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薑楨羽在古代呆了快兩個月。


    她都擔心蘇航他們找不到她,會選擇報警。


    地裏的蔬菜又采了一茬,麥田和稻田也變得金黃。


    夏風吹拂,麥浪連接著稻浪,猶如金色海浪翻湧。


    曹公公看到此番景象,眼睛饞得發綠。


    京城亂成一團,眾人原以為的苦差,還是他費勁心裏奪來。


    他恨不得去田裏滾一圈,嚐一嚐新鮮麥子、稻子的味道。


    在京城連糠都吃不到,一千人護送出京趕往北地,到最後隻剩下他一人。


    隻可惜,他肚子早就空空如也。


    曹公公心想,等填飽肚子,宣讀陛下的旨意也不遲。


    他仰著頭趕著瘦弱的馬,前往止弋城。


    齊厚認得他,派人去府衙詢問後,才把人放進城。


    曹公公看到桌上的饅頭,眼睛都直了,宣讀旨意都甩在腦後。


    楊進直接拿著聖旨去後院,曹公公啃著饅頭,也隻是安慰自己,不要太過於拘泥細節,皇帝的旨意傳到就好。


    恢複太子之位,乃是天大的好事。


    他相信廢太子看到旨意,一定會好好款待他。


    府衙議事廳。


    楊進雙手奉聖旨給蕭璟州。


    好半晌,他才出生詢問:“殿下,這聖旨……”


    蕭璟州淡聲道:“恢複太子之位,陛下為太上皇。”


    此言一出,眾人麵色各異。


    楊進和齊厚對視一眼。


    楊進隨即揚聲道:“殿下,萬萬不可迴京啊!”


    他道:“您還記得當初的聖旨嗎?”


    “這恐怕是道催命符。”


    楊進的話,讓在場之人都變了臉色。


    大景帝一共下了三道旨意。


    第一道,命楊進押送廢太子入京。


    第二道,顧鎮北中毒身亡,曹公公傳旨迴京。


    第三道,便是恢複太子之位。


    帝王心豈會是輕易改變,隻怕還有更大的陷阱,等著蕭璟州。


    在場之人都是忠臣、良將,楊進所言乃大逆不道的話。


    可正因如此,眾人也無法反駁。


    如今的陛下,真的寒了他們的心。


    議事廳瞬間安靜下來。


    薑楨羽撫摸懷中的招財,望向蕭璟州:“我聽說止弋城最近收了不少難民,都是從京城的方向逃難過來?”


    此話一出,驚醒在座之人。


    不多時,斥候進議事廳稟報。


    “迴稟殿下,屬下已查明京城情況。”


    “京中糧庫已空,張閣老不知去向,皇城裏還有陛下、張皇後,以及各位妃嬪、公主。”


    薑楨羽蹙眉:“三皇子呢?”


    斥候抬眸望向薑楨羽,視線僅停留一刻,便立馬低下頭迴話。


    他道:“三皇子失蹤了,陛下下令全城搜查。”


    斥候深吸一口氣道:“京城亂作一團,難民已經餓瘋了,專往達官顯貴的家中搶奪財物、糧食。”


    “達官顯貴存糧有限,恐怕也支撐不了多久。”


    京城都亂了,大景還有多少氣候?


    眾人都不敢往深了想。


    蕭璟州坐在首位,居高臨下道:“京城大亂,駐守京城的軍隊呢?”


    二十萬人的軍隊,不可能平白消失不見。


    斥候道:“屬下親自去走訪。


    從一個半月前,逃難到京城的民口中得到消息。


    他們抵達京城時,就不見城外有軍隊駐紮。


    甚至膽大的難民,還去營地找過糧食。


    營地裏什麽都沒有,連一口破鍋都沒留下。”


    沈嵐算了算時間:“一個半月前?”


    “那不是曹公公抵達京城的時間嗎?”


    張國舅攜三皇子離京,還帶著二十萬的軍隊,顯然是早有準備。


    蕭璟州冷聲道:“他們是盯上兩座城的糧食。”


    此話一出,在場的官員紛紛義憤填膺。


    “忒不要臉!”


    “當初止弋城沒有糧食,京城連本該發放的軍餉都克扣,更別說那些無辜慘死的百姓。”


    “如今倒好,糧食種出來了。想來摘現成的果子。”


    “呸!這姓張的,心也太髒了!”


    止弋城利用增雨火箭彈,下了一場大雨。


    此後,兩座城池不用增雨彈,也下了幾場雨。


    是以,莊稼長得格外漂亮。


    加之止弋城與原封地勢平緩,又全部都是黑土。


    土地遼闊,莊稼豐產。


    若是養二十萬軍隊,也不是養不起。


    但是張國舅此行,恐怕目的不僅如此。


    沈嵐冷笑:“這道旨意愈發可笑。”


    “陛下恢複太子之位。


    一來沒有虎符領兵,二來沒有明旨下令勤王。


    這是讓殿下帶著糧食迴京救災嗎?”


    薑楨羽也冷了臉:“救災之後,恐怕就是卸磨殺驢。”


    “他恐怕也不是第一迴,做這種事情吧?”


    蕭璟州眼眸晦暗不明。


    他越來越看不懂,坐在高位的人,心中到底在想什麽。


    他甚至覺得父皇,已經不是父皇,而是被人奪了芯子的傀儡。


    不多時,下麵有人來稟報:“曹公公相見殿下。”


    沈嵐不耐擺擺手:“不見。”


    士兵拔腿就想出門,蕭璟州冷聲道:“關入地牢,嚴加考問。”


    他想說留一條命,酷刑全都招唿上,務必要曹公公吐出迴京後,他跟張國舅交代的事情。


    可話到嘴邊,他卻不敢再說下去。


    蕭璟州瞧了眼薑楨羽,心中有些畏懼,讓她看到他心狠手辣的一麵。


    不多時,突然出現在議事廳。


    楊進一行人,不知道顧鎮北假死的事情。


    他們隻知道顧鎮北死後,陸豐就消失不見。


    還不等眾人追問。


    陸豐單膝下跪。


    他道:“主子讓屬下稟報殿下,事情辦妥,一切順利。”


    “他定不負殿下所望。”


    緊接著,陸豐從懷中掏出一封信。


    他遞交給陸晨,奉給蕭璟州。


    陸豐沉聲道:“望殿下恕罪。”


    “這封信乃一個故人所托。


    屬下實在無法拒絕,特來呈上給殿下一閱。”


    在場的官員不明所以,目光在蕭璟州和陸豐身上來迴打量。


    薑楨羽也有些好奇,側頭看向蕭璟州。


    那雙好看的眼眸,閃過一絲銳利。


    她心中一驚!


    薑楨羽蹙眉思索起來。


    陸豐口中的故人是誰?


    那封信中,到底寫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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