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仔急得眼淚都出來了,徐飛指著他喝到:“別廢話,你之前在哪吸的?在哪進貨?把底子交代清楚了,我再考慮怎麽幫你。”


    “我……我就之前被人帶到‘天上人間’去玩了一次,在那裏有個叫彪哥的賣這個,那場子都是他賣的……”


    “天上宮?”


    這幾個字一下引起了徐飛的注意,他依稀記得這是陵曲最高級的一個夜總會,就在自己轄區裏,裝修的十分高檔,門口每天都好多輛豪車,但徐飛從沒進去看過。


    沒想到居然是個“有節目”的場子。


    這才是真正的大魚!


    但徐飛第一反應就是這事沒那麽簡單。


    這種高級場子,那就不是抓幾個小魚小蝦的事了,背後絕對有人罩。


    像這種地方的水就很深了。


    但也隻有深水才有大魚!


    問題是自己吃不吃得了。


    會不會反而把自己給搭進去?


    這條線索太重,徐飛要好好合計一下。


    他先讓眼鏡仔把那個彪哥的長相特征、怎麽做交易的情況都交代出來,再把他帶上警車,準備迴去再處理。


    而至於立功的阿明仔,徐飛蹬了他幾眼,交代以後不準再做這種事後,就準備離開。


    可沒想到這小子居然不肯走,拉了徐飛,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幹嘛?這次沒追究你責任了,你不會還想要報酬吧?”


    “不是啊,阿sir,見義勇為仲尼係我們作為公民的義務,我是覺得還挺有意思的,下次能不能再叫我參加……”


    原來這小子是這次“釣魚”釣出成就感來了,覺得這樣“抓賊”有意思,想著以後免費當“臥底”。


    徐飛指了指他:“最近的《無間道》看了沒有啊?臥底都死了。這個很危險的,以後不要幹了,這個不是好玩的,快走吧。”


    說完就上了警車。


    把眼鏡仔送到所裏,徐飛一邊讓人處置,這邊叫上廖家標,找到葉超,問他“天上宮”的情況。


    葉超一聽到這個地方,頓時反應過來。


    “徐指,你不會是想去掃這裏吧?你瘋了?”


    廖家標雖然也剛來沒多久,但也聽說過這個地方,他也馬上反對道:“徐哥,這裏不能去啊!之前這‘天上宮’之前有人報警打架,結果我們走了一半,陳所就把我們叫迴來了,說這裏的事,派出所不能管的。”


    聽到是陳文的指示,徐飛冷哼了一聲。


    “這要是陳文在背後,那我還真就要把這裏掃了。”


    見徐飛堅持,葉超趕緊提醒道:“徐指,這背後絕對不隻是一個小小的陳文,雖然你能力很強,但畢竟剛來陵曲沒多久,很多事你不清楚……


    我也不好怎麽說,總之,如果你想安穩地繼續往上走,我真不建議你去掃這裏。”


    兩人說得鄭重,徐飛第一次猶豫起來。


    但很快,他就抬起頭,反問道:


    “你們知道人民英雄紀念碑的第一塊浮雕是刻的什麽嗎?”


    兩人搖頭,徐飛繼續說:


    “刻的就是虎門銷煙,你們又知道為什麽把虎門銷煙放在這麽重要的位置麽?因為我們國家之前是全世界受毒品毒害最深的國家,民國那時候,每23個國人中,就有1個吸食毒品。


    所以近現代,我們國家那麽軟弱,誰都可以欺負,甚至‘東亞病夫’這個稱號就是因為鴉片毒品害得國人萎靡不振,毒害泛濫的景象,被世界取笑。”


    徐飛說的有些感慨,明明是些很久遠的事,但他仍在歎氣:


    “你們不要覺得我現在講這段曆史,好像是什麽很遙遠的事,就現在來說,你看我們過端午節,祭奠屈原用的是粽子。而過清明節,祭奠先烈用花圈、酒水,而你知道祭奠林則徐,我們是用什麽嗎?”


    徐飛等了幾秒,說道:


    “用的是人頭!”


    廖家標和葉超都震驚了,第一反應是不信。


    “啊?不可能吧?”


    “有這事?現在哪還有人頭啊……”


    徐飛笑了笑:“我就這樣講吧,國際禁毒日是什麽時候?6月26日對吧,你知道虎門銷煙是哪天麽?就是6.26日。而我們國家判死刑的毒販槍決都是選什麽時候?也是這一天!就是拿這些毒販的人頭祭奠林則徐。”


    這個說法給另外兩人帶來了強烈的衝擊,但葉超轉念一想,好像之前是看到過,檢察院對涉毒案件的死刑核準都是趕在6月前報上去,難道就是趕這個日子?


    徐飛此時繼續道:“我幹了一輩子緝毒,我失去了很多,但我從不後悔,每抓一個毒販,我都知道我又救下來幾百、成千個家庭。我是真心讚同國家對毒品嚴打的態勢,隻要能抓毒鬼,我粉身碎骨都不怕。”


    葉超聽這指導員段話,總覺得哪裏不對,什麽叫“幹了一輩子緝毒”,你現在才多大啊?


    他哪裏知道徐飛已經活過一次,死在毒販手裏一次,所以才如此嫉毒如仇。


    “所以,不管你們說這個場子有多麽複雜,背後有多麽深的水,但隻要被我發現了,我都要把它掃清,這我們在外圍抓點下線的癮君子有什麽用?當警察,要抓就抓大的!反正這‘天上宮’,我是一定要打掉的,你們去不去?!”


    半響過後,兩人迴道:“去!”


    …………


    這天晚上。


    徐飛領著廖家標,兩人穿著一身休閑的花格襯衫,來到了“天上宮”。


    廖家標本就圓臉盤子,外表稚嫩,徐飛在門口見他這樣子,看起來不像常客,就給他架上一副墨鏡。


    自己倒一副老手模樣地往前台姑娘的肩上一搭。


    “你們彪哥在嗎?”


    “您找王經理的啊?有什麽事嘛?”


    “什麽事?他媽的,他是我兒子,爸爸找兒子,你說什麽事?你就告訴他,說蔡叔叫我來的。”


    徐飛故意一副恣意妄為的樣子,越是這樣放鬆,倒越像常客。


    果然,這前台姑娘看了徐飛幾眼,估計覺得這客人不好惹,馬上拿過一個內線電話,撥通了王彪的電話。


    她和那邊說了情況,提到“蔡哥”幾個字,那邊似是答應了,說馬上過來。


    “嗯,叫我兒子快一點!老板他們就到了。”


    “蔡叔”這個上次那眼鏡仔透露的,說是這彪哥最近巴結的一個城建老板,他自己上次就是跟著這“蔡叔”去的。


    報這個名字果然有用。


    隔了沒一會。


    一個身高兩米多的光頭壯漢走了過來。


    徐飛心裏頓時叫苦。


    擦!眼鏡這孫子,隻說這彪哥長得挺高。


    沒說這長得和奧尼爾似的。


    這等下要是動手了,怎麽打?


    這彪哥隔了幾米遠就開始吼道:


    “前麵誰說是我爸爸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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