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寶玉這個人自己雖然是沒有見過,但是花老夫人聽衛氏對他的漫天誇讚,不禁覺得這人似乎還是個棟梁之材,於是她把花半緣找過來,問問她自己的意思。


    聽到衛氏果然來說動花老祖母考慮衛家的親戚,花半緣心裏冷笑,但是臉上還是無辜。


    “祖母,常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孫女所嫁何人皆有長輩所定,但是您有所不知,這個何寶玉他並非所說的那麽優異,不僅無所事事不求上進,而且孫女可是聽禦史家的小女說這個何寶玉一連著十餘天都住在紅玉樓裏不出來呢!”


    花半緣後麵的事情件件說的生動,聽到座上的花老夫人心中冉冉升起一絲不悅。


    原來衛氏口中所說的親侄子竟然還是這麽一個紈絝子弟,花老祖母向來不喜歡這樣的為人,就這樣的人別說是親戚了,就是給自己當孫女婿自己都第一個不同意。


    “祖母考慮了,這個何寶玉並不適合你,別說他與花家有點親戚關係,就是你現在這個身份,他一個紈絝也配不上做花家的女婿。”


    花老夫人知道花半緣因功被皇帝嘉獎的事情,她對花半緣機智大膽的行為格外欣賞,甚至覺得花半緣頗有故去花老將軍的風範。


    隻可惜自己的二兒子英年早逝,大兒子又一心在戶部當官,府上的爵位已經形同虛設,眼看著花府就這樣漸漸被皇帝遺忘,而花半緣的縣主之位,又讓花老夫人看到了些許的希望。


    “你放心,祖母一直記得答應你的事情,有祖母在,別人還沒有那麽大的能力越過去做決定。”


    “另外,你現在既為縣主,身份自然也不能像從前,我和你父親商議過了,把你的身份提到大房的名下,與姝音一同為花府的嫡女,你看如何?”


    “祖母。”


    聽到花老夫人的承諾,花半緣心裏暗自感動。


    慈念齋的消息一出,花府上下有人替花半緣高興,有人卻是摔碎了一地的花瓶。


    ……


    東宮內,珍饈房的廚子在屋裏仔細的熬製砂鍋裏的熱湯。


    屋門推開,廚子看清熱氣下的來人後,便立即放下手頭的事務,恭敬的行了禮。


    “大人。”


    那個廚子見到王晊到來一點也不驚訝,因為王晊是內臣,作為太子的謀士手握腰牌,可以隨意出入東宮議事。


    他看到王晊來到這裏,還以為是王晊例行檢查東宮的工作。


    “嗯,這個可是太子今夜的補湯?”


    王晊來到灶台邊,背手看向廚子正在熬製的湯。


    “迴大人,這是太子的補湯,已經做好了,奴才正要給太子殿下送過去呢。”


    聽到補湯已經做好,王晊點了點頭,“是不是還差點火候,我來瞧瞧。”


    王晊說著,伸手拿過湯勺來就要往碗裏盛,卻被廚子抬手攔住。


    王晊被廚子攔下自己,麵露不悅,“太子最近吃了後廚的補湯狀態一直不見好,老是說夜裏睡不著覺,你們是不是在這食材上偷工減料,偷吃迴扣了?”


    廚子見到王晊竟然拿過自己的工具給太子盛湯,下意識的就攔下了王晊,又聽到他後半段話,驚得連連擺手解釋。


    “大人這話可冤枉奴才了,太子殿下補湯的用材向來是采買宮人們進的最貴最新鮮的品相,光是采買就花銷了一半多的費用,我們哪裏還敢偷吃迴扣!”


    自從皇帝交於太子處理懷州事務之後,太子便長久一直在東宮辦公到深夜,近幾日偶感風寒,珍饈房的廚子們連夜好幾日都給太子熬製補湯用來恢複身子。


    “哼,諒你們也不敢。”


    王晊說著就從廚子手裏搶過湯勺,廚子見狀麵露為難。


    “可是大人,太子殿下的吃食按規矩是不能經過其他人的手……”


    “其他人?你難道不知道我在太子麵前的地位?是和其他人能比的嗎?”


    王晊的罵聲惹得廚子連忙低下了頭,畢竟王晊確實是太子麵前的紅人,他們這些奴才得罪不起。


    看到廚子不再阻攔,王晊趁機將袖中的藥粉灑在補湯裏。


    待不動聲色的做完這些手腳後,王晊這才佯裝著檢查無誤後將補湯放在托盤上。


    “太子近幾日身子不爽,對吃食更是極為嚴格,你們這些下人做事都上點心,別給太子添堵。”


    “大人說的是。”


    王晊來到東宮主殿外,屋內依舊燈火通明。


    推門而入,入眼便看到太子李重乾坐在書桌前看著書卷,王晊的到來並沒有打擾到李重乾,燭光一晃,李重乾似乎這才注意到門口的王晊,伸手便招唿他進來坐下。


    來到書桌前,王晊一眼便看到了李重乾方才看得正是懷州待定新派的官吏名單。


    “懷州之事已過,先前的不少官吏都被打入大牢,昨日父皇讓我從這些名單裏舉薦一些賢能之人前往懷州任職,人數眾多,王晊你可有什麽想法?”


    聽到太子的問話,王晊看向那些人員名單,無一外乎就是之前在盛都任職的官員,除了鮮少幾位眼生的年輕官員外,其中一個人的名字在他眼裏格外顯眼。


    王晊抱拳,伸手虛指了下書卷上的那幾個字,緩緩說道:“太子殿下在招賢用賢之處向來精準,臣估計不用臣多說,太子殿下心中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隻是這人太子殿下是萬萬不能納用的。”


    看著王晊所指的那個人名,李重乾也是眉毛微皺,王晊知道太子並不了解此人,故而繼續解釋道。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此人雖頗有能力,但是他家中還有一胞弟曾在七皇子軍營下,臣怕他難免在朝廷上幫襯著七皇子,懷州緊靠盛都,若是真將重要位置交於七皇子勢力,隻怕日後會對殿下不利。”


    王晊知道太子的性格,若真是以賢任職,到時候懷州此地不就白白的送給了李予知,於是他出聲警醒著太子,讓他重新考慮人選。


    李重乾一開始聽聞王晊否認這人還以為是此人有什麽不好的政績是自己不知道的,現在聽到隻是因為他與李予知有一絲關係,反而鬆開了眉頭。


    “王晊,太傅常常教誨孤選人應選賢,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父皇最是忌諱皇子與前朝大臣勾結相提並論,這些拿不準的話,莫要再讓孤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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