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墮落、陰影、黑暗、禁忌的法則。絲絨的屍骸之上是如今的【淵源】。下麵便是關於獨角魔神和魔神之伴侶的秘密教義......”


    一隻將自己隱藏在陰影中的神秘獸人,將不久前是格瑞斯,如今已經是被切割地破破爛爛的影子碎塊,交給雙眼通紅的拉貝林。他口中分享著一段著關於黯的極盡詳細的討論。


    而長角牛來不及憤怒,隻是小心地嚐試將自己的愛侶拚湊迴原狀。


    那些碎塊還在微微抽動。


    格瑞斯承受著莫大的痛苦,但卻沒有選擇主動退出夢境積分賽。畢竟,他不確定......拉貝林是否已經順利入場。他會擔心嗎?無盡的痛苦中,這是暹羅貓千瘡百孔的靈魂裏,最後成型的念頭。


    “茶好喝嗎?”守墓人溫和地問羅曼。


    “喝了就讓人暈過去,然後醒過來發現自己被拘束在椅子上?我怎麽不知道我這麽惡劣?......至於茶本身,在我暈過去之前,那些迴味和餘韻蠻不錯的。”


    守墓人搖了搖頭,笑道:“隻是想讓你體驗一下,被一杯茶放倒的感覺,哈。還有,不愧是我,有品位。這茶是我從殘陽櫃子裏偷的,他藏得可好了。”


    “看樣子你不打算放了我。”


    “衍,拆解分析和推演運算的法則。”


    某人將星空裁剪成了狼獸人的樣子,或者說,自己的樣子。這就是羅曼對眼前存在的第一印象。他向著羅曼展現出格瑞斯大陸如今的樣貌,還有導致一切發生的一切,所有的所有。淺藍色的線條在兩條狼之間傳遞著什麽。


    “我是不是該鼓個掌?要不你把我鬆開?我好給你跳支舞。”雙手、雙腳、脖子甚至尾巴都被固定在座位上的羅曼,隻能動嘴了。


    這個自稱【守墓人】的家夥,性格比麵對敵人的博德還惡劣得多。


    他先是一把將正在自由落體的自己抓到了這個【星辰埋骨之地】,然後一杯茶放倒自己之後,將自己困在椅子上,接著開始絮絮叨叨地作法。


    然而守墓人沒有搭理眼前稚嫩天真的自己,他隻是默默傳遞著必要的信息......和負擔。


    “引,維係、指引、求索和掙紮的法則。我稱之為倒數第三絕望的法則。”淡青色的線出現,更多的聯係在羅曼和守墓人之間建立了。羅曼的眼耳口鼻溢出血液,大量的信息被灌了進來,這隻是類似於“目錄”的列表,就已經讓銘記道途的他不堪重負。


    “杯......”說起這個相位,殘陽和守墓人雙雙犯了難。


    杯?他們哪裏杯了,他們非常克製啊。


    被關在某處的博德才是他們中真正深諳杯之相位的。


    是的,如果說,一定要給如今的殘陽和守墓人司掌的性向包含【杯】這件事情,找個原因,那原因一定是:與他們的博德朝夕相處下,被那條狗浸染的。


    一定是的。


    黑漆漆的獅子就著辛德哈特喝過的那杯酒,舔了一口,然後將酒杯裏剩餘的液體全部倒在了辛德哈特的手上,接著,他開始慢悠悠地舔舐起對方的爪子。淡綠色薄膜內的氛圍被添加了一味調料,增加了一種神秘的、難以察覺又難以洗清的粘稠滋味。


    辛德哈特愣住了,然後沒能及時抽迴手——想動也動不了,自己被按住了。他隻能感受著除了毛色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家夥,用帶著倒刺的舌頭,將自己的爪子舔舐地幹幹淨淨。肉墊之間、指縫、爪尖的酒液,在酥麻和濕熱的觸感中,全部被對方打掃得一幹二淨。


    星空漸漸變淡,從濃鬱的實體,化作白狼體表毛發之上的肉體彩繪。


    羅曼這才發現,原來守墓人沒穿衣服。


    白狼已經漸漸適應了信息的湧入,然而這一幕,真的防不住。


    狼的腦子過載了,所以沒有注意到守墓人的臉上也泛起淡淡的紅暈。


    “杯,生育、饗宴和欲望的法則。”殘陽一本正經地抬起頭,邊舔邊說。“這樣你能理解嗎?”


    “這是必要的示範和介紹。......不要亂想。”守墓人補充了一句,隨後很局促地變迴原貌。“相位,便是如此貼近本質的概念。即便是我們也難逃杯的影響。”


    狼獸人形態的那塊星空,打了個響指,於是周圍的牆壁向後倒去,露出星辰埋骨之地的全貌。


    所謂星辰,便是使徒,以及......柱神。圍繞羅曼的是無窮無盡的使徒屍骸,最偉大最崇高最難以直視的九顆巨星散發著令羅曼感到熟悉的道途之輝。那是柱神的屍體。


    “夜,”守墓人似乎在輕歎,又像在哀悼。“永恆凝固,永遠保存,永遠懷念,永遠孤寂陰冷的法則。”


    “源,”殘陽站起身,歸一聖座徹底陷入冷寂。或者說,熱量被全部吞沒。辛德哈特隻能看見對方同自己如出一轍的琥珀色雙目。“奉獻之極意,實體之終點,絕望之執著,接管萬象破而後立的法則。”


    “好了,辛德哈特\/羅曼\/拉貝林,你對造就一切的罪魁禍首,和本世界目前的超凡體係,已經有所了解解。”


    三位無上存在如是說道。


    “輪到你們做出決斷了。”


    守墓人轉身離開,拘束羅曼的枷鎖也崩碎消散,然而羅曼還是坐在埋骨之地中心的座位上。


    他無法離開。


    守墓人將承載的一切記錄全部丟給了羅曼,在梳理完畢之前,羅曼無法離開。不然這些記錄將會散失於秘史長河。


    沒有什麽必須被遺忘,所以羅曼不能離開。


    “讓我來決斷,過錯也由我來背負好了。”守墓人自言自語道。


    辛德哈特被爆發的高熱氣化,過程快到毫無痛苦。他又在醒時世界某一塊碎片上得到重塑。


    獅子的耳邊是殘陽最後的忠告:“你們的博德,就在前方的聚落。隻要任何生靈對著任何物質,說出:‘我拜請殘陽,我想造訪您的國度’,我就會見你們。然而這一切都有代價。通過越複雜的物質轉告,我的響應越及時哦。”


    拉貝林捧著諸多碎片,他越焦急就越冷靜。黑暗凝成實質,將格瑞斯的軀體一點點重塑,並小心包裹、隔離他破碎的意識。他一遍又一遍向著手中的殘片重複著道歉:“對不起......我來晚了。可惡......”


    聽到這話,準備離開的神秘獸人身形一頓,不可思議地轉頭,看看碎貓,看看牛,然後笑了。他感覺到自己被某個熟悉的意識籠罩,那是拉貝林。


    也就是說,正在悲痛而憤怒地修補格瑞斯身體與靈魂的,是惡魔之影,米諾陶諾斯。


    【你不能走。你還知道些什麽?】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憨厚,那聲音如同最深沉的惡念在低語。


    “能說的都說完了。唔,別拉著我,我也沒有立場救他呀。隻能靠你來救他,就像是隻有他能救你一樣。而且,你也留不住我。”神秘獸人在一根鍾乳石的陰影裏一晃,就消失了。就和他出現一樣,悄無聲息。


    拉貝林和格瑞斯身處的世界碎片中,所有的生靈都聽見了一聲咆哮,掙脫一切枷鎖的惡魔捧著枷鎖的碎片,其哀嚎和怒吼還在擴散——


    分散在各地的、用低能級分身偷渡進來的眼魔、炎魔,還有怠魔、婪魔,接到了傲慢之角的指令。他們開始尋找這個世界上,可能存在的其它大罪烙印持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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