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晨將漂浮在湖麵的xt006拉了出來。


    “他是死了嗎?”阿雅看見xt006的胸口出現著一個血窟窿。


    “按道理來說,應該是死的。”薑晨扒拉一下他的眼皮,“不過,他的死亡認定應該和我們不一樣,先出去再說。”


    薑晨拖著xt006向外走去,白皮柳已死,山縫之處的柳藤自然也隨之脫落了下來。


    當他們離開山穀之時,才發現一直籠罩在霧都的雲霧早已消失殆盡。


    “薑晨,所以一直都在你的計劃之中,是嗎?你借我之手,讓白皮柳窺探到了趙建的想法,攻心為上,你一早就知道,這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身後的阿雅突然停下來,低著頭說道。


    “一個連自己的異能都選擇共享的人,會有多大的野心呢?”薑晨放下xt006,迴眸看向阿雅。


    “成為我的刀……”阿雅慘淡一笑,“所以那天你沒有直接答應我,而是去確認一件事情,就是確認白皮柳的身份。”


    薑晨也未做隱瞞,她去找海天野就是希望他能夠借著巡邏的機會,幫助她搜遍了整個別墅。


    雖然那場大火將近燒毀了半幢別墅,但是仍有不少東西留了下來,而且不知道趙建出於什麽心理,柳依依之前的照片等東西仍然被妥善地保留下來。


    所以她才會有把握開始下麵的計劃,但這些還不夠,xt06和裴度的存在絕對不會有利於她後麵計劃的開展,所以她在之前的戰鬥之中選擇了觀望,從而盡可能地消耗雙方的火力。


    薑晨看向阿雅,她的神色有些不好看。


    “阿雅,我的手段談不上光明,但就算是暗中前行,但……我也一定會走出去,無論是采取什麽手段!”


    她一個人背起殘破的xt006往前走,阿雅的身影慢慢消失。


    “薑晨。”一個身影逆著光而來,他戴著金絲框的眼鏡,薄唇微微上揚。


    薑晨停下腳步,仔細打量一下眼前的人,在腦海中搜尋了半天也沒有結果。


    “你是?”


    “你以後的朋友。”葛月臣笑意盈盈地說。“不過,你現在需要把xt006交給我一下,我想他在你這裏可能是一個麻煩。”


    “莫名其妙。”薑晨轉過頭來,打算不理會。


    葛月臣扶額歎息道:“青春期的小孩真是沒禮貌。”


    瞬間葛月臣就出現了在薑晨麵前,她都沒有看清他是怎麽移動,時間似乎突然靜止了一般,飄落的樹葉定格在空中。


    “小家夥,雖然我覺得這可能是一個陷阱,但還是好想告訴你,你們的海隊好像被那個趙楨抓了,嗯,算了,把地點也透露給你吧,我是不是挺善解人意的。”


    葛月臣彎下腰,看著薑晨那雙黑瑪瑙的雙眸瞪大著,但一動也動不了,他指了指不遠處的山峰,“就在那!”有些惡作劇地說著。


    他站起身來,打了一個響指。


    薑晨眼前一黑,再睜開的時候,旁邊的xt006早已消失不見,不過現在不是找xt006的時候,不管剛才那個男人說的是真是假,她都要盡快去找海天野,天知道趙楨這個人會做出什麽來。


    她調轉方向往那個山峰,飛奔而去。


    “果然,她連考慮都不考慮就去了,這個海天野在她心裏肯定有不一樣的位置,你說大人知道這件事情會不會不開心?”葛月臣看著薑晨遠去的身影,有些不高興地說。


    “我想你還是擔心一下自己,你如此戲弄她,到時候被大人知道,我看你有什麽好果子吃。”萬選良將xt006放入實驗箱。


    “她不會有危險的,那個人活不了多久的,況且裴度我們也引去別的地方了,她不會有什麽危險的。”葛月臣慢條斯理地說。


    “但你這樣做,隻是想看看海天野在她都心裏多重要嗎?葛月臣,不要去挑戰大人的底線。”萬選良語重心長地說,他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大人對這個女孩如此不同,但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挑戰大人的底線。


    葛月臣沒有說話,隻是目光看向了那個山峰。


    薑晨一路穿過層層疊疊的灌木,她現在應該慶幸霧都的雲霧已經散去,雖然還是夜裏,但是月朗星稀,在山間穿梭並不是很難。


    餘光之間,她看見了林間生長著幾株君子蘭,潔白的君子蘭在月光的照耀之下,在黑暗之中顯得異常神聖和美麗。


    薑晨腳步未停,向前奔去。


    在山峰之上,凜冽的晚風吹的她耳邊的發絲隨風飄揚,她看見趙楨坐在一棵榕樹之下,目光俯瞰著整個霧都。


    聽到了腳步聲,他迴過頭,與裴度的搏鬥想來他也並沒有占據上風,身上掛了不少傷。


    他和煦憂鬱的目光落在薑晨身上,說道:“你來了。”就好像他一早就會確定她會迴來,所以就在這裏等著。


    薑晨看向他的目光,不知為何腦中想起另外一張臉,她握住手中殘刀驅散了莫名其妙的迷思。


    “海天野呢?”


    “你過來。”


    薑晨沒有動。


    “柳依依已死,我們的異能都消失了,你還怕什麽?”趙楨自嘲一笑。


    “你知道白皮柳的名字?”薑茶小心翼翼地靠了過去。


    “我自出生就在霧都,想去查一些東西,自然是不難的。”


    趙楨看著眼前還有一定距離的薑晨,視線有些不聚焦地看向她。


    薑晨稍微湊近了一些,他的眼睛居然依然仍然不聚焦的樣子,他的眼睛怎麽了?


    “是不喜歡君子蘭嗎?”趙禎突然發問。


    “什麽?”果然剛才是錯覺,他都知道她沒帶那個什麽君子蘭。“現在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嗎?海天野在哪裏?”薑晨追問道。


    “薑晨,霧都之外是什麽樣子?”趙楨的目光看向山峰之外的迷糊的遠方。


    “趙楨,我沒有時間和你談論這些,告訴我海天野在哪裏?”


    “你喜歡海天野?”


    薑晨被趙楨突然的問題,問得一愣,不過她很快就迴答道,“喜歡,所以他對我很重要。”


    趙楨幽暗的目光瞬間低沉下來。


    “不過我說的喜歡,和你們這個地方不一樣,朋友之誼也是一種喜歡,感情有很多種類型,不單單就黑與白。”


    趙楨突然扯住薑晨的袖子,“所以就算他對你沒有用,你也喜歡他,也會救救他?”


    “這是自然。”薑晨伸出手去掰開他抓地緊緊的手指,才發現他的手冰冷的異常。


    “趙楨,海天野在哪裏?”薑晨語氣不善地問道。


    趙禎抬起頭看向月光似乎打在她的身上,籠罩著一層朦朦朧朧的光,他現在已經看不見她的樣子了,接下來應該就是再也聽不到她的聲音。


    為什麽有的人生命力如此頑強,即使在黑暗如墨的夜裏也能蓬勃生長,像夜裏的君子蘭。


    他握住薑晨的手,沙啞的聲音說道:“如果我告訴你那個人在哪,能不能送我一株君子蘭。”


    “君子蘭?”薑晨疑惑地看向他,但現在找到海天野最重要,她迴答道,“好的。”


    趙楨低聲說了海天野所在的位置,薑晨連忙站起身來向前走去。


    “薑晨……”


    薑晨迴過頭來,隻看見趙楨眼裏翻湧著的不知名的情緒,嘴裏無聲說了幾個字,但她太擔心海天野的安全了,來不及仔細聽,迴過頭,快速地向前走去。


    喉嚨已經被毒液所灌溉,身體早已失去任何知覺,五感盡失,他的世界早已失去任何一片黑暗。


    “成為你喜歡的人真好……” 趙楨失焦的雙眼一直看向薑晨離開的方向。


    未盡之言,消失在霧都第一縷陽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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