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著陸子虛那極度姐控的性格,如果讓他知道原本應該有個親生姐姐陪伴左右、相互依靠。


    但這個姐姐卻慘遭他人迫害而不幸身亡,真難以想象他將會承受怎樣巨大的痛苦和悲傷。


    這也就不難理解為何陸思言要向便宜表弟隱瞞這件事了。


    畢竟有的時候,人糊裏糊塗地活著,未嚐不是一種別樣的幸福。


    而這樣一來,可就著實委屈了陸家主思念女兒的深情厚意!


    滿腔的母愛無處宣泄,隻能將這份情感寄托在每年親手縫製的一件件精美的衣裙之上。


    徐知月緩緩低下頭,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件如巧奪天工般精致的玉蘭花及地長裙上。


    她仔細端詳著每一處針線細密的針腳,仿佛能夠感受到其中蘊含的一位母親對早逝女兒深深的愛意和眷戀。


    徐知月抬起頭來,眼神望向此刻顯得明顯脆弱許多的陸思言。


    她放輕聲音,“陸家主,請您一定要節哀順變。”


    由於她們的第一個孩子離去得如此淒慘,這給陸思言和蘇澤陽二人帶來了沉重的打擊。


    以至於蘇澤陽在平日生活中,根本不敢在道侶陸思言麵前提及有關孩子的任何事情。


    就這樣,整整過去了三十年,陸思言都未曾再與任何人談論過關於女兒的點點滴滴。


    若不是那間隱藏於書房深處的密室之中,從一歲直至三十歲,每一年都會悄然增添一件嶄新的衣裙。


    恐怕任何人都難以察覺到,這位陸家主內心深處所潛藏著的那份深沉而又濃烈的思念之情。


    當聽到徐知月輕聲細語的安慰時,陸思言微微側過臉龐,露出一抹淺淡得幾乎難以察覺的笑容。


    “多謝知月關懷,但不知你是否會好奇究竟是誰如此狠心,對我痛下毒手呢?”


    就在這一刹那,那個脆弱得仿佛輕輕一碰便會支離破碎的陸母形象僅僅閃現了一瞬。


    轉瞬間她又恢複成了那位始終胸有成竹、掌控全局的陸家家主模樣。


    徐知月不禁心生感慨,陸思言肩上所承擔的責任實在太過沉重,以至於連這般刻骨銘心的悲痛,她都無法放任自己過度沉溺其中。


    然而,能夠讓身為陸家主且正處於懷孕這樣一個理應備受嗬護的特殊時期的她遭受到如此巨大的重創,想必此事定然是出自陸家內部人員之手。


    想到此處,徐知月忍不住試探性地開口詢問道:“難道說是陸家昔日的那些族人所為?”


    隻見陸思言輕點了一下頭,表示認可了徐知月的猜測,同時也承認了女兒的離世的確與那些陸家叔伯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


    不過,即便麵對眼前這位想要拉攏的小輩,她仍然選擇向其隱瞞了一部分不為人知的真相。


    “可會覺得我冷酷無情?”陸思言凝視著眼前的徐知月,眼眸裏閃爍著十足的好奇。


    畢竟,她親手除掉了陸家長輩這件事,早已傳遍了整個浮靈界。


    眾所周知,曾經輝煌一時的東洲陸家如今隻剩下陸思言這一脈。


    而造成這種局麵的罪魁禍首,正是身為陸家主的陸思言本人。


    她毫不留情地將主支的其他叔伯一一鏟除,使得外界對此議論紛紛。


    關於這場血腥屠殺背後的原因,眾說紛紜。


    世人普遍認可的傳言是說因為陸家商行日益壯大,財富滾滾而來。


    但許多毫無貢獻的陸家族人卻眼紅不已,不甘心守著自己那一畝三分地,妄想從陸思言手中分得一杯羹。


    這些貪婪之徒如蠅逐臭般糾纏不休,終於觸怒了陸思言。


    然後,她為了永絕後患,從而不顧人言殺盡了那些經常蹦躂個不停的血脈親人。


    對於此事,世人的態度大致可以分為兩派。


    溫和一派堅持認為血濃於水,無論親戚們犯下何種過錯,終歸有著共同的祖先。


    陸思言若是實在厭煩那些如同蒼蠅一般嗡嗡叫個不停的族人,可以選擇將他們遠遠地打發走,落得個耳根清淨。


    但僅僅為了保住些許錢財就痛下殺手、奪取親人性命,這樣的心腸未免太過狠毒。


    然而,進取一派卻對此舉讚不絕口,甚至稱其為一箭雙雕的絕佳策略。


    她們認為,如此一來,不但能夠徹底擺脫那些煩人的所謂親戚的糾纏與騷擾,更能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讓那些眼紅陸家商行日益崛起,妄圖趁火打劫、瓜分蠶食的競爭對手們心生忌憚,不敢輕易妄動。


    陸思言這種毫不留情、趕盡殺絕的行事作風,完全契合了一位強勢家主應有的手腕和魄力。


    隻有這般雷厲風行、果斷決絕,方能確保陸家商行在波譎雲詭的商海中穩健前行,實現長久繁榮昌盛。


    最終的結果也充分印證了進取一派的高瞻遠矚和真知灼見。


    “絕對不會!”徐知月不假思索地迴應道,語氣堅定如鐵,仿佛這答案早已深植於她心中一般。


    “陸家主想必也曾聽聞,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酷。


    若換成晚輩處於同樣境地,恐怕也會做出與您別無二致的抉擇。”


    在徐知月看來,對於那些屢次觸犯禁忌、違背道德法則之人,從輕發落絕非明智之舉。


    正所謂小人畏威不畏德,她堅信唯有以暴製暴、以殺止殺方才是維護世間正義之道。


    唯有如此,方能讓那些心懷不軌之徒望而生畏,不敢肆意踐踏公序良俗。


    “哈哈哈~,好一個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酷啊!”


    陸思言不禁仰頭大笑起來,笑聲爽朗而豪邁,仿佛要將心中積壓已久的情緒都釋放出來一般。


    她的身體往後一仰,整個後背完全靠在了椅子的靠背上,那姿態顯得無比放鬆和肆意。


    待笑聲漸漸停歇,陸思言的目光重新落在了徐知月身上,眼中的欣賞之色比之前更濃了幾分。


    隻見她嘴角微揚,緩聲道:“知月,你果然與眾不同。”


    麵對陸思言的誇讚,徐知月隻是微微欠了下身,謙遜地迴應道:“陸家主謬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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