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


    許風霜有些意外,撥弄姚明歲氣機的法決一頓,忍不住插了一嘴,“你家都這情況了,抬個人還能給一千?”


    “性命關天,我真的很著急!”


    女人還以為他也為錢所動了,眸光一閃道:“你要是去幫忙,我也給你五百!”


    “算了,我在等人,他們兩個應該也夠了,我就不讓你破費了。”


    許風霜搖頭說著,看向巷外。


    這林七夜也真是,不知道是從哪走的,半天了還沒過來!


    “你還在開玩笑……”


    女人無奈地看向姚明歲二人,“剛才求了這個弟弟半天他就一直這樣,你們要是也不幫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是嗎?”


    一直目不轉睛盯著她嬌軀的六子抬起頭,怒目轉向許風霜嗬斥道。


    “你這人怎麽這麽冷血,人姐姐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你不幫忙也就算了,還在這說風涼話,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哦?”


    許風霜瞥了他一眼,好笑道:“跟你有個勾拔關係,你還點評上我了,她是你媽嗎?”


    “我……”


    六子一陣語塞,看了看女人嬌弱的無助模樣,挺直腰板正氣凜然道。


    “就算沒有關係,別人遇到困難既然能幫一把,為什麽要袖手旁觀呢?”


    許風霜沒有搭理他,眯起眼睛整個臉頰微微顫抖,好像渾身都在使勁。


    兩秒後,他臉上表情鬆弛下來,整個人舒了一口氣懟道:“我又不是汪汪隊,你喜歡當就請便,別扯上我!”


    娘的!


    廢了老鼻子勁,終於扳過來了一點,這到底是幹嘛的?


    許風霜看向姚明歲,對方身上的那些氣機雖然還是總體偏下,但已經不是直直朝著下方了。


    不過……外表看著和之前也沒啥區別啊?


    他有些疑惑,不知道究竟改變了些什麽。


    “汪汪隊?”


    六子愣了一下。


    他雖然沒聽懂,但明白肯定不是什麽好話,冷笑一聲道:“起碼比你這種人強!”


    “強,我長這麽大第一次見到活聖人,漲見識了!”


    許風霜懶得爭辯,起身準備往外走。


    還幫忙呢……


    你看看你那鬼迷日眼的樣,是隻想幫忙嗎?


    我都不稀得戳穿你!


    “嘿,你這小子……”六子心頭火噌一下上來了,伸手指著許風霜就要開罵。


    但他剛開口,就被姚明歲按住了:“救人要緊,我們趕快去吧!”


    “是啊,我老公還等著呢,弟弟你就別和他一般見識了!”女人也應和道。


    看著她一對紅唇上下翕動,嬌滴滴地喊他弟弟。


    “聽你的,我們走!”


    六子骨頭都快酥了,挺直胸膛應聲道。


    許風霜注意到姚明歲的動作,最後提醒了一句。


    “救護車怎麽還沒來,醫院這麽遠嗎?”


    說完他就頭也不迴地離開了。


    姚明歲品出一些味道來,他眉頭微皺,腳步一頓。


    市南這邊因為是老城區,很多大型公共設施都挨得很近。


    市立第二醫院的老院區離這並不遠,如果真叫了救護車,這麽長時間怎麽都該到了。


    “怎麽了,歲哥?”六子迴頭看他。


    女人眸光一閃,看了眼腕表後,表情有些焦急地催促道。


    “咱們快點吧,腫瘤醫院離這不到十公裏,救護車馬上就要到了!”


    腫瘤醫院?


    姚明歲恍然,心中的疑慮被打消,加快速度跟上道:“沒事,那我們快點吧!”


    “哎喲,你們倆慢點,我這鞋……有點跟不上!”女人喊住他們,指了指自己的鞋。


    這小道裏都是土路,每隔一段才有石板路,有的地方雨還沒幹,在泥濘中積成一處窪坑。


    那你還穿高跟鞋?


    姚明歲心中有些奇怪,不過沒有問出來,隻是腹誹一聲。


    女人的家很遠,三人從岔道鑽進去走了很久,沿途的很多戶都大門緊鎖,看著非常冷清。


    一路上也沒見過幾個人,都是上了年紀的老頭老太太,看到女人也不打招唿,冷著臉就過去了。


    “我們剛搬過來沒多久,和這裏的鄰居都不熟……”


    女人歎了口氣,“就是那些認識的,知道我老公重病,也都不想和我們家來往。”


    “現在的人就是這樣,總是用有色眼鏡看人,跟花了他們錢一樣。”六子憤憤不平道。


    女人說的話,他也深有體會。


    他很早就不上學了,因為沒學曆一直在打工,也沒個正經工作。


    所以除了爹媽,連親戚都覺得他沒出息,認為他就是個街頭混混,逢年過節的串個門都嫌棄他。


    “唉……誰說不是呢!”


    女人瞥了一眼姚明歲,腳步暗暗往他那邊挪過去。


    她能看出來,這個沉默不語的國字臉才是兩個人中能主事的那個。


    姚明歲起初倒沒覺得有啥,認為她是習慣靠右,就一直給她讓位置。


    但走著走著,眼看著都要被擠到牆角了,他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在幹嘛?”


    女人腳步一頓,臉上不自然地笑道:“我……我有點冷,感覺靠你們這邊暖和點。”


    “冷你出來不穿厚點,我都沒地走了!”


    姚明歲冷聲道,橫跨一步越過她,直接走到最左邊。


    “……”


    女人訕笑一聲,不知道該說啥。


    “姐姐,我這兄弟平時就有點直,你別介意哈?”六子笑著解釋道。


    “沒事,你們能來幫我,我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說著,女人又悄然靠上來,“好多人說男人性子直不好,其實我覺得男人直直的也很可愛啊,是吧弟弟?”


    姚明歲不想聊天,瞥了她一眼,“還有多久到?”


    “再有一兩百米就到了,”女人指著半空,“就那個最粗的電線杆底下。”


    從這之後再沒人說話,氣氛冷了下來。


    “唉!”


    半晌,女人突然發出一聲悠長的歎息。


    “怎麽了姐姐?”六子問道。


    “沒什麽,就是覺得命苦……”


    女人苦澀地笑道:“我結婚之後沒多久,我老公就腦梗了,以後就一直臥病在床,我真的好難受……”


    “我懂你,”六子看著她可憐的模樣,仿佛自己也感同身受一般,“要放在我身上,我更難受!”


    “不,你不會懂的!”


    女人撩了一下頭發,順手掀起自己的外套,露出裏麵若隱若現的景象。


    “我像一個人在活著一樣,每天都……”


    她剛說到一半就被打斷了。


    姚明歲皺起眉頭,突然出聲。


    “你不是冷嗎,冷還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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