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必振沒有理會醫生和護士,他用腳尖戳了戳麵團,確保它死透了。


    1427端著“掛麵”,遞給孫必振,孫必振謝絕了它的好意,召潮司卻顧不上那麽多,她搶過掛麵就吃了起來,吃的不亦樂乎,站在一旁的劉易斯睜圓眼睛看著她吃,眼神中寫滿了惶恐。


    “怎麽,你也想吃?”


    召潮司抓起一把沾著肉醬的掛麵,遞給了劉易斯,劉易斯嚇壞了,像撥浪鼓一樣猛猛搖頭。


    孫必振此次是來報恩的,他和程立身寒暄了幾句,見對方神智清醒,於是開門見山地問道:


    “程大夫,您的屬下之前說過,除了柳葉刀,您還有一件法器名為金剛琢。我這次來不為別的,就是想幫你把金剛琢也找迴來,報答您的救命之恩!”


    程立身謙虛地擺了擺手,“莫說什麽救命之恩,救你的是煮,我隻是煮的化身。”


    孫必振把“煮”聽成了“主”,他淺笑著點點頭,“您謙虛了。長話短說,您有沒有金剛琢的具體線索?事不宜遲,隻要有靠譜的線索,我們這就動身。”


    “這個我不清楚,你問問1427,我的部隊一直是它在管,當年從大皰疹撤退時,也是它掩護我一路逃到這裏的。哎呀,抱歉!不能多說了,湯底快熬幹了!”


    程立身慌張地跑到了鴛鴦鍋旁,用法器把鍋裏剩下的一點食材撈了出來,爭分奪秒地吃著。


    孫必振無奈地笑了,看來瘋醫程立身還是免不了有些瘋癲。


    1427正在指揮小熊軟糖們分割麵團,孫必振拄著長矛走到麵團旁,朝1427招了招手,1427顫巍巍地跑了過來。


    “哦,你是問金剛琢的線索?我確實知道一點。


    當年,我們的部隊在大皰疹損失慘重,為了掩護我們撤退,救主用金剛琢釋放大法術,擊退了追兵。但是救主被大惡人擊傷,抓不穩法器,釋放法術的過程中,金剛琢被震飛出去,落在了皰疹平原上。


    施法後,救主就昏了過去,我當時想把金剛琢撿起來,但是它太燙了!”


    說著,1427舉起圓嘟嘟的左手,左手中央隱約有一個空泡。


    “你們看,我們的手是糖做的。


    雖然金剛琢就掉在地上,但它太燙了!融化了我的手,我因此無法撿起來。


    當時大惡人的部隊已經追了上來,為了保護救主,我帶大部隊先行離開了。”


    孫必振皺起眉頭,“這麽說,金剛琢終究還是落入了鎏金司手中?”


    1427搖了搖頭。


    “多半不是,雖然我帶大部隊先走一步,我還是留了一支小部隊,讓他們留守原地,等金剛琢冷下來後再撿起來。”


    “這支部隊現在在哪?”孫必振循著線索追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


    撤退到黃金矮林後,我重整了剩下的隊伍,帶部隊挖隧道,把法器的事情忘記了。


    後來,安頓下來後,我又想起了這件事,在部隊中尋找當時負責留守的人員,但是很奇怪,負責留守的小部隊沒有一個人迴來。


    我不知道具體的原因,但我有一個猜測:我猜,他們很可能撤退到了黃金矮林的另一個區域,但是和大部隊失去聯係後,他們沒有得到及時醫治,被光蟄病逼瘋了。”


    “逼瘋了?到底怎麽一迴事?”


    1427語氣傷感地解釋:


    “你看,我們都是糖做的,糖是不需要吃飯睡覺的,也不會餓、不會困。


    但是光蟄病會讓我們長出血肉,如果不及時醫治,血肉會帶來血肉的欲望,沒有得到及時醫治的成員開始叫喚‘肚子餓’,他們會開始吃一切可以吃的東西,就像救主吃東西一樣。”


    聽到這裏,站在一旁的劉易斯突然想到了皰疹平原上的遭遇,她舉起手吸引1427的注意,問道:“1427!你說的這支部隊,是不是比你小得多?”


    1427足有兩米高,它點了點頭,迴答道:


    “是啊,我剛剛說過,我留下的是一支小部隊,大部隊的成員是大糖熊,小部隊的成員都是小糖熊。”


    原來“大部隊”“小部隊”是字麵意思,劉易斯猛猛點頭,將乘坐地獄巴士穿越皰疹平原的經曆說了一遍。


    聽完劉易斯的講述,1427似乎歎了口氣,傷心地說:


    “唉,你說的那些‘怪物’,正是患有光蟄病的小部隊。他們肯定被光蟄病剝奪了思想,隻想著吃東西了……”


    1427不出聲了,他似乎在自責當初派部隊留守的決定,劉易斯趕忙安慰道:“這不怪你!要怪就怪鎏金司!”


    “我知道了,如果不出意外,金剛琢應該還在小部隊手裏,你們的交通工具應該就是被金剛琢的攻擊摧毀的。”


    “程立身先生有辦法醫治光蟄病的,對吧?”劉易斯心懷僥幸地問。


    1427搖了搖頭。


    “可惜,即使是救主,也隻能醫治感染初期的患者。光蟄病持續的時間越長,血肉和糖的組合就越緊密,最終會變得難分彼此,這麽長時間過去了,小部隊恐怕已經沒救了……”


    聽1427這麽說,孫必振等人也沉默了。


    良久,1427小聲開口道:


    “如果你們要迴到遭遇小部隊的地方尋找金剛琢,我想拜托你們輕輕下手,如果可以,我不希望小部隊遭受折磨。”


    “好的,我答應你。”孫必振聽懂了1427的暗示,堅定地點頭。


    1427擁抱了孫必振,在他身上留下了一層黏糊糊的軟糖。


    “你們打算什麽時候出發?我可以帶你們迴到皰疹平原,但是具體位置我就不清楚了。”


    “事不宜遲,就現在吧。”


    1427點點頭,領著孫必振三人走向一條隧道。


    半小時的跋涉後,一行人穿越了黃金矮林的狹窄暗道,從一處土丘中鑽了出來。


    土丘上盛開著有毒的孢子花,這是皰疹平原的特色物種,橘黃色的菌毯七歪八扭地生長,散發出惡臭的氣味。


    1427朝孫必振三人揮揮手,獨自返迴了,他神情落寞,看來他還是對小部隊的事情耿耿於懷。


    “所以,我們現在該往哪裏走呢?”孫必振問。


    劉易斯無語了,她扶著額頭吐槽道,“這話該我問你吧?你一口一個‘事不宜遲’,我還以為你有主意。”


    孫必振無辜地笑笑,扭頭看向召潮司,召潮司隻是翻了翻白眼,看向了別處,看來她也不知道具體位置。


    “這就麻煩了,我還以為車到山前必有路,沒想這麽多。”


    孫必振拄著長矛,思索著下一步的對策,可惜,他想了半天,想得頭疼,也沒想出合適的解決辦法。


    召潮司有些不耐煩,她湊到孫必振身旁,提議道:“之前在巴士上,我讀過蘑菇人的記憶。我可以試著找一找,但是不一定準確,你覺得呢?要不要讓我試試?”


    “那好啊,反正現在沒有別的辦法,你試試看吧。”


    召潮司翻白眼道:“醜話說在前麵,我不保證一定能找到,如果半途迷了路,你們不要怪我!”


    “不怪你,要怪就怪我。”孫必振雙手合十,朝召潮司呲牙笑笑。


    召潮司寵溺地掐了掐孫必振的笑臉,看著二人卿卿我我,劉易斯酸溜溜地喊道:“你們這對癲公癲婆別膩歪了,趕緊幹正事吧!”


    召潮司沒好氣地瞪了劉易斯一眼,思索片刻,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皰疹平原上的地標非常少,加上平原常年被鮮豔的孢子煙霧籠罩,能見度非常低,即使附近有地標建築,隔著孢子煙幕,一眼也望不見地標的位置。


    召潮司領著三人在平原上行進了兩小時,孫必振和劉易斯確實沒有抱怨,她自己卻失去了耐心,身上開始飄蕩肉眼可見的黑炁。


    眼看召潮司身上的黑炁越來越濃,孫必振和劉易斯瑟縮著躲得遠遠的,不敢靠近。


    這時,皰疹平原上突然刮起了大風,孢子煙霧四散飄忽。


    召潮司身上的黑炁散了,她快步跑到孫必振二人旁邊,警告道:“我聞到一股味道,有什麽東西正在靠近!”


    “是軟糖熊嗎?”孫必振忙問。


    召潮司凝重地搖頭道,“似乎不是,比那大得多。”


    “有多大?”


    “不清楚,反正比馬要大。”


    召潮司一時不知道怎麽形容,但已經沒有必要了。


    孢子煙霧逐漸散去,一隻形如蚱蜢的龐然大蟲自濃煙中挺立而起,它的身軀被粗壯的菌絲纏繞,殘破的甲殼上布滿了蠕動的孢子囊。


    巨蟲的頭顱間,幾株細長的棕褐色蘑菇從顱頂穿出,搖曳在半空。隨著巨蟲的移動,無數孢子從蘑菇的菌蓋下方噴湧而出,將惡臭的孢子撒向四方。


    孫必振仰頭凝視著這隻巨蟲,露出了震驚的眼神。在那巨蟲背上,赫然佇立著一座傾圮的棚屋,棚屋破碎的木質結構搖搖欲墜,看著好生眼熟!


    “這不正是我們來時搭乘的地獄巴士?看來你帶的路是正確的。”劉易斯對召潮司講。


    百米開外,劉易斯的聲音似乎觸動了地獄巴士的逆鱗,它長滿菌絲的頭猛地一轉,鎖定了孫必振三人所在的方向,地麵隨之劇烈震動起來,地獄巴士龐大的身軀穩步挪動身軀,搖搖晃晃地接近三人。


    孫必振與劉易斯還未意識到危險,召潮司卻作出反應,她快步衝向地獄巴士腫脹的、裹滿菌毯的右腿,想要用蠻力折斷巴士的腿腳、阻止它前進。


    然而,召潮司顯然低估了地獄巴士的力量。


    地獄巴士似乎察覺了召潮司的意圖,在召潮司靠近之前,它猛地一蹬腿,將召潮司擊飛了出去。


    召潮司像流星一樣飛向了遠方,孫必振目瞪口呆地從左向右轉動視線,隻見召潮司落在了五百米開外的地麵上,她狼狽地爬起身,雙腿微顫,顯然摔得不輕。


    擊飛召潮司後,地獄巴士並沒有停歇,反而加快了腳步,朝著孫必振與劉易斯猛衝而來。


    連召潮司都攔不住地獄巴士,更別提他們兩個了,劉易斯先一步意識到了危險,朝孫必振大喊:“我們分頭跑!”


    孫必振驚愕地站在原地,劉易斯卻拔腿跑了起來,她跑得很快,但還是比不過巨大的地獄巴士。


    地獄巴士似乎將劉易斯視作唯一的獵物,經過孫必振身旁時,它根本沒有搭理孫必振,徑直朝著劉易斯追去。


    孫必振顫抖著,他並不是害怕,隻是地獄巴士的腳步顫動著大地,他也隨之顫抖。過了三秒鍾,孫必振神情恍惚地看向漸漸遠去的地獄巴士,過於震驚的他直到此時才意識到事情不妙。


    “孫必振!!”


    遠處,召潮司尖聲喊叫,這聲叫喊穿透了孫必振的腦髓,他從頭到腳哆嗦一番,扭頭看向了地獄巴士掀起的孢子煙霧。


    地獄巴士對劉易斯窮追不舍,孫必振慌了,他咬緊牙關,奮力追了上去,手中的公平之矛發出高頻嗡鳴,仿佛在警告他。


    地獄巴士動作遲緩,但耐不住它身軀巨大,每一步都抵得上孫必振十幾步,孫必振用盡全力也追不上,眼看地獄巴士就要追上劉易斯了,孫必振急得大吼道:


    “喂!衝我來!!”


    令他驚訝的是,叫喊聲似乎吸引了地獄巴士的注意,巴士猛地轉身,開始朝孫必振衝刺。


    地麵劇烈震動,孫必振被震得踉蹌倒地,他慌忙用長矛支撐著站起,嘴角不由自主地顫抖,忍不住嘀咕:“真他媽聽話……”


    地獄巴士掀起的孢子煙霧讓孫必振喘不過氣,他知道,自己決計跑不過巨大的地獄巴士,於是沒有選擇逃跑,而是堅定地站定,舉起長矛對準地獄巴士,眼神犀利。


    巨蟲緩緩逼近,即使沉重的腳步聲震耳欲聾,孫必振還是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遠處,劉易斯和召潮司都睜大眼睛看著他,二人並不知道孫必振的想法,還以為孫必振是嚇得呆在了原地,齊聲尖叫起來,劉易斯甚至害怕地捂住了眼睛。


    就在地獄巴士接近的一瞬間,孫必振奮力躍起,將長矛矛尖刺進了地獄巴士的一條腿。


    巨大的慣性幾乎將孫必振的手臂拽斷,他咬牙堅持著,借力蕩起,隨即鬆開長矛騰空飛向上方,成功落在了地獄巴士的背部。


    沒了長矛,孫必振頓時沒了信心,地獄巴士還在奔跑,他險些失去平衡,急忙伏下身,雙手緊緊抓住一團黏糊糊的菌絲,勉強穩住了身形,沒被地獄巴士甩下去。


    柄護主心切的公平之矛開始劇烈震動,掙脫了桎梏,在半空劃出一道弧線,飛向孫必振。


    孫必振感到十分驚喜,他伸手抓住矛柄,用長矛做支撐,緩緩站了起來。


    地獄巴士沒意識到孫必振已經登上了它的背部,依舊沿著原定路線橫衝直撞,天光照在它身軀上,發出炙烤的沙沙聲。


    孫必振望著皰疹平原的地麵,一時沒了主意,恐高讓他感到一陣暈眩,為了安全,他趕緊扭頭看向了棚屋一側,這驀然迴首的一瞥,孫必振瞳孔驟縮。


    在那破碎的棚屋中,一顆穿著藍色工裝褲的幹癟蘑菇靜靜立在殘破的地板上。幹癟蘑菇的表麵覆蓋著一層蒼白的黴斑,瘦弱的菌蓋上,生長出無數細長的棕褐色蘑菇。


    細長的棕色蘑菇纏繞在一起,密密麻麻,每一顆蘑菇的菌柄上都生長著一串人類牙齒,菌柄張開充滿褐色粘液的口腔,互相撕咬、吞噬、同類相食,被吞食的蘑菇發出尖叫,吞吃同類的蘑菇發出滿足的咀嚼聲,然後又被同類吞食。


    每當一株蘑菇被同類吞吃殆盡,新的蘑菇便從其殘骸中生長出來,迅速取代了原先的蘑菇,帶著更加瘋狂的饑渴和更加尖銳的牙齒。


    輪迴不斷,生生不息,惡性循環。


    吃,殺,生長,繁榮,吃,殺,生長,繁榮,吃,吃,吃,吃,吃……


    蘑菇叢誕生自蘑菇人的屍體,它們本來是蘑菇人的幼體,但不知為何,居然染上了光蟄病,開始彼此蠶食。


    光蟄病具有傳染性,當初,馬衛家在車廂裏開槍打爆了兩顆眼球,釋放出了光蟄病的病原體:太陽光。


    光,是光蟄病的唯一載體,在無光地獄內,被光照射會帶來不可逆的傷害,如果生物僥幸活過了陽光照射帶來的傷害,將會產生恐怖的異變。


    正是這些罹患光蟄病的蘑菇,操縱著已經死亡的地獄巴士四處活動,試圖把孢子擴散到皰疹平原各處。萬幸,它們的孢子並沒有患上光蟄病:光蟄病隻能通過光傳播。


    孫必振默默看著棚屋內扭動的光蟄病蘑菇,他的理智岌岌可危,在陷入瘋狂的前一刻,孫必振做出了明智的選擇……


    “毀滅吧,趕緊的。”


    孫必振扭過頭,抬起左手,掐了一發磷火咒。接通炁脈、服下第二味藥引之後,孫必振已經掌握了炁的使用,無中生火根本難不住他。


    棚屋內,扭動的蘑菇叢同時靜止了,它們紛紛扭動菌蓋,對準孫必振手中的火光,嘈雜的尖叫停止了,蘑菇們遲疑片刻,齊聲尖叫出同一個字:


    “啊!!”


    一個“啊”字興許說明不了什麽。


    成百上千個“啊”就是一首詩!


    成千上萬個“啊”就是一台合唱!


    數以十萬計的“啊”就是一場交響樂!!


    蘑菇叢的交響樂折磨著孫必振,孫必振的臉痛苦地縮成一團,他咬牙切齒地捂住耳朵,掙紮著,將指尖上的火焰丟向了蘑菇叢。


    磷火緩緩落下,點燃了蘑菇叢,易燃的孢子紛紛燒著,火勢迅速擴散,這時,孫必振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蠢事:他還站在地獄巴士身上,火卻已經燒著了。


    孫必振捂著臉,維持著僅剩不多的理智,棚屋裏的蘑菇發出醃臢的叫聲,被火焰點燃的血肉像爆米花一樣“嗶嗶啵啵”地響著,一束又一束的太陽光從火焰中逃逸而出,孫必振發自本能地用炁抵抗,避開了光的蟄刺。


    終於,熊熊燃燒的火焰點燃了整個棚屋,燒毀了棚屋內蠕動的蘑菇,地獄巴士失去了控製,轟然倒地,孫必振用炁護住身軀,趁機跳了下去,頭也不迴地奔逃起來。


    地獄巴士燒了起來,它,解脫了。


    地獄巴士倒地的巨響有如一聲解放的歎息,火光彌漫之間,黃褐色的煙塵四下飄逸,好似一塊轉瞬即逝的墓碑。


    遠處,召潮司和劉易斯停下腳步,並肩站著,孫必振張開雙臂朝她們跑了過來,好像是要擁抱某人。


    二人對視一眼,同時張開了懷抱,想看看孫必振會先擁抱誰。


    但孫必振誰也沒擁抱:由於耗盡了炁,孫必振失去了全部的理智,他從召潮司和劉易斯之間穿了過去,高舉起長矛,像猴子一樣叫喊,高叫著四個字。


    “啊!啊!啊!啊!!”


    這是一首詩,這他媽才是藝術,可惜凡人欣賞不來。


    召潮司和劉易斯麵麵相覷,二人眼裏的醋意被困惑取代,轉過頭看向遠去的孫必振。


    “愣著幹嘛?趕緊追啊!他失心瘋了!”召潮司說著,先一步跑起來。


    劉易斯無奈地聳了聳肩,跟在召潮司身後跑去。


    失心瘋的孫必振瘋跑了半分鍾,停下腳步,拄著長矛,開始原地朗誦詩歌:


    “啊!啊!啊!啊!!”


    召潮司追了過來,她朝孫必振伸出手,但又收了迴來:她擔心孫必振的瘋狂通過讀心的能力影響到自己。


    無奈,召潮司隻能隔著衣服,捂住了孫必振的嘴,她倒不是擔心孫必振的尖叫引來地獄生物,她純粹是擔心孫必振喊壞嗓子。


    劉易斯很快跟了上來,她拽了拽召潮司的衣袖,“趕快鬆手!他昏啦!”


    召潮司這才後知後覺的鬆開手,孫必振已經昏了過去,手中的長矛也落在了地上。


    劉易斯撿起長矛,召潮司背起孫必振,二人沉默著站在了一起,哭笑不得。


    “他每次都是這樣,帥不過三秒就昏倒了。”召潮司調侃道。


    “每次?除了這次還有哪次?”


    召潮司微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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