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蕭書明起的很早,收拾好狼藉一片的房間,和自己,悄咪咪就想出門。


    剛溜出門,看了眼木臻的房間,現在還早,木臻應該不會起來,還有半個小時才是木臻起床鍛煉的時間。


    鬆了口氣,他下樓準備離開。


    哢噠一聲,門從外麵被打開,蕭書明對上木臻那張臉,反射性揚起淡淡的笑容。


    掩飾住他心底的不自在。


    木臻很驚訝,看了眼時間,“怎麽這麽早?還沒到上班時間吧?”


    蕭書明移開臉,故作平靜,“嗯,有點睡不著,就起來走走。”


    木臻往前走了兩步,準備進門,蕭書明低咳一聲,後退一步,給木臻把路讓開。


    木臻剛進門,就發現蕭書明要離開,“要走了嗎?要不要吃完早餐再走?”


    蕭書明腳步停頓了一下,沒有迴頭,聲音是輕鬆的,“不用,公司那邊有急事。”


    木臻的聲音情緒不明,“是嗎,我想,沒有那麽急吧,剛才那位蘇先生給你打電話,說要帶你的秘書去玩。”


    蕭書明背影僵硬。


    木臻視線在他背上四處打量,“他還說,今天你們公司放假。”


    被抓住軟肋的人從來沒有反抗的餘地,就像這時候,蕭書明悲哀的想,木臻隨意說兩句話就能掌控他的情緒。


    麵對千百人的場麵都能侃侃而談,對上木臻隨意的疑問,蕭書明卻像是被赤裸裸的質問一樣,說不出一句話。


    太狼狽了,難道真的要這麽沒有自尊的,等著木臻說出要離開的話嗎?


    一次次的逃避,難道是沒有用的嗎?還是要麵對分別的時刻。


    蕭書明心髒抽痛,嘴唇顫抖,鎮定的轉過身,沒有露出一絲狼狽,“啊,你說的對,我記錯了。”


    木臻準備去洗澡,推蕭書明在沙發上坐下,“你昨天晚上睡的太晚,精神不太好,坐下歇一歇,吃完早飯我們就去一個地方。”


    蕭書明木愣愣的被木臻安排好,他已經準備好迎接接下來的審判,不論是死是活,他都接受。


    畢竟,這一切是他強求的。


    手腕上已經長好的傷疤在隱隱作痛,痛意延伸到心髒,再到五髒六腑,他以為,隻要留在木臻身邊就可以。


    可是,人會越來越貪婪的,相處的越多,他想要的就越多,到現在,他心裏的貪婪渴望已經不敢宣之於口。


    寒意入侵,蕭書明變的越來越冷。


    木臻洗澡很快,他沒打算讓蕭書明進廚房,自己動手隨意做了早餐,雞蛋是不敢給蕭書明吃的。


    木臻做事情的時候神情會很認真,切的菜大小都是一樣的,半個多小時後,餐桌上擺滿了熱騰騰的早餐。


    冒著熱氣的海鮮粥,還有湯汁滿滿的湯包,蟹黃包擺了一盤,蕭書明很喜歡吃這個。


    招唿蕭書明來吃飯,本以為他會很高興,卻見他神思不屬,木臻放下手裏的筷子,碰了碰蕭書明的臉,“不好吃嗎?”


    蕭書明食不下咽,努力開口,“好吃。”


    騙人的,他根本嚐不出來好吃不好吃。


    “我們要去哪?”蕭書明幹脆問。


    見他不吃,木臻以為他不餓,快速吃完東西,“到了你就知道了,現在就走吧。”


    這次出去,木臻沒有讓蕭書明開車,他的情緒有點不對。


    被按在副駕駛上,蕭書明有點懵,“我在這裏,誰來開車?”


    木臻很自然的坐在駕駛座,“當然是我。”


    “你會開車了?什麽時候學的?”木臻一個月前還不會開呢。


    木臻想糾正他,不是不會開,是沒有證。


    這個世界,幹什麽都要有證,開車需要駕駛證,他雖然看一眼就會開車,但是需要老老實實去考證。


    “昨天。”他昨天剛拿到的駕駛證。


    隻是蕭書明這段時間不知道在想什麽,都沒有關注他在幹什麽,不過也好。


    蕭書明此刻倒是真的好奇,木臻要開車帶他去哪,不會是要帶他去死吧。


    應該不會,他自己還在車上呢。


    臉上的笑容完全看不出來蕭書明在想什麽,“阿臻,路上車很多的,你真的可以嗎?”


    木臻沒說話,油門一踩,車子動了起來,很平穩的行駛在路上,駛入車流中。


    車子在市中心一家大型商場停車場停下來,行雲流水停進車位裏,車上下來兩個長相出眾的男人。


    蕭書明左右看看,他沒來過這裏,好在木臻很熟悉。


    木臻似乎來過很多次,輕車熟路帶著蕭書明進入一家店裏,店裏的店員對木臻很熟悉,立刻上來打招唿。


    蕭書明機械的跟在木臻身後,有些不敢想木臻來這裏幹什麽,這明明是一家知名的出售首飾的店,更多的,是戒指。


    木臻走到熟悉的櫃員麵前,“我來取訂的戒指。”


    櫃員取出一個盒子,拿給木臻,“先生,給您。”


    木臻打開盒子看了看,是他要的款式,轉頭拉著蕭書明就往外走,蕭書明神情木木的,跟著木臻的步伐。


    街道上人來人往,兩人走在裏麵沒有任何奇怪,直到迴到車裏,蕭書明還在時不時看向木臻。


    木臻靜靜坐在駕駛座上,車裏的空氣都是寂靜的,隻有蕭書明急促的唿吸聲。


    “你……”


    木臻張開手,聲音平靜,“我聽說,在這裏每一對道…… 戀人都會有屬於他們的戒指,你願意要嗎?”


    平靜的水裏投入一顆隕石都不足以形容蕭書明此刻的心情,陰鬱了將近兩個月的心情被突然出來的太陽照映,陰暗瞬間消失。


    蕭書明罕見的呆了呆,“為什麽?”


    木臻以為他問的是為什麽要送他戒指,“不是你說的,不要你的話,就不要留下,既然我選擇了留下,你還不懂嗎?”


    他很遲鈍,不明白蕭書明百變的心思,但是木臻想,隻要給他承諾,他就會開心起來了吧。


    木臻的眼睛裏盛著萬千星河,讓人墜落不自知,“我說過,你想要什麽,都要說出來,我才知道,不要用傷害自己的方式。”


    蕭書明被這樣的光明徹底吸引,“其實,我不是個好人。”他喃喃自語。


    木臻聽到了,反而笑了,他很少笑,“我知道,小瘋子嘛!”


    蕭書明聞言,毫不猶豫拿起戒指給自己戴上,也不用木臻動手,他心裏的雀躍已經掩飾不住,戴戒指的手都在顫抖。


    木臻輕輕從他手裏拿過戒指,吹了吹被他摩擦的通紅的皮膚,有點責怪這樣對待自己的蕭書明,“不要急,不要傷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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