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衍話鋒一轉,“阿臻,你應該不用報警,我接到消息,那個沈警官和霍警官,最近一個案子就跟器官販賣有關,他們順藤摸瓜,已經查的差不多。”


    司衍漾起笑意,“卉卉差點被帶走,他們應該已經從那邊看到了記錄,很快就要聯係你。”


    木臻聞言,打量司衍,“跟你有關?”


    司衍撇開頭,“國內還是交給警方更名正言順。”


    他一說這話,木臻就知道他把消息透露給警方的。


    正準備說什麽,手機響了起來。


    和司衍對視一眼,木臻接起電話,“沈警官。”


    沈修然停頓了一下,“賀學弟,你好。”


    木臻聽出了幾分古怪,“沈警官有什麽事?”


    沈修然語氣變的正常,“賀學弟,聽說你家裏出了事,需要幫忙嗎?”


    木臻打開房門,把司衍先推進去,“不需要,謝謝沈警官。”


    沈修然道:“賀學弟,你父母在車禍前見過的人,是個犯罪分子,你父母是想把你妹妹托付給他們。”


    沈修然的聲音放緩,帶著安靜人心的力量,“賀學弟,你知道這件事嗎?”


    司衍湊過來,木臻縱容的偏了偏頭,“沈警官,犯罪分子的事情我不清楚,我妹妹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因為我的反對,她正在上學。”


    沈修然恍然起來,原來如此,“那打擾賀學弟了,再見。”


    沈修然盯著手中的手機,一動不動,霍榮宇覺得奇怪,知道沈修然思考的時候不喜歡人打擾。


    霍榮宇默默等在一旁,跟著一動不動。


    “他早就知道!!”沈修然猛地站起來。


    霍榮宇一驚,“他知道什麽?”


    沈修然團團轉,“知道我的來意,知道案情更多的信息,走!”


    木臻抱著司衍,“沈警官很聰明,他察覺到了。”


    司衍眼睛一眯又一眯,打個哈欠,“知道就知道,他沒有證據,讓他們好好查一查吧。”


    司衍動了動腦袋,發絲在木臻鼻尖流連忘返,他很疲倦。


    木臻想說的話再也沒有說出來,讓司衍沉沉睡過去。


    他睡的很沉,沉到木臻起身都沒有察覺,手指不安的攥了攥,木臻抓過襯衫放在他手中。


    司衍嗅了嗅,熟悉的味道讓他心安。


    木臻輕輕關上門,客廳沙發上,一個妖嬈的身影斜靠著,還是第一次見麵的裝扮。


    紅色的衣裙,大紅唇,墨鏡。


    木臻看了眼身後的門,聲音放小了些,“你就這麽跑來?”


    木臻從不對他人的裝扮發表意見,每個人都是自由的,著裝自由,行事自由。


    對上小北那足以擋住半張臉的墨鏡,木臻隻是淺淺一看就略過。


    小北雙手大開,放在沙發背上,紅唇勾著,“沒錯,就這麽來的,你想問什麽?”


    木臻坐下來,“你能說什麽,就說吧。”


    小北皺皺鼻子,真是不可愛,老大喜歡他的臉啊?


    再看一眼木臻的臉,隔著墨鏡也覺得對方如同九天上的謫仙,小北擦了擦嘴角,移開視線,不敢再看。


    果然,臉好看,勝過萬事萬物。


    小北咳嗽一聲,“你不怕老大生氣?”


    木臻瞥她一眼。


    小北讀懂了對方眼中的情緒,她說的,要生氣也會生她的氣。


    小北:“……”氣到不想說話。


    放下手,小北負氣開口,“小秋和老大都是小時候就出現的,他小的時候,家裏算有錢。”


    “他媽家裏人出車禍都沒了,隻剩下他媽媽一個人,他爸是個鳳凰男,知道這件事,就裝溫柔,裝深情,他媽媽沒有親人,很快就落入圈套。”


    “裝深情的日子,大概有一年吧,半年結婚,半年拿到公司,然後就開始了無休止的冷暴力,出軌。”


    “他媽媽本來就因為失去家人精神衰弱,懷了他之後身體更弱,再加上各種小三刺激,生下他之後就因為抑鬱症自殺身亡。”


    小北看了眼木臻,繼續道:“後來他爸娶了新人進門,一個嬰兒,沒人跟他說,他當然以為那女的是他媽媽。”


    小北憐憫道:“不受媽媽喜歡的小孩,被打被罵,被虐待的小孩,看到受盡寵愛的弟弟,他會覺得表麵乖巧可愛橫行無忌,背地裏手段狠辣是被人喜歡的要素。”


    “所以啊,他表麵天真祈求著憐愛,背地裏冷靜自持,冷眼旁觀那個給他帶來無盡痛苦的家。”


    “在被扔掉之後,被裝在箱子裏帶到異國他鄉,他很聰明,知道該怎麽活下去,冷靜的那個頭腦一直在成長,天真的那個卻仿佛時間停止轉動。”


    “有腦子的人好活,天真沒腦子的人卻難活,怎麽辦呢?隻能讓天真的那個變厲害,變的令人聞風喪膽。”


    小北敲了敲鏡框,聲音低啞起來,“這麽難,他還養了幾個沒用的弟弟妹妹。”


    小北有些哽咽,猛地抬頭,“他們很喜歡你,要是你敢背叛他們,上天入地,我們都不會放過你!”


    木臻心頭浮現小小的身影,被虐待,被輕視,被毆打,一點一點,長成現在的模樣。


    “那兩個人呢?”


    小北深唿吸,“什麽?”


    木臻看過去,“丟掉他的那兩個人?”


    因為過於厭惡,並不想對他們添加有名有姓,或者跟司衍和小秋有什麽關係的稱唿。


    小北嗤笑一聲,“隻會哄女人的沒用男人,沒幾年就破了產。”


    她嘴唇劃出冷硬的弧度,“當然是讓他們受盡折磨,想死死不掉。”


    小北捂住嘴,“我們可是十分狠毒的。”


    木臻沒說話,站起身,道:“需要我送你離開嗎?”


    小北看他毫無波瀾的樣子,心裏很不平,“聽到這些,你覺得如何?”


    木臻並不想跟她談論這些。


    小北越發氣惱,“你可不要把這些話在老大和小秋麵前說漏嘴,他們會生氣的。”


    木臻這時轉身,疑惑,“不是他們同意之後,你才告訴我的嗎?”


    小北瞪大眼睛,脫口而出,“你怎麽知道?”


    木臻無言,他從來沒有詢問過,也不會向別人詢問司衍和小秋的事情,小北突然要跟他見麵。


    不是小秋和司衍允許的,他想不出別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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