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偷聽到吳滿倉又打通了一樣高價值商品之後,當即就把消息傳給了許鎮庭。


    讓他在村裏盯著動靜,尤其是要弄清楚那樹莓要怎麽采集。


    這趟去商店,是想裝著沒事人一樣過去,在旁邊聽一聽的。


    結果吳豐收自從鬆仁的事情之後就很防著他,果然沒給他糊弄過去。


    幾個小跟班還在絞盡腦汁的想辦法該咋辦。


    但是許鎮庭已經有自己的主意了。


    “沒事,瞅著就是了,反正咱們擱村裏看著,隻要他們有動靜,再咋防咱們,咱們也遲早能瞧見他們的動靜。”


    他也不是個傻的。


    現在這天氣這麽惡劣,連耐寒的鬆樹都被凍禿嚕了,他不信樹莓這種山裏的野果子能在冬天長出來。


    所以,村裏想搗騰樹莓,十有八九得各家各戶在稍微暖和點兒的家裏搗騰。


    那就不用擔心瞧不見。


    ……


    次日晌午時,許鎮庭才悠哉的睡醒,起床洗漱後騎上摩托,在村裏到處轉悠。


    他大老遠的就瞅見了許多村民正結伴來往老禿子山。


    而從老禿子山裏迴來的村民,個個背著竹簍,竹簍裏全是一條條褐色的樹枝條。


    瞧見這,他就基本明白了,這是要從山裏弄樹莓樹迴家裏種。


    既然如此,本來就不焦慮的許鎮庭,更加悠閑。


    想出遠門的林默又被村裏耽擱下來了幾天,樹莓扡插,這在村裏屬於頭一迴,大家都不是太懂咋搗騰。


    他隻能在家裏待著,因為村民一波波的過來他家問這問那。


    問用兩包土包著樹枝兩頭,這樣扡插行不行,還有跑來問該用黑土還是黏土的。


    沒完了嘛這是。


    村長也帶著他兒子吳集一起往山裏鑽。


    往時都不咋留意山裏都長了啥的,這會兒帶著目標往山裏鑽,去的路上還疑心會不會不那麽好找。


    畢竟以前沒留意過,印象裏好像沒瞅見過這樣的樹。


    但到了山裏之後,疑心很快就消散了。


    苦寒的山嶺裏,頑強的生長著各種樹木,就算大部分已經被凍禿嚕了,也依舊有那麽幾棵還帶點兒綠。


    除非再次下雪,枝頭也被積雪淹沒。


    “爸,這兒有一片兒。”


    吳集很快就找見了符合描述的樹莓樹,彎著腰湊近細瞅,更加確認,竟然這麽容易就找見了。


    村長手持大剪刀,放下背簍就是一頓哢哢哢。


    “半米長就能扡活,你捋我剪。”


    他家院子裏養了豬,偏屋裏還搭了十層木籠子用來養兔子。


    家院裏拾騰拾騰,應該還能拾騰出來一分地,屋後頭再拾騰出來二分。


    就這點兒地的情況下,應該差不多能扡活個二百棵。


    趕緊搞定扡活苗子的事兒,叫老哥瞅見個結果,興許老哥能幫幫咱村兒?


    比如在土地使用方麵上上規模?


    吳豐收拉著林默忙活了好幾天,別說出遠門了,出自個兒家門都難。


    村民陸續上門來問就算了,連村長都將剪迴來的樹枝條弄來了他這兒。


    要林默跟他一起搗騰這二百棵苗子,搗騰到全都成活為止。


    畢竟這啥扡插法,隻是他林默嘴裏說的,還沒肉眼瞧見是不是真能行。


    要是不能行,那現在薅著他在旁邊,能叫他立刻給個說法。


    ……


    感覺上班跟上刑一樣的吳滿倉,終於又熬到了禮拜天。


    趁著休息天,再加上沒有下雪,他蹬著二八杠從縣裏往老樹村去。


    一路都在忐忑樹莓的事兒咋樣了,會不會出啥幺蛾子。


    這寒冬臘月的。


    往時的種地經驗告訴他,東北的冬天啥都種不出來,人也隻能在炕上窩著。


    這時節,真是樹莓的最佳種植時期?


    除非親眼瞧著了,不然很難相信,就算是個捧鐵飯碗的,小時候又不是沒種過地。


    一路忐忑來到老弟家裏,敲了半天門兒裏頭也沒迴應。


    啥情況,該不會是沒搗騰出來結果,連咱都不好意思見了吧?


    別介啊。


    越揣測越心慌的吳滿倉騎著車在村裏轉悠。


    來到大商店,停好車往裏走一圈,裏頭還怪暖和,居然還開著電視?


    不過在這兒看電視的都是些半大小孩兒,一眼掃過去大約有二三十個。


    大人們不知道去哪兒了。


    離開商店來到林默家院子外頭,好巧不巧,剛好瞧見老弟在人家院子裏。


    老弟正跟林默一起蹲在牆邊,麵對著土牆,不知在瞅啥。


    “豐收,到處找你呢,”吳滿倉的話音疲憊又幽怨:


    “啥情況了?”


    聽見聲響的吳豐收一迴頭,瞅見是老哥之後,臉上的茫然立即被一抹靦腆的微笑取代:


    “老哥來了,嘿嘿。”


    這還是吳滿倉頭一迴來林默家裏,早前在縣裏見過一迴了,但沒能打個招唿。


    因為他是吳豐收的門路,他咋可能讓林默有機會跟他的門路套近乎。


    那他就不能豬肉過手留油了。


    “是不是沒弄成?瞅你那臉篩兒。”瞧見老弟的笑容好像做錯事的老小孩兒一樣,那不好意思的勁兒。


    吳滿倉決定讓懸著的心還是直接死了吧。


    “啥呀,說啥呢,”吳豐收嘿嘿笑著:


    “您過來自個兒瞅。”


    倆人正在牆邊拆土包子,包裹在樹枝條兩頭的泥土是用蛇皮袋緊纏著紮包的。


    想知道扡活了沒有,得拆開包子才能瞧見。


    這會兒已經快拆完了——


    那樹枝條的兩頭,確實長出來了十幾條水靈又細嫩的根兒。


    “嘿,沒想到這種野生的野果雜樹還能這樣扡活呢。”


    “您瞧瞧,真長出來根兒了。”


    吳滿倉死了的心忽然又懸活了迴去。


    他一個激動湊了過去。


    親眼瞧見拆出來的土包裏頭真冒著根兒呢。


    這一下子給他興奮的呀。


    “好!好!”


    驗證了可行性,下一步就是收成了!


    開春之後要是收成不錯,咱們村兒就開辟一片荒地出來,搞樹莓合作社!


    有了這成果,咱十有八九能調到農業局去!


    再也不用受他劉明的鳥氣!


    ……


    另一邊,許鎮庭在知青宿舍裏,這會兒正招唿自己的跟班們一起吃烤肉。


    好像心情很好一樣。


    “許哥,您是咋盤算的?”吃人的嘴短,這些天許鎮庭都沒招唿他們做事。


    這會兒忽然請他們吃肉,肯定是因為吃完之後有吩咐:


    “他看村裏人都在自家忙活呢,十有八九是忙活出來東西了。”


    許鎮庭微微一笑:


    “我知道,不就是弄著樹苗了。”


    “雖然不知道咋弄樹苗,但咱手裏有錢,可以花錢跟他們買。”


    “給一塊錢一株跟他們買,他們要是不樂意賣的話……”


    “那就給十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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