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月一臉懵。


    大晚上的著火,怕不是有人在屋裏燒柴禾取暖吧。


    王大兵提著木桶準備出門,見大家都醒了,便提醒道,“快去救火,好像是顧大海家。”


    漆黑的夜晚,火光漫天。


    等知青們趕到時,顧家早已擠滿了人。


    顧大海在屋裏求救,“救命,快,咳咳,救救我。”


    被濃煙嗆得要昏迷了。


    幾個男人猛地把門撞開。


    顧大山進去把顧大海背出來,想到侄子還在屋裏,提醒道,“快去救東東。”


    顧大海連救兒子都來不及說,便昏迷過去了。


    顧大海右腿被火燒得焦黑,都聞到燒烤味了。


    張友林趕到時,火已經被滅了,看著被燒得烏漆嘛黑的屋子,皺眉道,“這火是怎麽迴事?”


    宋晚月跟眾人一起檢查,發現屋外有油,還有沒燒完的柴禾。


    張友林:“村醫呢,快給顧大海看看,還有東東沒事吧?這有可能是殺人放火,大家有看到嗎?”


    顧大海家不算偏僻,周圍離得近的人家就有好幾家。


    林有魚猶豫開口:“我起夜看到了,一個男人的背影,就看了一眼,我急著放水,沒有注意這個男人是幹嘛的,去了茅廁我就迴屋了,這大冬天的,太冷了。”


    大家附和。


    “沒錯,這天這麽冷,好好的被窩不鑽幹嘛。”


    “我沒看見。”


    “我也沒看到。”


    顧大海沒一會兒便醒了,腦子還昏昏沉沉。


    “我要報警, 是陳解放,大火燃起來時,東東醒了,透過火光,看到了陳解放的背影,他肯定是氣不過,不想賠償醫藥費給我,才使出放火殺人這樣的毒計。人死債消。”


    “大隊長,支書,你們要把陳解放抓起來,這樣的毒瘤不能留在大隊。”


    哭出聲來:“我的腿本就經不起折騰,我是真不方便,才想著把東東給他們養的,沒想到,他們不願意,就打算放火燒死我們啊。”


    “對了,東東呢,東東怎麽樣了?”


    顧大海著急找兒子。


    眾人的視線落到陳解放身上。


    內心惶恐不安,陳解放一雙腳仿佛被定住了,“不,不是我幹的,我跟珊珊在屋裏睡得好好的,關我什麽事。”


    周珊珊知道陳解放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們。


    為陳解放解圍道,“不是解放,真的,我們在屋裏待得好好的,怎麽會來顧大海家?”


    張友林抓了下頭發,“這樣,我不是公安,報案吧,讓公安來判,反正今年大隊也評不了先進大隊,我就不操這個心了。”


    宋晚月點點頭:“大隊長,我讚成,我們不是專業人士,這賠償問題也麻煩。不過,先把嫌疑人關起來吧。”


    能讓人把陳解放抓起來自然是好的。


    她懷疑是周珊珊教唆的。


    救火過程中她一直盯著兩人,直覺告訴她這火有問題。


    一時半會兒,陳解放估計還留下點線索。


    陳解放慌亂了,“不是我,宋晚月,你憑什麽說要關我?你又不是公安。”


    糟糕,他屋裏的油罐子還沒來得及扔。


    本來他想著先把罐子給埋地裏,還能換兩錢呢。可是火勢太大,他倒得油太多了。


    被人發現得早。


    宋晚月:“因為你跟顧大海有仇啊,你們因為顧東撫養問題起爭執,顧大海的腿傷又裂開了,要你賠錢,你氣不過唄。你不會覺得把顧大海跟顧東兩父子解決了,就萬事大吉了吧。”


    “大家很少聽說過,烤火把自己燒死的吧 。”


    “大家可以互相監督,避免有人迴家把犯罪證據都毀了,大隊長,可以先在村裏查查。”


    張友林讚同道:“行,民兵隊長,你帶著人先去陳解放屋裏看看,先檢查知青屋裏,再去村民家,注意看裝油的大罐子,大家先坐,事不宜遲,馬上去報案,支書,你覺得這樣處理可以嗎?”


    聞言,張建軍點點頭:“就這樣辦吧。”


    半個小時後,民兵從陳解放屋裏搜出來了油罐子。


    “大家看,這裏是柴油,跟顧大海門前的油一樣,現在這個油可不好買,要油票。”


    張友林皺眉道:“陳知青,你不解釋一下嗎?你屋裏的柴油怎麽來的?拿來幹什麽?”


    做事太衝動,年輕人啊。


    “現在柴油都要憑油票購買,陳知青,你一個下鄉知青敢放火殺人,我們村裏是不敢留你了。”


    陳解放內心的恐懼被徹底放大,“我,這油,是,是我買來,是朋友托我買的。火不是我放的。”


    宋晚月追問:“什麽時候買的?在哪裏?哪個朋友托你買的?”


    還嘴硬呢。


    明明大冷的天,陳解放卻滿頭大汗,“昨天在縣城買的,是縣城一個開貨車的司機朋友要,我也不知道他買來幹嘛。”


    越說心裏越慌。


    宋晚月快問快答:“買了多少?”


    陳解放:“三斤。”


    宋晚月:“花了多少錢?”


    陳解放:“一塊九。”


    宋晚月:“一點半放的火?”


    陳解放:“不是,兩點放的火。”


    迴過神來的陳解放想抓住宋晚月的衣領,“你別問了,不是我,不是我放的火。”


    江澤一腳踹上陳解放胸口,冷冷道,“放火殺人,膽子不小啊,大家都聽到了吧,陳知青兩點放的火。”


    被踹了一腳,陳解放翻身爬起來就想跑。


    被民兵隊長抓住了,“你小子,勁還挺大啊,大家幫幫忙,把陳知青捆起來,等公安來了再處置。”


    陳解放心如死灰,心心念念的周珊珊臉色蒼白。


    求救道:“珊珊,想辦法救救我,我都是為了我們的未來啊。”


    “珊珊,我們要一起考大學的,你忘了嗎?你去找人救救我。”


    周珊珊人已經麻木了,她沒想到陳解放做事這麽不靠譜,證據都沒處理好。


    絕情道:“陳解放,你不該放火的,老實跟公安交代吧,我也沒辦法了,我會跟你離婚的。”


    她還有大好前程,不能有一個坐牢的丈夫。


    陳解放怒火中燒:“周珊珊,你無情無義,我為了你才出此下策,你不該拋棄我。


    既然,你無情,那就別怪我無義了。大隊長,是周珊珊煽動我放火的,她說,這大冬天的屋子起火很正常。”


    周珊珊心狠道:“陳解放,火是你放的,柴油是你買的,跟我有什麽關係?你誣陷我。”


    事先,她不清楚陳解放這麽瘋。


    她以為陳解放隻是放點小火,讓顧大海被燒得毀容而已,並沒有想要他的命,而且她兒子還在屋裏。


    陳解放笑得邪惡:“你的臉被顧大海毀了,你說恨不得顧大海去死,讓我幫你想辦法,我隻是按照你說的這樣做,所以珊珊你也有錯。”


    他本想著趁混亂的時候迴屋把油罐子埋了,可宋晚月一直盯著他跟珊珊。


    根本跑不了,參與救火,時間一久,他就忘了。


    本來他以為,至少明天才會開始查的。


    本想趁亂去藏好,奈何被盯得太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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