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月一邊嗑瓜子,一邊問道,“對啊,顧大海同誌的腿怎麽了?”


    皇天不負有心人,沒白費她的毒。


    順手給幾人分了點。


    崔荷花可惜道:“腿好不了,顧大海要成瘸子了, 還是顧大山跟顧大林迴來說的,聽說啊,在醫院治療了,這個數呢?”


    女人比了個五。


    謝婆婆猜測到:“五塊錢?不止吧,不是說不好治療嘛。”


    崔荷花嗑瓜子嘴也沒停,“謝謝晚月的瓜子,真香啊,是五十塊,五塊,你想啥呢?村裏都有三四年沒有因為冬獵去縣城花費這麽多錢的了。顧大海這人也是,遇上了。”


    最近顧家一堆事,多倒黴啊。


    崔荷花繼續吐槽:“你們是不知道,王婆都不敢去顧家了,顧大海不是托王媒婆說親嗎?本來柳樹大隊的啞巴閨女都要答應了,一聽這事,連忙找王婆拒絕了。現在誰敢給顧大海說媒啊。”


    光是治療就花了五十塊,哪裏還拿得出彩禮錢。


    這不,啞巴閨女都瞧不上。


    謝婆婆點點頭:“那有什麽辦法,村裏隻給二十塊,顧大海也是自己不小心受傷的,好好的腿,治療一下還有希望,如果不治療,等死啊,那可不行。”


    “大海吧,這人嘴甜,會哄人,怕是等腿好了之後,會哄人姑娘嫁進來。不過婚事爹娘做主,這也說不準。”


    崔荷花嗬嗬一聲:“你們是沒看到大海如今的樣子,眼裏哪還有神采啊?從大隊長兒子,變成離婚帶娃的瘸腿單身漢,還有個癱瘓在床的老娘,找寡婦的爹,這樣的家庭哪個姑娘敢嫁進來?”


    “我看大海很難找對象了, 不容易,張淑芬躺床上,一直要人伺候,一般老人是七十來歲了需要人照顧,可顧大海呢?


    他如今沒媳婦,為了避嫌,都是請顧紅梅幫忙照顧,就這親兄妹明算賬,還要給錢的。”


    宋晚月好奇道:“顧紅梅也是顧家人,她照顧親娘幾天啊?怎麽個說法?”


    張淑芬癱瘓這事沒錯,能好好地折磨顧家人。


    楊柳大聲道:“我知道,我來說,聽說是顧紅梅每個月照顧一周,不出錢,顧家三房每房照顧一周,管吃喝穿用醫藥費那些,不過,輪到顧大海,就請顧紅梅幫忙了。”


    “顧紅梅也沒辦法,隻能辛苦多跑幾天了,為此,顧紅梅最近天天挨婆家人罵呢。”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作為閨女,不出錢就要出力,不然,這孝道就要壓死人。


    崔荷花笑嗬嗬:“這下好了,顧家躺了兩個,紅梅就一起照顧,省事。”


    遠處,郵遞員大聲喊。


    “楊柳,宋晚月,通知書到了,本人親自來領。”


    崔荷花笑著道:“恭喜了,晚月,以後就是大學生了,畢業出來包分配工作,讀大學還不花錢呢。你爹媽已經能享你的福了。”


    現在大學生多金貴,可能是他們村裏人跟知青聰明吧。


    今年足足有五個考上大學。


    宋晚月臉上喜色明顯:“哪有,還早呢,等我爸媽能享福,還有好幾年。”


    跟在楊柳後麵,把通知書領了,打開看了下,確定沒有問題,就收好了。


    楊柳高興地蹦蹦跳跳,轉身抱著宋晚月道謝,“晚月,謝謝你,如果沒有你給我講數學題,我肯定考不到這麽好,比我預想地考得好多了。”


    “大家都是同誌,互相幫助應該的,你還幫我背課文呢。”


    兩人迴到知青點,聽到周珊珊歇斯底裏的怒吼聲。


    還有孩子的哭聲。


    周珊珊沒法忍了:“都是這個孩子,整天叫我幫忙看著,我複習都沒工夫,這下好了,我沒考上,陳解放,你也沒考上,我們怎麽辦啊?明年高考競爭更難,考生人更多吧。”


    “憑什麽宋晚月,楊柳,李嬌嬌,還有楊濤考上了?他們是不是作弊?”


    她就不明白了,同樣的學習時間,她已經竭盡全力,怎麽還是比不過宋晚月。


    從小到大,宋晚月得到的關注就比她多。


    比她好看,比她家庭條件好,成績也比她好。


    陳解放也崩潰了:“珊珊,人分三六九等,你不懂嗎?你覺得自己聰明,別人也覺得自己聰明,不過他們作弊也有可能,不然就楊柳那大大咧咧的性子,她能考上?”


    在陳解放心裏,周珊珊最好,最聰明。


    其實吧,這也看跟誰比較,如果是跟宋晚月比,那會顯得宋晚月更聰明出眾。


    兩人在房間裏說話,但是聲音很大,大家想當做聽不到都不行。


    再說了,人都踩你臉上了,不迴擊迴去顯得自己多軟弱啊。


    楊柳鐵青著臉:“喲,你們兩口子,好大的口氣,你們意思是說我們作弊了?有證據嗎?”


    宋晚月不滿:“沒錯,張嘴閉嘴就說我們作弊了,不會是你們作弊了,沒考好,反而要說我們作弊吧?眼睛是髒的,看什麽都是髒的。我看不起你們。”


    周珊珊跟陳解放聽到動靜從屋裏出來。


    周珊珊哭紅了眼:“我就是說你們作弊了,宋晚月,憑什麽你這麽好命,我嫉妒你嫉妒得要死,我熬夜燈,廢寢忘食,高考就是這個結果,你呢,總是不費力,就能輕而易舉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老天爺不公平。


    凡是跟宋晚月沾邊的東西她都想要,因為她知道是好東西。


    隻有好東西,宋晚月才看得上。


    宋晚月抿抿唇:“我從小就聰明,可我也努力啊,我能得到今天的成果,你不能說我作弊,我六點起床,複習到十二點才睡,你呢,哄孩子哄得心煩吧,沒考上心儀的大學很正常。”


    她就要把火往顧東身上引,別以為原主死時,顧東才四歲,就沒事了,父債子償,母債子償。


    四歲的孩子已經懂點事了,對一個整天照顧自己的繼母說話這麽難聽,句句紮心的話,跟張淑芬學得像模像樣的,一點不無辜。


    屋裏顧東哭聲又響起。


    周珊珊怒罵道:“你閉嘴,宋晚月,都是你,如果你乖乖做大海的媳婦,東東就該歸你管,這樣,我一定會考上自己心儀的學校,而不是爛在這鄉下。”


    “我一定會高考迴首都,你等著看好了。”


    陳解放心疼地把周珊珊擁進懷裏:“好了珊珊,不要跟這些不講理的人說了,誰會承認自己考試作弊。”


    李嬌嬌氣得額頭青筋直跳:“閉嘴,陳解放,你嘴巴吃屎了,這麽臭。”


    這種見不得別人好,不就是嫉妒,說酸話,太難聽了。


    周珊珊哭個不停:“我有說錯嗎?看你們平時讀書那個勁都不像聰明人,哪有我學得時間長,我連上工跟做家務都在背書,你們明明都沒有我努力,卻考得比我好,我就是不服。”


    “你們就是作弊了。”


    ‘啪啪’兩聲,宋晚月上前給了周珊珊兩巴掌。


    “啊?你打我?”周珊珊被打兩下,臉都歪了,不敢置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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