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肅歇息片刻後,緩緩說道:“主公,我與毅材自汜水關返迴廣陵,途中繞行徐州,穿下邳至淮安。


    在淮安經過一番打聽,終於找到了步騭。”魯肅一眼便辨認出了這位昔日的摯友,他迅速上前,以拱手之禮致意,言辭懇切道:“子山兄,久違了!此番前來,我有要事相商,誠摯邀請您前往廣陵,攜手共謀我主之大業。”


    步騭聞言,稍感意外,隨即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與魯肅交匯,仿佛在權衡著什麽重要決定。他沉默片刻後,緩緩站起身,環顧四周嘈雜的環境。


    步騭低聲說道:“子敬,你我昔日的情誼,我始終銘記於心。然而,世事紛紜,每一步選擇都需謹慎考慮。”言畢,他引領魯肅至茶館一靜謐角落,遠離了人群的喧囂。窗外,陽光斑駁陸離,映照在兩人專注而深沉的麵龐之上。


    步騭的眼神深邃,繼續說道:“張將軍溫酒斬華雄的英勇事跡,我確有所聞。隻是目前,我更傾向於先前往江東一探究竟……”


    魯肅聞得此言,麵色驟變,他心急如焚地往前疾行一步,伸出雙手緊緊地握住了步騭的手臂,目光誠摯無比地凝視著對方,口中更是言辭懇切地規勸起來。


    “子山啊!這天下時局猶如風雲變幻般難以捉摸,每一刻都可能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真正的英雄豪傑應當明智地選擇英明之主來侍奉啊!想我家主公向來以仁德之名廣傳於世,其胸懷寬廣,定然能夠包容並賞識你的絕世才華。隻要你願意前來相助,我們必能攜手並肩,共同開創一番驚天動地的宏偉霸業!你又何須如此瞻前顧後、猶豫不決呢?”


    說到此處,魯肅稍稍停頓了一下,接著語重心長地道:“且看當下這江東之地,局勢錯綜複雜。世家大族分部其間。你縱有經天緯地之才,但若欲在此地嶄露頭角,談何容易!況且,即便你有心前往江東謀求發展,可又能去投靠哪一方勢力呢?是那許貢嗎?此人雖有些名望,但終究難成大器;亦或是周昕?此公迂腐守舊,實非良選;再或者是劉繇、王朗?他不過是一介庸碌之輩罷了;更別提那嚴白虎之類的山賊草寇了,與他們為伍,豈不是自毀前程?”


    步騭聞言,微微皺眉道:“子敬,我並無顯赫名聲,張將軍又怎會青睞於我?”魯肅聞言,堅定地說道:“我主求賢若渴,你的才能我作為好友再清楚不過。大丈夫行事應果斷決絕,何須如此猶豫不決?”


    步騭聞言,終於站起身,決然說道:“好吧,我便隨你去廣陵闖一闖。”


    ……


    張固聞言,微微點頭,說道:“原來如此,可惜今日一早子山便已前往海西,未能前來見你。不過,你很快就能見到他了。”


    魯肅聞言,哈哈一笑,說道:“子山去海西了?看來他頗得主公器重啊。之前他還擔心主公不會重用他,連家屬都留在淮安了。這次估計是要把家屬接到海西去了吧。對了,主公,子山有一胞妹,聽說長得如花似玉,要不要我為您牽線搭橋?”


    張固聞言,不禁大囧,笑罵道:“好你個魯子敬,怎麽還做起媒婆的營生了?”


    魯肅聞言,更是大笑不止,隨即岔開話題道:“主公說我很快就能見到子山,莫不是要派我去那邊?讓我猜猜,莫非是去東海郡?”張固爽朗地笑道:“誠然,子敬,此行東海務必成功,不容有失。我已與公孫瓚達成協議,以四十石鹽換取一匹遼東駿馬,交易地點定於琅琊國與青州交界之處。”


    “我所需要做的,僅是將鹽運送至彼處,換迴馬匹即可。鑒於琅琊國與東海郡同屬徐州地界,而東海糜家作為徐州望族,定能助我妥善利用這條商貿通道。”


    “此外,關於燒刀子酒的銷售問題,為了這條商貿通道,你可適當向糜家讓利。此事全權交由你處理。”


    魯肅神色凝重地迴應:“主公所托,我必竭盡全力配合。然而,若我負責此事,恐無法隨時與主公保持聯絡。既然主公賦予我全權,糜家提出的任何要求,我都將綜合考量其利弊。但望主公莫要日後反悔,對我代為應允之事不予承認。”


    張固點頭應允:“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對子敬的信任,絕無二心。此事定當無憂!”


    魯肅伸出右手,鄭重說道:“君子一言!”張固亦伸出右手,與之相擊,堅定迴應:“駟馬難追!”言罷,兩人擊掌三次,以示盟誓。


    儀式結束後,張固詢問道:“子敬,關於九江郡之事,以及蔣欽、周泰的招募計劃,你能否詳細闡述一番?”


    魯肅稍作思考,隨即講述起來……


    自淮安返迴廣陵縣後,魯肅將吳修與步騭引薦給臧洪,並轉交了張固的書信。


    臧洪閱畢書信,不禁感慨:“未曾料到,孟高竟如此灑脫,將廣陵全權托付於安定。不過,安定這小子相較於其父,多了幾分宏圖大誌,倒也算是件好事。”


    “子敬,信中之事我已明了。接下來事務繁多,安定這小子倒是挺會安排人手。我瞧瞧,招募三千兵馬、擴建軍械所、擴建鹽場、招募木匠打造戰船……”


    臧洪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安定手下人手有限,子敬又有要務在身。好在子敬帶來了子山相助。我前幾日得知射陽縣有一人才,名曰陳矯,我欲親自前往拜訪。廣陵之事暫且交由你與子山負責,待我歸來後,你再前往九江。”


    ……


    不久,臧洪歸來。 魯肅引領著典韋前往東城,該地乃魯肅之故裏,亦是魯氏在東城作為顯赫望族的所在。經由魯肅家臣的細致偵查,有關蔣欽與周泰的情報亦隨之浮出水麵。


    蔣欽,籍貫九江壽春,與下蔡籍的周泰攜手,糾集了三百餘眾,目前於揚子江一帶以劫掠為生。此區域地處九江郡與丹陽郡的交界地帶,往昔兩郡各自為政,互不相屬。蔣欽與周泰一夥若遭九江郡追剿,便遁入丹陽郡以避鋒芒;反之,若丹陽郡欲行討伐,他們亦可逃往九江郡。正因如此,諸多匪類偏好盤踞於此類地界交錯的區域。


    然而,自周氏兄弟分別擔任九江郡與丹陽郡太守以來,兩郡的郡兵得以自由穿梭於彼此疆域,這無疑給蔣欽與周泰一夥水賊的生存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曆經數日籌備,魯肅與典韋率領張固麾下的五十名親衛,以及由數十名僮客偽裝而成的商隊,悄然抵達曆陽地界。曆陽境內水係發達,多條河流與長江相連,其中最為著名的便是項羽自刎之烏江。


    立於曆陽河畔,魯肅凝視著波光粼粼的水麵,眉頭緊蹙。盡管已多方打聽數日,但對於蔣欽與周泰的具體行蹤,除知其在曆陽一帶出沒外,其餘皆一無所知。畢竟,水賊的老巢極為隱秘,難以輕易為人所知,甚至可能隻是一艘船,隨時都能揚帆遠遁。


    典韋立於魯肅身旁,手持雙戟,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四周。遠處,幾隻漁舟悠然漂浮,偶爾傳來幾聲漁歌,與當前緊張的氛圍形成了鮮明對比。


    “子敬,我等應如何應對?是直接衝鋒陷陣,還是設下埋伏?”典韋粗獷的聲音劃破了寧靜。


    魯肅輕輕搖動羽扇,沉思片刻後,嘴角浮現出一抹微笑:“不可輕舉妄動,蔣欽與周泰皆為不凡之輩,需以智取勝。”他手指遠處的曆陽縣城,繼續說道,“典將軍,我需扮作商隊前行,你則在後不遠處跟隨。待蔣欽與周泰現身劫掠時,你便嚐試勸降他們。若勸降不成,再設法活捉。此外,路徑選擇也需謹慎,務必引導他們離開水路,設法將他們誘至岸上。”


    典韋聞言,鄭重地點了點頭。 隨後,魯肅進一步闡述道:“對於此事,我們必須精心策劃,首要步驟便是將曆陽縣有商隊抵達的消息廣泛散布。”


    近幾日,魯肅在曆陽縣派遣典韋及其親衛隊成員,暗中傳播關於一支大型商隊抵達曆陽的消息。


    同時,他還策反了數名當地的市井無賴,利用他們來打探水賊的情報。事實上,這些本地的無賴往往對地方上的風吹草動異常敏感。


    在他們的多方探聽之下,一名綽號“狂徒”的無賴,張三,於當夜秘密造訪了魯肅所住的客棧。張三在家中排行第三,本名不詳,眾人皆以張三唿之,後因其在市井中的種種行徑,又被冠以“狂徒”之名。


    張三潛入魯肅的房間,恭敬地稟報道:“大人,您吩咐小人打聽的事情已有眉目。今日,小人兒時的玩伴王二牛迴來了,他一迴來就向小人打聽商隊的情況。”


    “小人知道王二牛已淪為水賊,他時常迴縣城向我打探過往商隊的消息。”


    魯肅轉而詢問:“你是如何迴複他的?”張三答道:“小人謹遵大人指示,告訴他商隊將於明日運送一批食鹽和絲綢前往江東,隨行護衛人數不多。”


    “王二牛聽後,給了小人三百錢,並叮囑小人不要聲張,隨後他便匆匆出城了。”


    魯肅微微頷首,說道:“你做得很好。”言罷,他將一個裝滿銅錢的布袋遞給張三,張三見狀,滿心歡喜地退了下去。


    次日,魯肅率領商隊離開了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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