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雅爾聽到這裏,眨眼迴頭。


    木臻捂住他的眼睛,湊在他耳邊開口,“去縣令家裏看看。”


    將爭執聲扔在身後,兩人找到縣令的府邸。


    縣令家果然很豪氣,跟教廷雖然沒法比,但牆裏鑲嵌金磚的做法是西雅爾沒想過的。


    縣令的兒子正在和他老爹的小妾顛鸞倒鳳,天色因為雨水的緣故有點昏暗,沒人察覺府裏多了兩個人。


    西雅爾嫌惡的捂住木臻的眼睛,“阿臻,別看。”


    木臻順從低頭,西雅爾心情變好,叮囑道:“我放開手,你別看哦。”


    木臻抓住西雅爾手腕,點了點頭。


    西雅爾鬆手,光明正大進入屋中,小妾尖叫一聲,高亢的聲音還沒出來就脖子一歪暈倒。


    縣令兒子袒露身體,怒氣衝衝,“你誰啊?”


    注意到西雅爾的臉,縣令兒子變了臉色,有點淫邪道:“是個美人。”


    顯然,他將雌雄莫辨的西雅爾認成了女子,西雅爾惡心皺眉,幸好木臻沒有過來。


    不然,西雅爾眼睛冒火。


    身影一閃,縣令兒子身體忽然有點發冷,身體各處一痛,失去了知覺,眼前一花,就失去了意識。


    西雅爾扯下帷幔遮住他醜陋的身軀,轉身離去。


    木臻靠在門上,接住衝過來的西雅爾,吻了吻他的眼瞼,“辛苦了,走吧。”


    西雅爾唿出一口氣,兩人離開。


    大雨傾盆,喬家老大正準備帶著妹妹離開,縣裏的朋友傳來消息。


    縣令家的房子塌了,牆上和地基下麵埋著的金子被雨水衝刷,正好出現在來微服私訪的巡撫麵前。


    巡撫正在查賑災銀兩被貪汙的案件,縣令撞到了槍口上,全家都被下了獄,縣令作惡多端的兒子被掉下來的房梁砸到癱瘓在床。


    喬家人聽見消息有點發愣,喬小妹又哭又笑,“我,我不用逃了?”


    青娘抱住一手養大的妹妹,眼淚忍不住掉下來,“是,是,太好了。”


    喬家逢兇化吉,知道的人無不感歎他家的好運氣。


    隻有喬家人知道,有一天晚上,家裏憑空出現幾百兩銀子。


    喬老頭想到什麽,拍了拍大腿,“是老二迴來了?”


    喬老大想到縣令家發生的事情,也是一喜,而後擔憂油然而生,“會不會有危險?”


    喬小妹從包袱下取出一張紙條,上麵龍飛鳳舞幾個字,她出生的時候家裏條件好了起來,是認識字的。


    “信上說,要我們好好生活,他要去很遠的地方,以後都沒有機會再迴來。”小妹細聲細氣。


    喬家夫妻紛紛歎氣,又欣慰道:“隻要活著就好。”


    就算天各一方,隻要知道彼此平安,就是最大的慰藉。


    家裏氣氛輕鬆下來,青娘心情也變好,有空說閑話,“聽錢家的小子說,他出海遇到海嘯,破船都碎了,是一個銀色頭發的人救的他。”


    小妹拽了拽嫂子的衣袖,羞怯又好奇,“嫂子,銀色頭發的人?是真的嗎?”


    她有點不相信。


    青娘噗嗤笑出聲,揉了揉她的腦袋瓜,“小妹跟大家一樣,都不相信,大家都說,錢家小子是被大浪衝迴來的,什麽被人救,是他出現了幻覺!”


    一家人笑起來,無限溫馨。


    西雅爾躺在甲板上,閉著眼睛曬太陽,木臻坐在邊上削蘋果,修長白淨的手指靈活非常。


    木臻頭上有東西遮擋著,沒有直直被太陽照射,將一小塊蘋果塞進西雅爾嘴裏。


    嘴裏嚼著蘋果,西雅爾睜開眼睛,“阿臻,接下來去哪裏?”


    木臻扭頭,看向一望無際在太陽照射下波光粼粼的海麵,“到處走走吧,聽說還有很多地方,夜晚吸血鬼橫行無忌。”


    比起當教皇,西雅爾更喜歡當血獵,聞言笑眯眼,“好哦,我們去流浪,順便行俠仗義,這是我剛學的詞匯。”


    木臻捏了下他的腮幫子,“用的不錯,是個好學生。”


    明朗的天空下,兩人的身影如同虛幻,慢慢遠去。


    銀發血獵的名聲傳遍吸血鬼內部,幾乎到了聞風而逃的地步,傷人的吸血鬼越來越少。


    吸血鬼開始努力讓自己融入人類社會,他們白天睡覺,是上晚班的天選之子。


    錢財能讓他們買到血液,除了特定的人,知道吸血鬼存在的人越來越少。


    幾十年過去,吸血鬼越發銷聲匿跡,從不會引發動蕩。


    剛開始是畏懼銀發血獵,身邊跟著黑發俊美男人的銀發血獵,讓吸血鬼一聽他的名聲就腿軟。


    後來則是習慣了生存方式,不想再有改變。


    許久後,吟遊詩人還在傳誦銀發血獵的詩篇,聽過的人卻隻當作玩笑。


    西雅爾離開後,木臻抱著他的身體,放在精致的棺木中,緩緩躺了進去,棺木合上,木臻閉上眼睛。


    【走吧。】


    ————————————————————————————————————我是分界線。


    陰雨連綿,s市的天帶著潮濕的味道,髒汙的街道口走出一道挺拔的身影,黑色的連帽衫穿在身上,雨幕落在額前發絲上。


    下頜微收,棱角分明的輪廓即使看不清長相也引人注目。


    收銀員不由自主追隨著他的身影,對方沒有打傘,濕漉漉的水漬沾染了地麵。


    收銀員後知後覺準備上前,卻對上了一雙黑沉不見底的眸子,腳步一滯。


    木臻忍受著腦袋裏傳來的眩暈感,從貨架上拿起一罐糖,放在收銀台上,“結賬。”


    因為雨水的衝刷,聲音有種清冽感,收銀員沒反應。


    木臻再看她一眼,“麻煩,結賬。”


    被凍的一個激靈,收銀員連忙低頭,“好,好的。”


    手機進水黑屏,木臻找遍全身,找到些有點濕潤的零錢,好在收銀員沒說什麽。


    順利結了賬,木臻拆開糖果,坐在門口的長椅上,嘴裏塞了糖,頭疼發暈的症狀在慢慢消退。


    後腦處被帽子遮擋的地方,猙獰到斃命的傷口在緩緩愈合。


    雨水淅瀝瀝打在屋簷上,濺在木臻腳下,低著頭,閉著眼睛的人有種清冷頹廢般的帥氣感。


    收銀員打開門,試探探出頭,“那什麽,你需要一把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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