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半緣見到李予知不管自己的死活,更加不肯放手。


    “放手,我讓你放手!”


    李予知被花半緣攔住了腳步,垂眼沉臉看了過去,就見花半緣又是緊緊抱著自己的大腿,像是一塊狗皮膏藥,怎麽甩都甩不掉。


    “哼,你真不怕會死的更快!”


    李予知冷聲威脅,心想這句話足以讓花半緣對自己心生畏懼,知難而退。


    隻是,出乎意料的是,李予知話音一落,就見花半緣語氣更是兇巴巴的嚷道。


    “我不管,你去哪裏我就跟你到哪裏,你打死我也要跟著你!”


    花半緣害怕自己在這荒山野嶺走不出去,也害怕自己被水仙毒把自己毒死,與其在這裏等死,不如跟在李予知的身邊,或許還能找到迴去的路。


    想到這,花半緣兩眼一閉,就是抱著誓死抱著李予知大腿不撒手。


    李予知聽到這話沉下臉來。


    領頭刺客屍首邊滾落的報信煙花已經發出了,再這麽耗下去,隻怕他們誰也走不了。


    再低頭看看身下花半緣那因為中毒而又紅又白的臉頰,李予知眉頭緊皺。


    “你把手撒開,我可以帶你離開。”


    花半緣頭頂上幽幽飄來的一句話,讓她心生一喜。


    不行。


    花半緣剛撒了一半的手又猶豫了一下。


    這李予知手段了得,若是他出爾反爾,隻等自己撒手後一腳給自己踢走怎麽辦?


    “你到底還走不走?”


    “走走走!”


    擔心李予知不帶自己,花半緣心裏一急,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隻是剛站起來她毒氣上頭,隻便覺得兩眼直冒金星,心裏越急,步伐越是慌亂的找不到方向。


    “真是麻煩。”


    這邊花半緣還在敲著腦袋辨別東西南北,一旁的李予知可是沒時間給她。


    他感覺到腿上鬆了力氣,等都沒等,就見抬手就扛起花半緣一起離開了。


    “哎!你走慢點,暈暈暈!”


    花半緣本就被毒藥折磨的不清醒,這猝不及防的被李予知一下扛了起來,更是覺得天旋地轉。


    感受到肩上花半緣的不消停,李予知卻是不加理睬,快速離開了此地。


    雖然李予知還拖著一個花半緣,但是她體型嬌小,扛在李予知的肩上絲毫沒有阻礙他快速的步伐,兩人越過一片山頭叢林,來到一處隱蔽的樹叢山坡旁。


    李予知冷眸看向山下的荊棘,知道此處還算安全,隨後就把肩上的花半緣扔到了地上,自己席地而坐,便沒了動靜。


    不到片刻,花半緣也從昏迷中漸漸蘇醒,她扶著疼痛的腦袋,秀眉微皺。


    嘶~


    方才毒藥的發作讓自己臉上一陣蒼白,逃跑的路上,自己的胸腔被毒汁侵襲的又十分火熱,連著吐了好幾口黑血,如此冰火兩重天的程度,花半緣甚至一度都要覺得自己已經在見閻王的路上了。


    可是現在,她看看自己的手,再摸摸自己的心髒。


    自己還好好的!原本疼痛沉悶的胸膛不斷湧進新鮮的空氣,一點也感覺不到方才的痛苦了!


    如此的驚喜讓花半緣按耐不住喜悅,高聲唿喊著,卻是迴頭就看到了一旁背對自己而坐的李予知。


    想起自己這一路被顛得死去活來,花半緣不由得小聲嘀咕:“還是個皇子呢,冷冰冰的一點風度都沒有,倒像是個捂不熱的大冰塊。”


    花半緣的聲音飄了出來,而李予知背對著花半緣,一動不動,隻留花半緣一人在碎碎念。


    “我算是看出來了,咱倆肯定八字相衝,要不然我怎麽每次遇見你都沒什麽好事。”


    “我去豐園祭拜被刺客追,在粥鋪好好施著粥,也被抓去當了人質,現在更是躲到這不知道什麽鬼地方的荒山野嶺,別說是我了,怕是你一個堂堂七皇子死在這都不一定會有人給你收屍······”


    噗通!


    這邊花半緣委屈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原本還端坐在那裏的李予知轟然倒地。


    什麽情況?


    自己不過是吐槽了幾句,李予知不至於就這樣氣死過去了吧?


    花半緣看著李予知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臉上劃過一絲驚慌,但是她見李予知身上並沒有見到明顯的傷口,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暫時昏迷了過去。


    花半緣看著不省人事的李予知,剛走到山崖邊緣,就見她又是緊張起來。


    從山崖高處眺望,雲霧繚繞中,花半緣一眼便看到了追來的刺客同夥,但是好在自己當下位置較高,刺客距離較遠,並且山林雜草叢生,他們一時半還不會找到這裏。


    “喂,李予知,你醒醒,他們好像追上來了。”


    花半緣推了推地上的李予知試圖能叫醒他,隻是李予知卻依舊雙目緊閉,一絲都不迴應。


    雖說刺客不會很快的追上來,但是方才李予知尋的這處地方還是太過顯眼,花半緣擔心在這荒野暴露之處過於危險,於是在一番思想鬥爭後,就見花半緣拖著李予知往一處隱蔽的山洞走去。


    “我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花半緣身子嬌小,此刻拖著沉重的李予知分外吃力,花半緣又拖又拽的好不容易才把李予知拖進山洞。


    山洞原生無修,洞口又長滿荊棘,花半緣中途還不小心被雜草叢生的荊棘劃破了手背,流下的鮮血正巧落入李予知的嘴唇。


    鮮血滴落滲入唇間,甚至在花半緣沒有注意的時候,李予知的眼皮連著微微動了幾下。


    花半緣拖著李予知兩手一撒,便無力的癱坐在山洞的一塊岩石上。


    剛一放鬆下來,花半緣便察覺到自己被劃出的傷口,望著不省人事的李予知,花半緣知道他沒事情反倒自己又生一股悶氣。


    明明自己被刺客要挾的時候,李予知是一點要救自己的意思都沒有,現在反倒成了自己救他?!


    花半緣想著,解氣般的把擦過傷口的破碎布條,劈頭蓋臉的甩在李予知的臉上,便不再理睬。


    洞口外,饑腸轆轆的花半緣正仔細的摘著荊棘上結出的果實,隻是尋了一會卻還是一把了了幾顆小巧的果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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