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抵達正院。


    顧占宸還挺配合,指著滿院的枯樹問祝心妍:


    “孔嬤嬤說的是哪一棵?”


    祝心妍也真是應景,故弄玄虛地認真瞅了一圈,最後指向離窗根最近的一棵槐樹。


    “是這棵,孔嬤嬤說槐樹花期短,隻在春日裏開上半個月。王妃最喜那種香味,未免錯失了,便讓人移植到她窗下,以便夜裏都能聞到。”


    其實按照俗語:“桑鬆柳梨槐,不進王府宅”。


    一是字麵結構不好,右邊帶了個“鬼”字,讓人心裏起別扭。


    二是因為這樹上會掉下來一種蟲子,俗名“吊死鬼”,與家中風水不合。


    所以在大周朝,上到王侯貴將,下到黎民百姓,都不會在自家院落裏種植。


    但沈望舒愛好奇特,所以百無禁忌。


    當初要栽樹時,還特意問過顧占宸的意思,是得了應允才種下的。


    顧占宸不迷信這個,但要是祝心妍想要種槐樹,他肯定就不會答應。


    至於正院種什麽與他無關,反正自己個兒又不住在哪!


    小廝在主子爺的授意下,拿鐵揪就開挖。


    都是凍土,想挖開也費力。


    幾個人又怕將鐲子挖壞,幹了小半天,隻挖開了一個表層。


    顧占宸擔心祝心妍站久了,腿酸再受了寒,就命大家先進屋暖和。


    沈望舒做為主家,自然是忙前忙後,以在爺麵前表現賢良。


    當顧占宸望著窗外出神時,沈望舒得了空,便坐到了祝心妍身邊,笑裏藏刀道:


    “看在咱們同府姐妹的份上,我奉勸你一句,差不多就得了。想拴住男人的心,不是這麽個拴法。


    你動靜鬧得這麽大,怎麽收場想好了嗎?爺可是耐心有限,你這麽作下去,隻怕過些時日便會厭煩。


    一個不得寵的妾,連下等的奴才都不如,那在府裏的日子可就艱難了。”


    似是在為祝心妍考慮,好心加以提醒,但棉裏都是刀子。


    這會子祝心妍沒演夠,自然不能提前露餡。


    她先是聞聲沒動,然後一點點轉過頭去,但視線卻未對準沈望舒的臉。


    而是直直地朝她身後看,麵容呆滯像個木頭人。


    咧嘴一笑:“嘻嘻……孔嬤嬤你又跟來了,還真是忠仆。”


    隨後目光一跳,又挪到了東北方向,似是在聽人講話,還頻頻點頭迴應。


    須臾後,才對沈望舒說道:“衛氏也在這兒,她說自己好怕好孤獨,擔心兒子顧源呢!”


    雖咬定祝心妍是裝瘋,但被她這一攪弄,但凡正常的人都怕,更何況沈望舒罪孽深重。


    衛氏之死,與她脫不了幹係。


    後脖子冷風突起,也未敢迴頭看,咬了咬嘴唇才道:“我心意至此,好言相勸,你竟不聽。那往後落敗了,便怨不得旁人。”


    死死的威脅。


    她起來才轉身,便十分敏銳的聽到一陣輕笑,迴頭對上祝心妍清明的雙眼。


    見她嘴巴似乎在動,卻一點子聽不清,剛想湊上前聽個明白。


    卻見祝心妍“啊”了一大聲,抱著頭緊張兮兮地說:“衛氏你不要過來啊!”


    隨後,跑到顧占宸身邊,尋求依靠。


    自然沈望舒在顧占宸那沒落個好臉,被當眾訓斥了一番。


    “她本來就被嚇得不輕,你做為王妃,就莫要再嚇她了。”


    沈望舒這會子才深切體會到,什麽叫“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明明是這個小賤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嚇自己


    怎麽到頭來,自己反而成了罪人。


    這位爺真是偏心,偏到了是非不分的地步。


    祝心妍故意裝作瞧不出沈望舒吃癟,還假扮楚楚可憐。


    “爺莫怪,是妾疑心太重,才會將王妃看錯,她是好意想勸我的。”


    “是嚇是勸,我看得清。”顧占宸冷哼一聲。


    怒斥完這句,他麵色變得柔和,一邊摸祝心妍的頭,一邊溫聲道:“乖,有爺在,別怕。”


    “嗯!有爺最好了!”祝心妍將頭埋進顧占宸臂彎處,還不忘對王妃挑釁一笑。


    賤人,絕頂的賤人。


    沈望舒的雙目陰沉,指甲摳進掌心,連生氣加嫉妒的都要原地升天。


    恨不得長出利爪,在祝心妍身上摳出幾個大洞。


    心裏想著,若真沒挖出什麽,便說死也讓祝心妍擔上禍亂王府,攪動人心的罪名。


    正當她運氣之際,便聽外麵的小廝來報。


    “主子爺、王妃,東西挖出來了。”


    聞言,沈望舒表情僵硬,難以置信的抽動嘴角。


    問道:“挖、挖出來什麽了?”


    小廝在看了一眼祝心妍後,才答道:“自然是孔嬤嬤所帶著一對如意手鐲。”


    還真叫這個賤人給言中了。


    沈望舒雖也迷信,但卻不相信孔嬤嬤會給她帶話。


    帶著疑問,先一步走到屋外。


    顧占宸親手將祝心妍的鬥篷裹嚴,才將人給帶出去。


    小廝將一對玉鐲捧上前,“主子爺您看。”


    顧占宸未看一眼,隨手指了下王妃。


    小廝會意,轉到沈望舒麵前。


    順安還怕王妃看得不真切,讓提燈的丫鬟都聚攏過來。


    在漆黑的夜裏,六七盞燈火照在那對白玉鐲上,散發出著絡絡慘白色的光。


    下人們嚇得都不敢湊前,偏著頭不敢看。


    而沈望舒卻抱著打臉祝心妍的心態,親自拿起,開始細細端詳。


    認真看了一圈放下,又拿起另一支,直看到某處有輕微的裂縫,平靜的臉色才起了波瀾。


    記得,這是孔嬤嬤吃了酒,摔了一跤給磕壞的。


    第二日還向自己唏噓不已,為防她歲數大難了心,自己又送出了一對吊墜。


    往事曆曆在目,讓沈望舒一時睹物思人,心緒難平。


    顧占宸瞧出她神色不寧,未給她喘息的機會。


    逼問道:“王妃,看清楚了嗎?是孔嬤嬤之物嗎?”


    聞言,沈望舒的雙手下意識發抖,突然意識到這事千萬不能認。


    她怕鬼,但更怕人,怕人言可畏。


    一旦被傳出這正院不幹淨,自己便會撈上汙名,這王妃的位置還怎麽穩。


    她矢口否認道:“妾瞧著不是孔嬤嬤所戴之物!”


    “不是她的,哪會是誰,莫非是有人偷竊,故意將贓物埋在此處。”祝心妍笑著道。


    見王妃抵死不認,顧占宸也冷了臉。


    “秦伯,搜正院,下人給我挨個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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