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臻拿起電話,給沈修然打電話。


    司衍眼睜睜看著木臻詢問對麵人格分裂有什麽需要注意的,人格分裂有沒有危險。


    沈修然給霍榮宇打了個手勢,示意他接個電話。


    霍榮宇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會將屍體的細節告訴他。


    沈修然脫下手套,“人格分裂?”


    木臻看了眼乖乖坐著的司衍,迴答,“是,目前隻有兩個人格。”


    沈修然正色,“人格分裂患者會出現妄想,幻覺,思維紊亂等諸多問題,還會有反社會現象,後期如果不幹預治療。”


    沈修然換另一隻手,“如果不幹預治療,會認知減退,睡眠障礙,社會功能下降,類似癡呆。”


    木臻將觀察到的情況告訴沈修然,沈修然緊張的語氣消退,“哦,你說的這個患者,他的兩個人格之間相處很和諧,有他們自己的相處方式,如果強行幹預的話,隻怕會得到相反的結果。”


    木臻看著正在頻繁切換人設的某人,默默開口,“不,沈警官,他們兩個,現在對對方有很大的敵意。”


    沈修然好奇,人格分裂患者能壓抑自己的情緒,像平常人一樣生活,是很罕見的。


    從木臻的描述中,就能知道對方一定有不低的社會地位。


    如此的人,意誌力肯定也很強大,除了童年受創導致精神分裂,沈修然想不到對方因為什麽而破功。


    木臻淡淡道:“因為我,兩個人格都對我有很大的,占有欲。”


    沈修然眼眸帶著亮意彎起,真正來了興趣,“賀學弟,不介意的話,我們約個時間,我想見一見這位。”


    木臻掛斷電話,沈修然在心理學上的造詣早已經超過許多人。


    比他大兩輪的都不一定有他厲害,隻是他作為顧問為警察工作,在學術界的名聲不那麽顯著。


    木臻放下手機,看向如坐針氈的人,“我該叫你什麽?”


    司衍悄悄抬頭,“司衍。”


    司衍?


    木臻迴憶了一下,好像有個年度最暢銷恐怖小說作家名字叫做司秋衍。


    最令人眾說紛紜的就是司秋衍畫風完全不一,描寫童話故事時寫的美好無比,筆觸都帶著童稚的味道。


    描寫恐怖故事時營造的恐怖氛圍隔著屏幕都覺得陰間,還有他絕佳的文筆,和萬中無一的腦洞。


    他的小說蟬聯暢銷榜七年,恐怖故事實在刺激,嚇人的要命,架不住有人就喜歡追求刺激。


    木臻會知道這個名字,是舍友裏有司秋衍的忠實粉絲。


    木臻抬眼,“司秋衍?”


    司衍抬起頭,“那隻是筆名,我叫司衍。”


    木臻太冷漠了,跟小秋看到的完全不一樣,司衍沒有經受過木臻的溫和,尚且可以忍受。


    小秋已經哭泣起來。


    小秋在哭,其實是司衍的心在哭。


    兩個人同時哭泣,木臻一個都看不到。


    司衍眼尾都無精打采的垂落,等待著木臻的宣判,心尖顫抖,錐心的感覺侵襲著,靜不下來。


    司衍猛地抬眼,眼角流露出狠色,“我會消失,你不要怪小秋,不要離開他,和他在一起。”


    一口氣急急說完,他喘口氣,才有勇氣詢問,“好嗎?”


    跟小秋在一起,就是跟他在一起,多餘的人格,他會消失的。


    木臻沒有想故意嚇他,隻是前一晚兩人還在纏綿悱惻。


    早上就拋下自己一個人,走的無影無蹤。


    晚上還敢若無其事跑迴來裝小秋,木臻知道,如果不早點解決。


    等誤會越來越深,就會越難以解釋。


    他如果裝作沒發現,小秋心裏難過,司衍心裏肯定會更難過。


    他率先戳穿,不過是掌握主動權,早點解決問題而已。


    司衍神色忐忑。


    木臻張開手,“過來,我抱一抱。”


    司衍神色不可置信,“我,我不是……我讓小秋出來。”


    木臻眼神沉靜著,語調有點低沉,“沒關係,我先抱抱你。”


    司衍的眼睛驚訝的上挑,不管是為什麽,他拒絕不了,毫不猶豫坐在木臻腿上。


    木臻的胸膛被懷中人填滿,雙手緊緊箍住懷裏的身軀,“司秋衍很好聽,我很喜歡,不用怕。”


    木臻堅定著,“要當小秋,要當司衍,或者是要當司秋衍,你選擇當誰都可以。”


    木臻低頭,“不用害怕,沒有不要你。”


    司衍臉貼在木臻胸膛,有淚水掉落,聲音甕聲甕氣,“你明明說過,隻喜歡小秋。”


    “為什麽,和你相處的不是小秋嗎?”


    木臻給他調整了一些姿勢,道:“小秋不就是你嗎?”


    司衍抬頭,反駁道:“不是。”


    他臉上都是眼淚,有點狼狽,眼睛裏還有傷心。


    木臻真的有點愁,試圖解釋,“小秋人格不是很全麵,除卻他感興趣的,其餘的一點都不在乎,但跟我在一起的時候。”


    木臻按住亂動的腦袋,“他喜歡猜謎,喜歡逛超市,喜歡陰雨天,喜歡看書。”


    司衍腦袋亂動的趨勢停止。


    木臻手上沒有放鬆,“但對於小秋,他喜歡的隻有網絡,打架,和粘著我,阿衍,你現在還敢確定,小秋表現出來的性格裏沒有摻雜屬於你的部分嗎?”


    司衍腦子有點亂,在國外的時候,小秋經常出任務,對血腥很崇倡。


    迴國後,小秋就漸漸無聊下來,黑客技術是他那時候學的,其餘的,小秋真的什麽都不喜歡。


    因為小秋太懶散,經常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就睡過去,被人搭訕就上去把人一頓狂揍。


    收拾了無數爛攤子的司衍隻能不厭其煩交代小秋。


    遇到人裝高冷,不要讓別人靠近,不能隨便打別人。


    小秋,在改變嗎?


    人格,也會變的嗎?


    司衍情緒一鬆懈,小秋就冒了出來,“司衍你個大壞蛋!不許你跟我搶臻臻。”


    占有欲最強的小秋倏的出來,木臻放鬆的力道又扣緊,“小秋。”


    小秋眼眶紅紅的,努力睜大眼睛,不過一瞬眼淚就掉下來。


    小秋邊哭邊說,“臻臻,你說過隻喜歡我的,騙子~”


    他說著騙子,身體卻在木臻懷裏,紋絲未動。


    木臻再次感覺到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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