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堂的門口。


    “接下來,讓我用最誠摯的真心和思念,緬懷咱們逝去的親友,願他的在天之靈得以安息,也願您和家人此生平安。”


    主持儀式的司儀,語氣低沉而莊重地說道,似乎沒有受到隔壁的任何影響。


    他的話語簡潔而有力,每一句都充滿了對於逝者的尊重和對生者的撫慰。


    說完,他開始引領著家屬和親友進去祭奠。


    一邊鑼鼓喧天,一邊如喪考妣,兩種儀式同時進行,截然不同的情感在這條街上交織,既矛盾又融洽。


    行人在街道匆匆而過,有的被喜事的熱鬧所吸引,停下腳步共沾喜氣;有的則在白事前默默駐足,低頭沉思自己的人生。


    兩家店夾著的店鋪門正對的地方,停著一輛黑色的麵包車。


    “也不知道上麵咋想的,居然把基地選在這,我一直都挺不可思議的!”


    溫祈墨撇撇嘴按下車窗,四周頓時沉靜下來。


    陳牧野吐出一口煙霧,嗬嗬笑道:“我覺得挺好的啊,人生就是這樣悲喜交加,習慣就好。”


    “習慣歸習慣……”


    溫祈墨目光從兩家店名上掃過,忍不住咂舌道:“但我還是覺得太逆天了!”


    “別逆天了,那邊有消息傳過來了,咱們也動起來!”


    吳湘南冷靜的聲音響起,將二人的思緒同時拉扯迴來。


    “我來。”


    陳牧野拿起手機,給他念著人名:“劉鳴,王世昌……”


    吳湘南對著擺在腿上的筆記本電腦開始瘋狂操作,在滄南市的檔案庫裏開始搜索相關的人名。


    整個車廂裏,一時間隻有鍵盤聲劈啪作響。


    很快,有些人的信息窗口就被他找了出來,十分整齊地擺在屏幕上,連上麵兩代的信息都一清二楚。


    “老陳,趕快聯係上麵,派人找到他們的家屬並且嚴密監控,等我們過去!”


    手上在操作,吳湘南的嘴裏也不停。


    “好,”陳牧野撥出電話,“祈墨,直接去最近的那一家!”


    “走著!”溫祈墨應聲道。


    點火,啟動,上路,一氣嗬成。


    街道上的儀式還在繼續。


    有人陷入歡喜無法自拔,有人沉入悲痛心中無他,沒有人注意到,這裏有一輛麵包車正在離開,駛向遠方。


    焚香燃起的煙氣,躲開人群竄到另一邊的婚禮,教唆著氣球脫離了鮮豔繽紛的花叢,相伴著飄向天際,遮住了掛在蔚藍天幕中的太陽。


    似乎是為了表達不滿,太陽使勁地挪向西邊,時間也在這個過程中飛速流逝,一轉眼就到了兩個小時之後。


    整個學校的排查,此時已經接近尾聲。


    隨著最後一節課的下課鈴聲響起,滄南二中進入了午休時間,紅色和藍色交織的海洋,從教學樓暈開蕩向食堂。


    因為要配合行動,一早學校管理層就通知下去,哪怕是走讀生,今天的午休也得留在學校。


    對此,安卿魚有些不滿。


    因為他那本期刊在第三節課就看完了,最後這節課簡直度日如年。


    不知道是不是怕今天有領導一塊來檢查,食堂上的都是硬菜,但是做法有些單一,分別是土豆燒雞肉和土豆燒牛肉。


    在眾人身後百無聊賴地排著隊,光在這個過程中,安卿魚已經在腦海中解剖了三隻雞……


    在解剖到第三頭牛的牛肋時,前麵的姐們打完飯離開,終於輪到了他。


    最後,看著餐盤上滿滿一盤的土豆,安卿魚陷入了沉思。


    “這學校可以啊,他娘的全是肉,比老子上學那時候可實誠多了!”


    一道粗獷豪邁的聲音,蠻不講理地鑽進了安卿魚的耳朵。


    全是肉?


    聽到這句話,安卿魚不由朝聲源處看去。


    入眼是一個麵容寬闊的中年人,旁邊還有一個冷著臉的青年,兩人手上正提著幾塑料袋的雞肉和牛肉。


    這不對吧……


    當安卿魚看到他們身上的白大褂時,心中瞬間恍然。


    原來不是“本地人”,怪不得呢!


    “臥槽!”


    就在這時,男人手上一個袋子的提手突然斷開,整個塑料袋往下蕩去。


    即使他眼疾手快地穩住,但裏麵的湯汁仍舊撒了一地。


    “這個,你吃。”旁邊的青年麵不改色道。


    “那肯定啊,”男人看了眼自己的手:“他娘的,也太不結實了吧,能被繭給劃開?”


    看著他罵罵咧咧離開的背影,安卿魚手中的餐盤在空中一頓,整個人愣在原地。


    ……


    “哎喲,我憋不住了,整一根!”


    教研室內,趙空城放下給小隊眾人打包的飯,摟起一個水瓶子來到窗邊。


    “你可快點,風霜說吃完飯就開始行動!”紅纓瞪了他一眼。


    “你吃你的,”趙空城嘬吧了一口,美滋滋道:“等抽完這根,我老趙的速度甩你三條街!”


    “好了,大家來商量一下。”


    許風霜看向眾人:“和我們之前預想的一樣,高一的蛇種隻有四個,高三有五個,高二是全校最多的,足足有三十二個!”


    “三十二個!?”


    老趙手裏的煙把僵住,整個人驚詫道。


    “不光如此,”林七夜補充道,“在排查的過程中,我們還發現有一些老師被同化的情況,加起來有十五個!”


    “也就是說……”


    紅纓咽下雞肉咂舌道,“整個二中現在就有近六十個‘盞’境的神秘?”


    司小南停下筷子,瞪大眼睛道:“紅纓姐,你的算數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別提了!”


    紅纓扒了一口米飯,含糊不清道:“剛才碰到了一個妖孽,感覺見過他之後,我都快要長腦子了!”


    林七夜抬頭道:“這還沒有算難陀蛇妖的本體,它最起碼也是‘池’境。”


    “我們沒找到誒,”紅纓看向他,“你們那邊有眉目嗎?”


    見林七夜搖頭,她憤憤地又狠扒了幾口飯。


    “它不是擅長偽裝嗎,很可能就隱藏在這些蛇種之間……”


    許風霜目光一閃:“等會就通知下去,叫所有蛇種到大禮堂驗光,隊長那邊已經摸清了蛇種家屬的感染情況,到時候兩邊一起動手!”


    “你說吧,我們怎麽做?”趙空城走過來。


    許風霜沉思片刻,起身開口。


    “紅纓姐,小南姐,我們仨挨個去所有班級,催還沒有動身的蛇妖前往大禮堂!”


    “軒哥直接到大禮堂待命,為了避免蛇妖反應過來,等蛇妖們一進去,就張開【無戒空域】!”


    “老趙和七夜一起,去找那些被感染的老師,在我們困住學生之後,盡快處理掉它們!”


    “至於難陀蛇妖,如果真的在這裏,我相信它在蛇種被消滅的時候,不可能無動於衷……”


    “吃完飯,準備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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