要弄清楚。”


    “要那麽清楚幹嘛?你和那女人兩年生不出一個仔,我給你送一個,你還不高興。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這不是這個問題?”


    “那是什麽問題?你什麽都不用付出,還白得一個孩子,還有啥不高興的。”


    “李倩,你這話什麽意思?孩子不是我的?信不信我一刀捅了你?”


    陸淵已經進入出租車中。


    他知道,李年患有無精子症。


    那個孩子不是他的。


    出租車駛離。


    留下兩個爭吵的新婚夫婦。


    那兩個的爭吵聲很大,陸漪仿佛聽到,又仿佛沒有聽到。


    但她笑了。


    對生活無奈的笑。


    也對自己無力的笑。


    雖然離婚,但她是個堅強的女人。


    “師傅,去東門巷7號。”


    已經11點30分了。


    還有些時間,但還是要早點趕到那裏。


    東門巷7號?那是父母家。


    陸漪想著,確實,自己離婚了,要和父母說下。


    “姐,別為了渣男傷心,家裏出事了。”


    陸漪一怔,出事?出什麽事?


    “家裏怎麽了?”


    “到時候到了就知道了,等會可能會用到你的法學知識。”


    很快,小車駛出市中心,開入一片自建房區。


    這邊是城市的城鄉結合部。


    樓房以自建房為主,多是三層或四層的高度。


    小車停在路口,裏麵的路太窄,隻能下車步行。


    但在路口,已經看到巷子方向擠了很多人。


    很是喧鬧。


    陸漪一怔,那正是父母家的方向。


    陸淵飛快下車,往那個方向趕去。


    此時,他已經紅了眼睛。


    上一世,陸淵高考結束,迴到家時,父母已經喝農藥自殺了。


    是被鄰居逼得。


    起哄的鄰居沒有判刑。


    起因是有人標會後跑路了。


    標會,一種民間信用融資行為。


    而會首,正是陸淵的父親陸運。


    他隻記得,一個鄰居說:“他們夫妻倆隻是死了,而我的錢都沒了,以後的日子怎麽過呀。”


    這是陸淵聽到的最無恥的話。


    陸淵遠遠的就聽到了他們交流。


    “陸運,你大爺的,我們信你,才把錢放你那做會,結果陳二把錢都卷走了,你得賠錢。”


    “是呀,你說說,我兒子今年要考大學,本來想著收點利息上大學,結果好了,被你吃了。”


    “趙大娘,錢是被陳二卷走了,你不能說被我吃了呀。”


    趙大娘不依不饒的說道:“陳二是你小舅子,現在跑沒影了,我們不找你找誰?”


    “而且你是會頭,錢沒了,我不管,我隻管找你要。”


    “我當初就說不做會頭,你們一定要我做,現在錢沒了,又得我賠,錢又不是我拿的。”


    “你是會頭,你有責任,給錢,你不是有房子和鋪子嗎?都賣了,還錢。”


    “這是我留給小淵的,他也要讀大學。”


    “讀什麽讀,你先還錢,幹嘛?想賴賬?說不定是你和陳二配合,把錢全吃了。”


    “你不能這麽講。”


    陸運明顯著急了。


    這個陳二,是陸淵母親的一個表弟。


    早前好吃懶做,當兵迴來後,分配了個穩定工作。


    結果喝酒誤事,給人開除了。


    再後來,老婆和人跑了。


    似乎洗心革麵。


    找了個保安工作,存了些錢。


    陸運覺得是親戚,而且也改過自新了。


    那就拉夥一起入會。


    結果卷錢跑路了。


    知人知麵不知心。


    但陸運自己是絕對沒有動那錢的。


    他是老實人,最怕別人給他潑髒水。


    趙大娘拿過一瓶百草枯,對陸運說道:“不還錢也行,你把這瓶農藥喝了,證明你和陳二沒關係,畢竟死人不需要錢。”


    “趙大娘,你這話不能這麽說。”


    陸淵的媽媽也急了,上前說道。


    “對,你們夫妻得一起喝。快喝。”


    “對,快喝。”


    “不喝那就是承認偷錢了。”


    眾人開始起哄。


    陸運被逼得紅了眼睛,一把旋開百草枯蓋子就要入嘴裏送去。


    旁邊的人群卻還在起哄:“喝,喝,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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