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臻拍了拍手下壓著的卷軸,“這是你送來的?”


    蘇宜華一眨不眨盯著木臻,嘴裏迴答,“不錯,你想知道什麽,都可以問我。”


    他唇角勾起,手指挑起木臻的下巴,眼角上揚,裏麵是飛揚的自信,“你想要什麽,也可以告訴我。”


    薄唇輕啟,蘇宜華微微靠近,“隻要你能讓我開心,我都給你,你想要什麽,都可以。”


    他聲音忽然沉下來,“哪怕,是那個位置。”


    木臻攥住蘇宜華的手指,“你準備怎麽幫我?”


    蘇宜華眼神暗淡一瞬,“你真的想要?”也對,身為皇子,誰不想坐上那個位置,他跟睿王有這一場,幫他達成所願也是應該的。


    蘇宜華卻下意識忽略了,哪怕睿王不說喜歡他的話,他心裏也是想要幫對方的。


    隻是這一層關係讓他找到一個更加理所當然的理由而已。


    一個能說服自己的心,不在乎睿王以後會娶親,靠近睿王的理由。


    眼前的人張牙舞爪,被抓在手心的手卻十足的乖順,像是收斂了自己利爪的小爪子。


    乖乖待在主人手心,任由對方搓磨。


    木臻聲音平靜,“我要。”


    今天之前,木臻是無所謂要不要的,盛安瀾算是一個好皇帝,他來當也行。


    看到蘇宜華送來的卷軸,木臻就明白了蘇宜華想要做什麽,他要做的事情,除非坐在皇位上的人是他,否則誰都不會放過蘇宜華。


    木臻不想蘇宜華死,哪怕這隻是短短的一世,也是屬於蘇宜華的人生。


    木臻手上用力,蘇宜華被他拽的往前趴了趴,“你在我府裏,想找什麽?”


    玉珠每天偷偷摸摸,一個個院子裏麵挖來挖去,也就木臻知道她是蘇宜華的人,不跟她計較而已。


    蘇宜華睜大訝異的眸子,“你怎麽?”


    星光柔和,暖黃色的燭火下,兩人近在咫尺,木臻看著他的眉眼,“我府裏換了一批侍衛。”


    蘇宜華在心裏想著玉珠迴去之後要好好訓練。


    一邊開口,“我想找一樣證據。”


    蘇宜華拽著木臻的袖子,“殿下可知道,這府中,曾經是誰的住處?”


    睿王府是曾經的越王府,越王,就是如今的景和帝。


    他當上皇帝,讓世人不敢議論他,傳言都是他曾是太子,而後是名正言順的皇帝。


    大臣更是沒人敢說半句。


    木臻低頭,“府裏藏著什麽東西?”


    蘇宜華手指顫抖,他在睿王麵前暴露的太多,要是睿王起了歹心,那他的一切謀算,都將付之東流。


    他忍不住開口,“殿下如何看待現在的皇帝。”語氣裏毫無敬畏。


    木臻淡淡開口,“心狠手辣,屍位素餐之輩。”將皇帝批的一無是處。


    見蘇宜華為難,木臻也沒有多問,他身後牽扯的人太多,“我會讓侍衛不妨礙她找東西的。”


    蘇宜華把腦袋埋進木臻的懷裏,聲音悶悶的,“殿下一定會得到想要的東西的。”


    皇位他一定會幫睿王拿到手的。


    木臻安撫著他的後背,“好。”


    想要的人已經在懷裏了。


    蘇宜華心跳的飛快,“這段時間,你不要露頭,保護好自己就行,剩下的就交給我。”


    恆王已經知道賢王要謀反的消息,等兩人都動手,昭王就會跳出來阻止他們,當那個黃雀。


    到時候,三個皇子都謀反,景和帝眼睛裏容不得沙子,這三人自然跟廢了沒有區別,不死也跟皇位徹底無緣。


    剩下的三皇子和五皇子不足為懼,這個腐朽的王朝,早就不應該存在,他本來是想把一切毀滅的。


    但是木臻讓他改變了想法,他男人要當皇帝,蘇宜華心中毀滅的欲望降下去。


    他蘇宜華的男人要當皇帝,這個王朝,蘇宜華可以幫忙救一救。


    木臻不知道蘇宜華在想什麽,隻是覺得對方瞬間就安靜下來,天色已晚,木臻抱著人,“今晚還走嗎?”


    蘇宜華迴神,兩隻手緊緊勒住木臻的腰,在他胸前搖頭,“不走。”他怎麽舍得,相處的時間這樣短暫,他一時一刻都不想浪費。


    他查過了,睿王沒有妾室,也沒有通房,府裏隻有玉珠跟那個恆王的細作。


    蘇宜華眯眼,從沒有覺得細作這麽礙眼,得想辦法處理掉才行。


    木臻手放在懷中的腰上,另一手抓在腿彎,很容易就把人抱起來。


    蘇宜華的身高不低,但他很瘦,抱在懷裏沒什麽重量,輕飄飄的,被他抱起來,整個人都有點愣。


    蘇宜華眨眨眼睛,“你想……”


    木臻搖搖頭,他可沒有想什麽,書房有張軟塌,木臻把人放下,叫來人送些吃食過來。


    蘇宜華趴在榻上,撐著下巴,津津有味看著木臻,“我不餓。”


    木臻不聽他的,這人分明不喜歡吃東西,不過,雖說蘇宜華是練武之人,身上卻沒留下什麽傷疤。


    木臻坐在蘇宜華身邊,手下的皮膚過於光滑細嫩,不是尋常男子的模樣,他詢問,“是從小皮膚嫩嗎?”


    蘇宜華眨眼,歪著頭,“對啊,受再重的傷也會很快長好,不會留疤。”


    這麽說,不是沒受過傷。


    木臻摩挲著蘇宜華手腕上的皮膚,手下的皮膚滑嫩,以前受過傷嗎?


    蘇宜華偷偷看木臻的表情,發現他一直在關注他,瞬間高興起來。


    他就是用苦肉計,喜歡看木臻在意他的樣子。


    如果受傷能讓木臻更喜歡他,他願意每天都受傷。


    蘇宜華眼睛骨碌碌的轉。


    木臻點了點他的腦袋,“想什麽呢?”表情不像是在想什麽好東西。


    蘇宜華露出無辜的笑,“我在想……”


    他壓低聲音,湊在木臻耳邊,“怎麽度過美好的一晚。”


    木臻麵無表情把人按在榻上,“不行,你身體不好。”


    蘇宜華急了,鯉魚打挺差點站起來,被木臻按住肩膀,像條魚撲騰了一下,重新躺下,“你鬆開我。”


    木臻放開,蘇宜華靠近燭火坐下。


    木臻摸了摸他眼底的烏青,興師問罪,“你幾天沒合眼?”


    蘇宜華抓住木臻的手,“兩天而已,沒關係的,我沒有不舒服。”


    木臻不為所動,送飯的人在外稟報。


    旁邊隔著屏風,墨硯守在門口,“墨硯,將東西送進來。”


    墨硯低著頭推門而入,將飯菜擺放好,站在一邊伺候。


    屏風後傳來聲音,懂事的墨硯麵不改色,他隻要聽從主子的命令就好。


    木臻:“我說不行就不行。”


    蘇宜華不想放棄,看著木臻,“你信不信我從窗戶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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