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立娟和張冰飛奔到病房,看到李凱旋頭上纏著厚厚的繃帶,唿吸機、床旁監護儀都在滴滴答答地運行著,而李凱旋眼神虛空地看著房頂。這樣一個硬漢,在死亡邊緣走了一圈,終於憑借堅強的生命力活了下來。他雖然頭部中槍、子彈穿過頭部,但萬幸沒有傷到腦幹,雖然前額、頂葉等部位受損,可能會造成以後神經損傷以及不可預知的生理功能障礙,但總算挽迴了這條命。


    楊立娟和張冰看著他那雙失去了往日神采的雙眼和滿頭插管子的樣子,都不由自主地掉下了眼淚。楊立娟過去抓住他的手,對他說:“一切都會好的,你放心養病吧!”


    李凱旋雖然是醒了,但還不能說話,看到楊立娟表情激動、扭曲,竟流下了眼淚,然後又看了看張冰,又看了看楊立娟。張冰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說:“廳長,你放心吧,我會保護好楊總的!”李凱旋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然後又慢慢閉上了眼睛。這時,醫生說:“病人剛剛脫離危險,還需要很長時間慢慢恢複,你們先出去吧!”


    楊立娟剛要把手從李凱旋的手裏抽開,但那手似乎用了力,仿佛不願意讓她走。楊立娟含淚對醫生說:“讓我再陪他一會兒吧!”


    醫生看到楊立娟那楚楚可憐的樣子,對張冰說:“隻能有一個家屬,那你就先出去吧!”


    張冰向楊立娟點了點頭,轉身出了病房。不一會兒,楊立娟也走了出來。張冰問:“大姐,廳長沒事兒吧?”


    楊立娟憂傷地說:“他睡著了,睡得那麽香,像個孩子一樣。”


    兩人向保護他的警衛打個招唿,走出了醫院。坐在迴家的車上,楊立娟對張冰說:“李廳長他無親無故嗎?我看旁邊都是警察,怎麽也看不到他的親人啊?”


    張冰說:“其實原來我也沒有打聽過這事兒,後來聽我爸爸和王副廳長提起過。李廳長他是個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連他的名字也是孤兒院院長給起的,他長大後當兵、提幹,轉業,他一直忙於工作,從來沒有談過兒女私情,所以到這個歲數,還是孤身一人。”


    楊立娟說:“那他為什麽這麽拚命啊?”


    張冰看著楊立娟,堅定地說:“是為了信仰,是為了黨和人民培養了他這麽多年,他這是報答黨恩國恩啊!”


    楊立娟歎了口氣,說:“張冰,在沒有見到他之前,我在心裏就對自己說,要是他醒了,我就和他結婚。現在他真的醒了,我想過幾天他好一點兒了,我就和他辦手續。”


    張冰意想不到,楊立娟對李凱旋如此深情,說:“大姐,我知道你是真心對他好,可是你要想清楚啊,他雖然是個英雄,但現在這個樣子,你不能委屈了自己啊!”


    楊立娟抓著張冰的手,說:“張冰,你不明白,有的人看一眼就能夠托付終身,有的人一輩子也是同床異夢,我不僅僅是因為他救了我的命、救了俊偉的命才這樣做的,其實在他出事前,我已經向他表示了結婚的意願,他也同意了我的想法。”


    張冰還是勸慰道:“大姐,你迴去後還是好好想想再說吧,這麽重大的決定,我覺得你還是和立芬姐、俊偉他們商量商量,你可不能一時頭腦發熱啊!”


    楊立娟說:“這個決定不是我決定的,是上天決定的,我要跟隨內心去做,要不然我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啊!”


    張冰說:“大姐,那我相信你是對的,無論結果如何,我們一起來麵對!”


    三周後,李凱旋意識上逐漸清醒,手腳都能動,並沒有受到影響。但還不能說話、不能下床。楊立娟在病床前對李凱旋說了結婚的想法,李凱旋剛開始直搖頭,表示不同意。但在楊立娟講述前因後果、再次深情表白、又梨花帶雨的樣子的,李凱旋最終也哭著點頭同意了。兩人在病房舉行了簡單的儀式,省安全廳副廳長王源主持了婚禮,幾個要好的同事也都來向李凱旋祝賀,無不向楊立娟投來了尊重和敬佩的目光。


    鑒於李凱旋的身體狀況和省安全廳工作的緊迫性,國安部免去了李凱旋廳長的職務,但他仍享受正廳級待遇,被國家評定為一級戰鬥英模,也算是功成名就。三個月後,李凱旋已經能說一些簡單的話,也可以坐起來,雖然不能下床下路,但醫院說能恢複成這樣,已經屬於醫學界的奇跡啦,現在他可以出院了。楊立娟本來想把李凱旋拉到自己家照顧,但他還是聽了張冰的建議,迴到了省安全廳分給他的兩室一廳宿舍,希望這熟悉的環境有利於他的恢複。在臨出院前,楊立娟還特意把房子重新布置了一番,貼上了許多大喜字兒,還在床頭掛上了他們在病 房拍的結婚照。自己也跟著搬了過去住,白天她請了一名護工,晚上親自照顧李凱旋。這個職工宿舍就在省安全廳的後身兒,每天在陽台上都可以看到省安全廳的大院。李凱旋在楊立娟不在家的時候,有時會盯著那結婚照癡癡地笑,一笑就是半天;有時會讓護工用輪椅把他推到陽台,坐在那裏看安全廳的大院,一看也是半天。


    很快,半年時間過去了,又迎來了一個金秋的時節。陳衛國在知道楊立娟與李凱旋結婚的事情後,雖然心中有些遺憾,但又因新結識了一個新歡,也就無暇顧及她的私事兒啦。但在工作上是對楊立更加支持。這半年來,珠江電力集團各項業務蓬勃發展,國家重點項目和一筆筆資金讓楊立娟拿到手軟,集團這幫老家夥們也不得不服氣楊立娟的業務能力,無不對楊立娟馬首是瞻。加上集團內部有何少存、張冰、劉彤、胡麗麗等人的支持,集團終於穩住了局麵,楊立娟這個董事長當的是越來越遊刃有餘。


    周青最終還是選擇了到中紀委工作。到中紀委工作後不久,她很快得到了李培民的賞識,讓她做了自己的辦公秘書。可想而知,周青就這樣攀附上了一個更大的官,打牢了自己今後發展的政治根基。在這個圈兒裏,周青也慢慢了解到了許多部級領導幹部的喜好和軟肋,而陳衛國最大的軟肋就是好色。周青自從依附了李培民,對他是忠心耿耿,白天晚上都對他悉心關愛照顧,再也沒有與陳衛國聯係。倒是陳衛國還找她打探了些消息,但言語之中也充滿了恭敬之意,畢竟周青現在的身份不同了,不僅是中紀委的人,而且還是李培民的情婦。


    張勇軍按照組織上的安排,轉業後擔任省政法委書記、公安廳廳長。在楊立娟與李凱旋結婚後,他也與楊立芬結為夫婦。楊立芬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能夠當上廳長夫人,把張勇軍上上下下、裏裏外外伺候得非常到位,小玲也終於有了一個幸福、完整的家。張冰快臨盆了,挺著大肚子也經常迴來,一家人也是其樂融融。


    同樣快臨盆的,還有楊立娟的兒媳婦喬雪瑩。在楊立娟迴省城後,喬雪瑩吵著鬧著要和楊俊偉結婚,說要不結婚就把孩子拿掉。楊俊偉給家裏打電話後,也同意與喬雪瑩結婚。為結這個婚,楊立娟還專門帶喬雪瑩來北京一趟。楊俊偉在高知風等特工的保護下,與楊立娟和喬雪瑩見了一麵,民政局派專人上門服務,給兩個人辦理了結婚手續。那場麵讓喬雪瑩這個小丫頭都看傻了,原來現在自己的丈夫這麽牛,出來進去還有特工保護,連結婚都有人上門服務,那自豪感簡直爆棚。就這樣,喬雪瑩在楊家有了正式名分。在楊立娟搬到李凱旋那裏住後,她給喬雪瑩找了一個保姆,伺候她平時的飲食起居。而喬雪瑩挺著大肚子就在家待產,反正沒錢了就向楊立娟要,想吃什麽就讓楊立娟買,整天和小孩子似的,也許是從小缺乏母愛吧,看到楊立娟比親媽還親,楊立娟也享受著她對自己又摟又抱的依賴,拿她當閨女一樣養活著。其實喬雪瑩本來還想著為父親報仇,但懷了孩子後就漸漸打消了這個想法。後來她又聽說是楊立娟出麵協調,才判了喬海龍一個死緩,算是留了一條命。知道這個消息後,喬雪瑩心裏麵與楊立娟消除了一切隔閡,兩人相處的猶如親生母女。


    李凱旋倒底是個硬漢,這半年的功夫,自己努力訓練,身體逐漸恢複,現在能夠站立和走一段路了,語言功能也和正常人相差無幾,隻是說話時比較慢,腦子反應比較慢,眼神兒也不如以前銳利,以前的事兒什麽也不記得了,但看到楊立娟時,臉上卻是滿滿的愛。楊立娟每天就盼著早點兒下班,每次進家看到李凱旋像孩子一樣迎接自己的時候,一切煩惱都煙消雲散了。這一天晚上,楊立娟有個應酬,到家時已經是晚上十點了。李凱旋慢慢走過來開門,有些不高興,說:“你怎麽這麽晚才迴來啊,我在家想你想得睡不著覺!”


    楊立娟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有些醉意地說:“不好意思啊,今天有個重要客戶,我這不是迴來了嘛,來來,咱們睡覺去!”說著她拉著李凱旋的手,像領著個孩子一樣來到臥室,她幫他脫掉了外衣,然後把他扶到床上,像往常一樣給他做了一個全身按摩,然後給他蓋好被子,一邊給他唿拉著後背,一邊拍著他睡覺。今天,李凱旋不知怎麽了,把頭埋藏在楊立娟的胸前,一隻手摟著她腰,在楊立娟的身上蹭來蹭去。楊立娟開始沒有在意,後來她眼睛一亮,因為她感覺到李凱旋有了男人的本能反應。她高興地扒下了李凱旋的褲頭,興奮地大叫起來:“凱旋,你好了,你好了!你終於可以做迴真正的男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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