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第三日。來王府的客人都止步於前三步。


    本就是管家來的,那麽按照規矩,也是管家接待,關係好點的才會被管家帶去見王爺。


    而會帶著家眷前來的可以說是少之又少,基本上男人和王爺寒暄幾句也就要走了。女眷呢,寬慰了王妃幾句,也就在花園那裏轉轉,打發打發時間,也就準備迴去了。


    就這麽的,一直到出殯的當日,他們也從一開始將信將疑到了後來的徹底相信。


    張起靈躺在棺槨之中,簡直是輕車熟路。閉上眼睛等著棺蓋一蓋上他就睡覺。本來昨晚上,也有人提議要不直接就空棺材,但被他給否決了。


    都到今天了,也不差這一點。


    張拂林跟在棺材後方,時不時扭頭瞥一眼左前方的馬車。透過窗戶他能夠清晰地看清裏麵白瑪得情況,以及那個扮鬼臉的小鬼。


    這次的送葬隊伍裏麵,除了騙人用的陪葬品,大部分都是從王府中運出來的東西。一部分他們會運迴張家,除了充當教具的物件,其他的會妥善保管起來。


    另一部分會運往長沙,作為雇主以後來這要用的東西,當然也會被先封存在據點的庫房之中。


    還有一部分是他們這次行動的報酬,大頭都在後麵的鏢局隊伍裏麵。


    白瑪看著那邊白紙飄飄,這邊黑眼鏡居然還能好心情的哼著歌。“瞎瞎,那邊可是你的葬禮哎。”


    “這有什麽,這又不是第一次了。”黑眼鏡叼著一根牛肉幹跟叼著煙一樣,邊嚼邊往嘴裏抿,這輩子還沒染上煙癮,但習慣還是留下來了。


    “啊?”白瑪一聽,吃驚地大張著嘴‘啊’了一聲,”這葬禮還不是第一次了?”


    “嗯。不過自己參加自己的葬禮還是第一次。”黑眼鏡靠在窗戶邊,看著窗外,心裏想的是,花兒應該會幫他辦一場葬禮吧.....


    白瑪拍了拍黑眼鏡的肩膀,看其滿臉的懷念,頓時明白了他在想什麽。人呢,隻要遇上了對的人,那就看不著其他的了,她也是這樣。


    ...


    有送葬隊伍在前麵開路,後麵順路的馬車都避得遠遠地。


    就連時常有攔路的小混混,也都在這日子選擇不靠近。畢竟這時候晦氣可是會跟著晦氣一整年的。


    一連走了好幾天,隊伍很順利的來到了指定位置。


    艾誠厚指揮著死士,把他們帶來的陪葬品,放進自己和齊幼蘭還沒啟用得合葬墓之中。這個墓其實也算是家族墓,而這個位置是在自己當上世子的時候就準備好了,也算是老傳統吧,沒什麽忌諱不忌諱的。


    張拂林掃了一眼四周的群山,帶著隊伍就直直進入了墓穴之中。他們要在墓裏完成換人的動作。


    白瑪走在黑眼鏡後頭,跟著一起參觀著這處墓葬。


    倆人剛剛進入主墓室,就見一道人影從棺木之中翻身跳了出來。


    張起靈剛剛站穩身子,鬆了鬆筋骨,就順勢看清了整個主墓室的樣子,“容易。”這墓一看構造,普通盜墓賊進出都是如入無人之境。


    “哈哈哈。”艾誠厚聽著這評價一下子就笑了起來,“沒錯。這墓確實比不上你們去過的墓。但是呢,我們這一家就喜歡把好的東西留給孩子,而不是把這些東西放進墓裏,這樣毫無價值不說,還容易招賊惦記。”


    就跟那遠些時候下葬還要宣揚的天下皆知,裏麵一切從簡一樣,不都是怕被人惦記嘛。至於裏麵到底簡沒簡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反正他們一家是這樣,及時行樂,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就留給下一代,隻要他們過得好,比什麽都好。不過知道了後來他兒子賺的多花的也多,日子過得苦哈哈之後,他又覺得他們是不是錯了,其實他們應該留一些錢,留著緊急的時候用。


    白瑪一聽點了點頭,“死後也就是一捧黃土,什麽都帶不走。還不如把這些身外之物留給牽掛的孩子呢。”雖然他們一族雖然不像外麵的藏族一樣,死後都是天葬。但某種程度上他們對於死亡的理解還是一樣的。


    而且他們還喜歡把錢換成牛羊之外,就是變成各種首飾,將其帶在身上。除了以備不時之需之外,也有及時行樂的意思。


    而早早就藏在暗處等候多時的小隊抬著一具屍體走了過來,邊走邊抱怨說:“你們這也來的太晚了,我們都在這兒等許久了。”


    “沒辦法,這又是送葬隊,後麵又是護鏢,人都不少,這不得注意著點?”


    “行行行,說不過你們。”說著就兩人合力把屍體放進了此時無人的小棺材裏麵,“族長長老們做的主,把咱們抓到的一具尚未到年頭得小僵屍運來。隻要再過十幾年,應該就能給你們守墓用了。”說著嫌棄得看著什麽雕梁畫壁都沒有的石磚墓頂,就這墓,他都想不通誰會來盜,窮瘋了不成?


    黑眼鏡蹲在一邊,打量著代替自己的小僵屍,暗暗點了點頭,也不知道這張家人從哪個墓裏搞來的,真是有一套。光看臉和穿著還挺像一迴事。


    “怎麽樣?真不真?”說著一張大臉就湊了過來打趣道,“要不是咱們有控製這玩意兒的辦法,不然這頭還真不好給人家剃。還有就是穿衣服,這小身體梆硬,沉的跟鐵塊似的,幸好年紀小,不然咱們兩還不一定抬得起來。”


    黑眼鏡剛豎了個大拇指,就聽一旁也蹲下身的張起靈問道:“怎麽控製它?”


    “哎?你爹沒告訴你?”詫異得瞥了眼和雇主他們說話的張拂林,再看看板著小臉滿臉認真的張起靈,頓時起了逗弄的心思,“說來也不難,咱們就丟了塊香進去。這玩意兒就乖乖睡著了。”


    “香?”黑眼鏡納悶得摸了摸頭,“什麽香啊,還能定著這東西,以後我也去弄點,以後甭管什麽墓,這不得我想進就進,想出就出啊!”一想到到時候他也能跟啞巴一樣,下地來去自如,就跟迴家一樣,想想就開心。


    張起靈一眼就瞧見黑眼鏡臉上暢享的表情,頓時無奈得說道:“禁婆香。”


    “哦,那玩意兒啊...”知道這香名字之後的黑眼鏡,滿臉失望,“這香可不好整。”不過他知道哪裏有,就是現在他沒本事去。哎,又少掙了好幾年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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