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一聲,在小秋忍不住想跳下去的時候,木臻帶著人從水裏冒出頭。


    小秋連忙接過木臻手裏的人,扔在地上就準備去拉木臻。


    木臻忍俊不禁,“等等,小秋,下麵還有一個人。”


    小秋有點不開心,泄氣,“我打電話,報警了的。”


    木臻思考一瞬,下麵有氧氣罐,一時半會,楊承死不了,要不然,就等警察來?


    小秋察覺到木臻意動,伸手去拉他。


    木臻往後退了退,哄他,“你在岸上等我,順便把這人弄醒,我下去把楊承弄上來。”


    說完就沉下水。


    小秋臉一皺,看了眼暈厥的人,慢慢的,有些不情願的走過去。


    木臻給楊承解開繩索,他自己就能遊上岸,沒費什麽力氣。


    剛冒出頭就聽見驚慌失措的聲音,楊承驚叫,“未未!”


    木臻看過去,小秋正提著那人的兩條腿,不斷抖落著,那人嘴裏時不時吐出髒水。


    迷蒙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處境,驚叫出聲。


    一轉眼睛看見楊承,有些害怕的喊,“楊承!”


    楊承連滾帶爬上岸把人抱在懷裏,小秋在人醒過來的時候就放了手。


    他可不是在惡作劇,是在救人。


    木臻上岸,身上的衣服滴著水,周圍忽然出現一束束光芒。


    小秋警惕迴頭,是警察!


    沈修然來到案發現場,又看到有些狼狽的木臻,“賀學弟,又是你?”


    木臻淺淺道:“沈警官,真巧。”


    霍榮宇的話更直接,“賀先生,你要不要去拜拜佛?”


    木臻睫毛微微擴散,“不用,霍警官,我不信佛。”


    霍榮宇點點頭,他就是隨口一說,畢竟這人有點倒黴,不是槍擊就是招惹毒販,這次又弄的狼狽。


    沈修然好奇看了小秋一眼,知道他就是第二人格。


    沒有不禮貌的多看,沈修然移開視線。


    有警察已經去勘驗案發現場,兩個受害人沒有死是萬幸。


    沈修然想起嫌疑人斷掉的雙手雙腳,“先生的身手很不錯。”


    也很狠。


    木臻拿起扔在地上的外套,擦了擦頭發上的水,“小秋練過。”


    小秋認真點頭。


    木臻看了眼抱頭痛哭慶幸逃過一劫的楊承兩人,對沈修然道:“沈警官,做筆錄的話,我想先去換個衣服。”


    沈修然讓開路,“賀學弟去吧,不用著急。”


    木臻的手有點濕,沒有去碰小秋,小秋很不願意,主動抓住木臻。


    目送兩人離開,沈修然走向楊承兩人,緩緩蹲下。


    出了鬆樹林,木臻感受到手裏的力道重了一些,“阿衍?”


    司衍‘嗯’了一聲,“阿臻救了兩個人,做的很棒,不過,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木臻捏起他的手放在鼻尖,“放心,我會的。”


    司衍彎了彎眉眼,“我會好好保護阿臻的,所以,阿臻不用怕。”


    木臻停了停腳步,司衍有時候對他,有種莫名的縱容和寵溺感。


    木臻再次開口,“阿衍,你真的二十五?”


    司衍身體一僵,勉強彎了彎嘴角,“阿臻,當然是真的,我不騙你。”


    木臻意味不明看了眼司衍,司衍後背發涼。


    最終木臻什麽也沒有再問,去換了衣服就到警局去做筆錄。


    木臻是救人的,流程很快,十幾分鍾就出來,司衍站在窗邊等著他。


    月色隱約,影影綽綽,在他的臉上舞動輕吻。


    木臻看了片刻才走過去,“累了吧,先迴家。”


    楊承從門裏出來,看到木臻,感激之色溢於言表。


    “賀哥,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未未。”


    他不為自己道謝,反而替別人道謝,更在乎他人的性命嗎?


    看來是很在乎的人。


    木臻見隻有他一人,詢問道:“怎麽隻有你?”


    楊承眼睛有點紅,“未未,沈未他身體不好,心髒有問題,在水裏泡的有點久,唿吸產生了問題,引發了他的心髒病,我要去醫院看他。”


    司衍皺眉,不會是小秋那一通甩太暴力了吧。


    是阿臻要救的人。


    司衍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對方很恭敬的答應。


    掛斷電話,司衍看向楊承,“等下會來個人,你跟他一起去,他會為你們安排最好的心髒病專家。”


    楊承愕然,想擺手,但想起沈未蒼白的臉,發青的嘴唇,拒絕的話怎麽都說不出口。


    他可以有骨氣,可以高傲,但一想到沈未,心裏的橋梁就開始完全崩塌。


    司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心裏在想什麽,道:“你可以拒絕,我隻是隨手幫忙,要提醒你的是,以後你都不會再遇到這樣的機會。”


    楊承放下手,苦笑,“您說錯了,我根本不敢拒絕。”


    能救沈未,就算要他現在就去死,他也願意。


    司衍沒再說話,“阿臻,我們先走吧。”


    木臻看了眼楊承,他身上春光乍現,有曙光的氣息,被壓的喘不過的氣息似乎鬆動了一點。


    木臻扭頭,司衍正盯著他,“阿臻,你跟那人,關係還不錯?”


    三樓不是很高,身高腿長的兩人不到一分鍾就下了樓。


    木臻道:“是朋友。”


    司衍繼續道:“他們兩個人,感情挺好的。”


    木臻看他一眼,“是戀人,跟我們一樣。”


    司衍抑製住不停上翹的嘴角,心頭心花怒放,“那真好,祝他們幸福。”


    木臻走向車子,“嗯,祝他們幸福。”


    木臻手機響了下,是沈修然發來的消息。


    犯人的審訊記錄。


    犯人是個極端的厭惡同性戀群體的人,曾經殺死過十幾對同性戀人。


    並且喜歡讓他們在死前反目成仇。


    木臻想起水底的一個氧氣罐。


    氧氣罐裏的氧氣可以供一個人支撐到天亮,兩個人一起吸氧,半夜就會耗盡。


    被綁住,沒辦法求救的情況下,要麽反目成仇,要麽同舟共濟等待不知道會不會有的救援。


    死亡的威脅下,人性的醜惡會盡數顯現。


    司衍看了眼,道:“怪不得那個罪犯那時候不離開。”


    是為了在現場看兩個情侶反目還是情比金堅,兩個戲碼在罪犯眼裏都是好戲。


    木臻收起手機,“他自傲,才會被抓住。”


    上車後,司衍忽然開口,“阿臻,如果我們兩個有那一天,我會跟沈未做出一樣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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