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媽晦氣,那可是一千四百枚金幣啊!就這麽……”


    “這迴算栽那小子手裏了,紈絝就是紈絝,一點貴族的樣子都沒有,手段跟地痞流氓一樣下賤!”


    “至少還有些古董珠寶和隨從,等這破東城破了,咱們再去邀功,到時候過的還是富貴日子,他夏冀就留下來給這鳥不拉屎的破城陪葬吧!”


    破東城內,十來個貴族把自己的東西裝上馬車,帶著幾個仆人氣衝衝地走了。


    “少爺,那些瓶瓶罐罐也很值錢的吧,就這樣讓他們帶出城去,不虧嗎?”


    我在窗邊看著那些光是裝珠寶就裝了十好幾輛馬車的貴族,已經開始後悔剛剛沒狠狠宰他們一筆,而趙慍則是不合時宜地提了這麽一嘴,就像一刀捅到了我的心尖上。


    痛!太痛了!


    但我這個做少爺的還不能在趙慍麵前顯露出頹勢,於是忍著心痛向趙慍露出一個微笑:


    “外邊有夏家的人等著,要是他們空著手出去的話會引起不必要的注意。雖然我認為姓夏的,除了才高八鬥學術五車的夏冀少爺以外大多數都是白癡,但也指不定從哪蹦出來個稍微有點眼力的看出些端倪。這些也都還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我顯得他們貪汙得很,顯得老百姓的錢都是他們搶的,留給我的隻剩下宅邸裏幾個破銅爛鐵。我到時候再拿出些錢來安置民眾。那他們就會認為夏家和舊貴族是讓他們活成這個德行的罪魁禍首,轉而過來擁護我。到時候,不僅籠絡了民心,而且財政還能剩下一大筆。”


    “你說怎麽樣啊,婇琳。”


    話落,便是婇琳從門後走出。


    “那是你該考慮的事,我參與不了太多。”


    我笑笑,這婇琳的認知轉變的倒是快,同我暫時合作的情況站的也是認識的清楚。


    “不過,以我個人來看,也未嚐不是個好主意。”


    立場似乎也是轉變了不少。


    “有眼光嘛。”


    我笑笑,而後朝趙慍點了點頭,趙慍同樣頷首以應,而後朝窗戶走去。隻是在出去之前,還迴頭看了一眼婇琳。


    婇琳感受到了些許惡意。


    趙慍翻窗而出。


    “婇霞,我知道你心裏想的是什麽。把某些東西交到別人手上的感覺總是不好的,會讓人有種無法掌控的不安感。”


    “有的時候,很多事都是迫不得已,但是啊,倘若我是你,我就不會去想什麽‘讓眼前之人有惻隱之心,讓他善待百姓’這樣的願望,或者說希望。倘若我是你,我隻會想‘憑什麽一個五重六段的加入就可以扭轉戰局,讓一個臭名在外的紈絝當了城主。’倘若我是你……”


    “我隻會想著怎麽變強,到時候好拎著劍,一腳踹開城主府的大門,逼這個夏家三公子放權;手刃貪官,還百姓一個清明天下;斬斷人與異族之隔,讓人族真正的於世界上站起來,給人族一個太平盛世,保護自己妹妹有一個美好的童年。”


    “但你沒有做到,歸根結底,你不夠強,或者說……太弱了。”


    我身後的婇琳沒有言語。


    我講著從懷裏拿出來一個蘋果,猛猛地一口咬下。


    “不過有些事我還是可以保證的,比方說保證破東城的老百姓過得比以前好。”


    “但是現在啊……”


    “你還得先做好你的本職工作。”


    在尾音落下的瞬間,一根利箭透破窗子,直向我的喉嚨。


    在我被刺殺的同時,另外一邊的破東城城門外的貴族們亦是如此。


    “魯特……這,為什麽!”


    “不是說好了城門大開就放我們離開嗎!”


    “夏家的人呢!接應的人呢!”


    “我不……我不要了!錢我都不要了!我不能死在這啊!”


    城門外西向三百米,十餘個貴族同隨從大多落入妖族之口。


    他們的身體在他們有意識時被撕得粉碎,大多人都是看著自己的某些器官被撒地滿地都是,再看著自己的其他部位被很快的啃食殆盡,最後便是意識於某一刻消逝掉。


    這自然是他們絕對應得的結局,這是他們為自己贏得的悲慘下場。


    但是,壞人一般才是笑到最後的那個。


    但是,凡事也會有那麽幾個漏網之魚。


    此時的魯特正感慨著自己的劫後餘生,洋洋自得地品味著自己的“功勳”。


    魯特是這些貴族中最有城府的一個,他自然知道妖族在他們失去了價值之後會直接動手。為此,他早在前幾日聽聞到夏家三公子要來的消息時便到奴隸市場花高價買了一個拳道三重的奴隸,以便今日來為他打通一條活下去的要道。


    而他先前同其他貴族講的種種,勸說他們同自己離開破東城的原因,也於此刻顯現出來。


    那是作為他一人苟活下來的,送給妖族的最後一份禮物。


    遠遠看向那十餘個貴族身死之處,魯特沒有半分惋惜,有的隻有對自己計謀的欽佩與讚歎。


    對他而言,最值得惋惜的事是自己帶來的三輛馬車和一個奴隸現在隻剩下了一輛馬車。他在心中叫罵著,罵著那十餘人的命為什麽那麽賤,連自己的兩輛馬車和一個奴隸都換不下來。


    就連魯特此時也覺得那些貴族死得其所了。


    在深唿吸後自信地笑笑,魯特牽起僅剩的一匹馬,繼續朝西行去。


    自信地笑吧!暢快地笑吧!慶幸地笑吧!


    魯特此時已經愉快過了天邊,仿佛此番災禍未死的自己,此後定能迎來新的希望。


    必是一條康莊大道!


    但是,這條大道前好像還有些什麽阻撓。


    魯特有些遲疑地看了看遠處一個正在慢慢擴大的黑影,新的不安在他心中升起。


    魯特的腳步慢了些許,他眯起眼,細細地打量著那個不斷放大的黑影。


    “那是……?”


    下一刻他便瞪大了眼,拋下馬車,不顧一切地迴頭猛跑。


    隻是肥重的身體難以運動起來,一步一步好似小醜的腳步。


    但他不能迴頭,不能停下,一步也不行。


    既如此,直至身體最後一分氣力被榨幹,他無力地癱倒在地上,胳膊因土地的摩擦而被擦破,滲出殷殷鮮血,雙腿亦是被石塊劃開,白肉都露出些許。


    魯特絕望地迴過頭,祈禱那個黑影已然離開。


    事與願違。


    那人就在自己的身後,好像已經如此很久了,沒有揮下任何一刀,就隻為了欣賞自己滑稽的模樣,看著自己搏命掙紮卻又無用的笑話。


    這副滿是民脂民膏的身體跑了並沒有多久便到了極限,再也不能作任何掙紮。


    或許是他擔負太多了,壓地他喘不過氣,直不起身。


    魯特看著麵前持刀的男子,雙手奮力地擦著地麵希望把自己的身體同他拉開些許距離。


    好像當初的婇琳一般。


    “你不能!你不能殺我!不要再過來了!”


    “我當然不殺你。”


    男子平靜地迴答道,魯特則是一愣,而後先前害怕的表情立刻消失掉,換成了平日欺淩百姓的兇橫模樣。


    “那就快帶我走!走出去了分你幾個金幣!”


    男人隻是看看他,沒有多講話,拿著匕首走到了他臃腫的身體之後。


    “你的腿流血了呢。”


    “沒時間包紮了,快帶我走!”


    男人沒有理會他,接著自說自話。


    “胳膊也流血了,這樣子血腥味是很濃的。”


    魯特忽的滯了下,表情呆呆的,像是想到了什麽不能接受的事。


    “你知道的,什麽對血腥味的感知很敏感。”


    “你……你!呃啊啊啊啊啊啊!不要!”


    魯特立刻又驚叫起來,雙手抓著地,不斷地想要拖動自己肥碩的身軀。


    杯水車薪。


    男人沒有說話,下刀便砍斷了他的手筋。


    “啊!”


    再是腳筋。


    “嗚!”


    然後沿著腿把剛剛的傷口豁開。


    “嗚……”


    最後在魯特的四肢各處亂劃幾刀。


    “嗚嗚嗚……”


    魯特哭著,鼻涕眼淚一齊流下,五官扭曲在那張肥肉相疊的臉上,分不清哪個是哪個。


    男人從懷裏拿出一支針,再次開口。


    “這叫針是種叫“充神”的藥,能夠提高人對周遭事物的感知。”


    男人拿著針,對著腿上的動脈紮下,而後推入。


    “當然,也包括疼痛。”


    “啊啊啊啊啊啊!嗚嗚!嗚……”


    魯特已經被折磨地不成人樣,連求饒的能力都喪失了。其褲子上的水漬與空氣中難聞的氣味更是佐證了他已經因恐懼而失禁。


    男人做完這些,仍是麵無表情。他看看東方,似乎已經有幾個妖族察覺到了此處殘留的食物。


    “妖族捕食的時候,都會優先出血的地方先一步啃食,我在你身上劃的傷口,沒一處在要害,你就好好品味吧。”


    “嗚嗚……嗚嗚嗚……!”


    男子並沒有任何憐惜,轉身後徑直走開,留下注定以最為悲慘方式死去的魯特一人。


    倘若這一切被婇霞看到,她會感歎自己認識了這麽久的白珂竟會做出這樣殘忍的事。


    而至於魯特,婇霞不會有任何感慨,因為天下人都認為這是它應有的歸宿。


    它實在是死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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