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瑪‘訓’了得倆人老實了許多,隻是互相白來白去的眼神,在白瑪看不見的地方進行著。


    看著略顯冷清的鐵匠鋪,怎麽也想不到,這裏大概是除了賭坊青樓之外最掙錢的行當。


    張拂林空出一隻手,從懷裏拿出一個木牌遞給了兒子,“呐,還記得怎麽用吧?”


    張起靈握著木牌點了點頭,淡定地交給了坐在門前的賬房先生。


    男人確認了下木牌的正確性,隨即朝著裏麵大聲喊道:“乙三十七。”喊完便拿起筆在麵前的簿子上記了下來。


    三人在一邊等了一會兒,就見兩個夥計抬著一個大竹簍走了過來,齊聲喊道:“乙三十七。”


    張拂林淡定地走上前準備接貨。


    男人指了指張拂林他們,“乙三十七他們的。”


    倆個夥計也沒有多言,把東西放到他們麵前就後退了幾步,等他們驗貨。


    白瑪看丈夫對自己招手,知道輪到她了。提起裙角就快步走了過去,拿起一個就看了起來。


    定做的東西也不全都是鐵的,隻是在這裏做好比他們迴去組裝要好的多。


    稱藥的秤,不同尺寸的鐵盤,碾壓輪...


    張拂林幫著白瑪一起,確認好的就放到一邊,兩個人忙活沒一會兒,就都檢查好了。


    “確認無誤麻煩來這邊簽個字,然後這些就可以帶走了。”


    “兒子。”張拂林拿過竹簍一邊裝,一邊朝著站一邊的張起靈說道,“去簽個字去。”說完還把他們逛街買的東西也塞了進去。


    “輕點!別這麽用力放!”白瑪略帶擔心得丈夫‘哢哢’一頓塞,“那秤杆很脆弱的!”


    “放心,我心裏有數。”張拂林安撫得摟著妻子的肩,等著兒子迴來。


    張起靈甩了甩手上沾到的墨汁,淡定地走迴來,“簽好了。”隻是藏在身後的手不想讓倆人瞧見。一想起自己剛剛鬼畫符一般的毛筆字,甩了甩頭努力想要忘記。


    但其實他剛剛的動作,白瑪和張拂林都看在眼裏,但都沒有默契的問出聲。主要是因為他們倆的字也不怎麽好看。


    張拂林默默地背起竹簍,“走吧,迴家了。”


    白瑪噢了兩聲,牽起不想給自己牽的小手,快步追了上去。“拂林,我們先不迴家。去巷子頭那裏買些菜吧!”


    張起靈掙紮了一下,沒有掙脫阿媽的手,也就放棄了。聽見買菜的時候,連忙提要求,“青菜,買青菜!白菜真吃夠了。”


    張拂林微微歎了口氣,“一會兒看看吧,有肯定買。”現在基本家家戶戶都種蘿卜青菜白菜土豆...這些,反正翻來覆去都這幾樣,頂多再加一些小蔥薑這些,哪裏比得上後來的的品種多樣。


    但小官學會了不將就,能夠開始有自己的喜好,會提要求,對他們來說真是一件好事。


    白瑪也高興的點了點頭,“再買些肉吧。啊,再買些大骨頭。”好幾天沒有給小官做骨頭湯喝了。


    “好好好。都買,都買。”


    菜場


    說是菜場,其實就是一群賣菜得小攤販,每天默契的來這條街擺攤罷了。


    三人還沒到巷口,就聽見裏麵傳來的吆喝聲,還有來往的客人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


    “小官,一會兒要跟緊哦。”白瑪看著今天好像格外多的人流咽了咽口水,這種情況本就不多見,現在他們還帶著孩子...“要不...我們還是改天再來吧。”反正她就是會擔心,擔心小官會離開自己,這種擔心她還控製不住。


    張起靈抬起頭看著阿媽眼裏的退縮,再一看她一直在關注著來往的人們,頓時知道她在擔心什麽。便乖乖地伸出手拉著白瑪的手,“我會跟緊的。”邊說邊安撫得拍了拍她的手。


    他其實早就發現了,也許是他被張家人從她身邊搶走這件事,太過刻骨銘心。以至於阿媽她總覺得他會被帶走,才會在心裏一直恐懼。


    每當阿媽遇見不安地事,這種情況會更加強烈。他隻能通過呆在阿媽身邊,緩解這種情緒,但要想根除恐怕還是要找到瞎子問問他,別的人他都不可能放心。


    張拂林觀察了會兒路過他們的人們,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直覺告訴他這裏不對勁。今天怎麽多了這麽多陌生人來這裏。


    要知道,這附近的住戶雖然他沒有都認識,但總遇見的人臉他還是記得清的。


    “別怕。我在呢。”張拂林警惕得看了看四周,一把抱起張起靈架在了脖子上,一隻手護著白瑪往前走。


    張起靈環著他爹的脖子,另一隻一把薅住他爹的頭發,這才穩住了自己的身體。這個高度,這個體驗,他這輩子都忘不了了!


    “臭小子,別薅我頭發!”張拂林正警戒著呢,就感覺頭皮一緊,他都不用思考就知道是誰幹的了。


    白瑪緊張的情緒一鬆,臉上也有了笑意。


    張起靈哼了一聲,鬆了鬆自己的手。正體會騎大馬的快樂呢,他爹這一嗓子非要把他拉迴現實。


    “哎哎,張爺,今兒有青菜!要不要來點兒?”


    張拂林聽見喊聲,順聲走了過去,稍加打量就認出了那人。“我都要了,你幫我裝起來。”


    “好嘞。”男人高興地開始打包剩下的青菜,餘光瞥到了,“呦,張爺今天買這麽多東西?這..要不要我幫您送家去?”


    張拂林板著臉搖了搖頭,“不用,這點東西我拿得了。不用麻煩你特地跑一趟。”反正他是不會把他們家的位置透露出去的。


    男人尷尬一笑,連連點頭,“哎哎,好嘞,您稍等哈。”


    “叔叔。”張起靈居高臨下的看著形形色色的人,稍加思索還是決定問問,“叔叔,今天這裏怎麽這麽熱鬧呀?是有什麽好玩的嗎?”


    “啊?啊,噢噢。”男人抬起頭,不在意得看了看四周,“聽說有個大戶人家把咱們這兒最大的菜市場裏的菜都給包圓了。不光是菜還買了好多別的呢。然後他們買不到菜的,就分一部分上這兒來了。”


    張拂林眼神閃了閃,他大概猜出這大戶人家是誰了。看來紅家這次行動挺大,預估的時間也很久,不然不會準備這麽的物資。


    張起靈也了然得點了點頭,這大戶人家鐵定是今兒出發的紅家了。


    “菜買好了。”白瑪扯了扯張拂林的袖子,擔心得看著四周。“我們快迴去吧。”


    張拂林安撫得摸了摸妻子的頭發,“好。我們迴去。”


    慢慢來吧。


    一切都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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