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張固與典韋自張邈營中辭別,並肩踏上歸途,朝自家大營緩緩行去。張邈與張超兄弟情深,營帳亦是相鄰而設,相距不過咫尺之間。


    沿途路上,張固忽而問道:“典韋,你可有表字?”典韋憨厚一笑,答道:“主公,俺家境貧寒,爹爹又不識字。俺這名字還是爹爹求了村裏識字的先生給取的,哪還有什麽表字。”


    張固聞言,微微一笑,道:“那我便贈你一個吧。你名韋,韋字有護衛之意。我曾聽聞一言,道是‘國家選果毅之材以守衛中禁,委謹信之士以敷揚大猷’。此言大意乃國家選拔果敢堅毅之材守護皇宮內廷,又委任謹慎可信之人宣揚治國理念。如今你既是我的護衛,又勇猛果毅,我便喚你‘毅材’如何?”


    (說來慚愧,取字一事著實不易。古之表字,乃名之延伸,需細細斟酌。如張飛之‘飛’,寓意翼之德,皆有深意。而今人僅有姓名,無複表字。典韋此人,史書未載其表字,又係重要人物,我隻得絞盡腦汁,勉強為之。若有不妥,不喜勿噴。)


    典韋聞言大喜,連聲道謝:“多謝主公!俺以後就叫毅材,典韋,典毅材!”張固擺手笑道:“毅材,你這一身武藝,從何學來?可會騎馬?”典韋恭敬答道:“迴主公,俺這功夫是年少時跟家鄉一位老道士學的,他還傳授了俺馬上搏殺之術。按那老道士的說法,俺這騎術還算過得去。”


    (典韋出場時,《三國演義》中夏侯惇對其的介紹:“隻今所使兩枝鐵戟,重八十斤,挾之上馬,運使如飛。”曹操亦曾令其試之,典韋挾戟驟馬,往來馳騁,英姿勃發。不知何故,一些小說中竟將其刻畫為步將,不會騎馬,不知道為啥。)


    張固點頭笑道:“如此甚好。待咱們迴營後,我贈你一副鎧甲,一匹良駒。”典韋聞言,更是喜不自勝:“多謝主公賞賜!俺定當奮勇殺敵,不負主公厚望!”


    二人邊走邊談,不覺間已至大營轅門。步入營區,張固作為廣陵軍的實際統帥,一路上與巡邏士卒頻頻打招唿,很快便來到中軍大帳。


    進入大帳,張固在主位上坐下,見典韋欲立於身後,便擺手示意其坐下:“毅材,你也別站著了,此非正式場合。你且坐下陪我用飯,我這肚子也餓了。方才見你在那邊與人爭食,想必也沒吃多少。來來來,一起吃點。”


    典韋聞言,連忙擺手拒絕:“不行不行,俺怎敢與主公同桌共食?不合規矩啊。”張固聞言大笑:“行了行了,就當是我剛招攬你,為你接風洗塵吧。我請你喝酒!”


    典韋一聽喝酒,眼中頓時放出光來,咂吧著嘴道:“真的?俺從軍以來,可有好長時間沒沾酒了。早就饞得不行了。主公可別騙俺。”


    想到曆史上典韋因醉酒丟失武器,最終戰死沙場的悲慘結局,張固心中不禁暗自警惕。他笑道:“騙你作甚?我有自家釀造的美酒,今日便讓你嚐嚐。不過,我今日要與你立下一條規矩:日後若非戰時,在城中你可飲酒,我甚至還可以送你酒喝。但隻要是行軍打仗,你便不可飲酒。即便有人硬要拉你喝,你也不得喝。你能接受嗎?”


    典韋聞言,搓了搓手,連聲道:“行!俺既然決定追隨主公,自然一切都聽主公的。主公不讓喝,俺就絕對不喝!”


    張固聞言,伸手向典韋道:“擊掌為誓,不可反悔!”典韋聞言,也伸出手掌。“啪、啪、啪”三聲清脆的擊掌聲響起,二人立下了堅定的誓言。


    隨後,張固便讓帳外的親軍通知夥房準備飯菜,並特別關照典韋飯量大,讓夥房多準備些飯菜。


    此時,黃忠從營帳外掀開簾子走了進來,抱拳行禮道:“安定,營中各事已安排妥當。剛從南陽軍處運來一批糧草,子敬正在清點入庫。他稍後便過來。”說完,他注意到站在張固身邊的典韋,不由被其魁梧的體型驚得一愣。


    張固見狀,笑道:“叔父辛苦了。清點入庫之事,交給子敬與文書處理便是。你何須親自操勞?快快命人叫他過來,咱們一起吃飯。”說完,便吩咐人去喚魯肅。


    接著,他指著典韋對黃忠道:“來來來,叔父,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新收的猛將,名叫典韋,字毅材。我打算讓他做我的護衛,統領我的親軍。”


    黃忠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好奇之色。他深知張固識人用人之能,既然張固如此看重典韋,想必此人必有過人之處。於是,他問道:“安定要讓他做你的親軍統領?隻是不知此人能力如何?能否勝任此職?”


    典韋一聽黃忠這話,頓時急了。他嚷道:“你是看不起俺嗎?俺行不行,你要不要試試?不行俺倆打一架!不過俺現在肚子餓了,沒力氣。你先等俺吃飽了,俺陪你大戰三百迴合!”


    黃忠聞言,哈哈大笑:“好!一言為定!我倒要看看你有幾分斤兩,不然我可不放心讓你護衛安定。”


    張固見二人要約架,心中不禁暗自焦急。他深知這二人都是頂尖高手,一旦動起手來,沒個幾百迴合難以分出勝負。


    而這二人此刻都是自己的手下,若是傷了哪一個,他都會心疼不已。於是,他連忙勸阻道:“還是別了吧!大戰在即,你二人都是我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刀劍無眼,若是傷了誰,那可都不好。此事就此打住吧。”


    典韋卻不肯罷休,他嚷道:“主公不用攔俺!這廝居然敢看不起俺!看俺不好好揍他一頓!主公放心,俺會留意的,不會傷了這廝。”


    黃忠也道:“安定,我本來想親自護衛你的安全。但既然你父子二人讓我領兵,我便無法再隨身護衛你。不過如今你自己找了一個親衛,那我便要試試他的能力如何。能不能勝任你的親衛之職。我的武藝你是了解的,放心我會留意,不會傷到他。”


    張固見二人執意要比試,深知自己勸阻無用。於是,他決定讓二人鬥上一場,以觀其實力。


    正當此時,魯肅步入營帳,剛欲抱拳行禮,火頭軍便帶著一頭剛烤好的羔羊走了進來,還伴隨著二十張香脆的烤饢,以及一些水煮的青菜。那烤羊外皮金黃酥脆,內裏肉質鮮嫩,令張固四人垂涎欲滴。


    張固隨即取出一壇自己親手釀製的佳釀,四人圍坐一圈,將這壇酒細細品嚐。然而,典韋的食量著實驚人,即便是張固與黃忠這兩位食量不小的將領,再加上久習劍術、飯量不容小覷的魯肅,也未能與之相提並論。四人圍坐一桌,還未及品嚐幾口羊肉,一條羊後腿便已入了典韋的腹中,隻剩下一根光禿禿的骨頭。


    黃忠看得目瞪口呆,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心中暗道:“這東西味道也並無特別之處,怎地看這家夥吃起來,竟是如此香甜?”張固見狀,忍不住放聲大笑,隨即喚來門外親兵,吩咐道:“讓火頭軍再烤一頭羊來……嗬嗬,我估摸著,這頭羊恐怕還不夠咱們四人填飽肚子呢。”


    半個時辰後,四人酒足飯飽,看著滿地的骨頭,張固不禁撓了撓頭。兩隻羊,再加上二十張烤饢,大半都進了典韋的肚子裏。如此食量,難怪在趙寵那裏,典韋會因為爭搶食物而與人爭鬥。不搶食物,典韋根本就吃不飽。


    典韋毫無形象地拍了拍肚子,笑道:“主公,從軍以來,這麽多天裏,我第一次在主公這裏吃了頓飽飯。特別是主公分給我的酒水,我生來第一次喝到如此美味的酒。主公,你剛剛可是答應過,以後不打仗的時候要送我酒喝的,可不能食言哦?”張固聞言,爽朗一笑,道:“放心吧,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答應你的事,我自然不會騙你。”


    典韋大喜過望,道:“多謝主公,喝完這個酒,以後其他的酒哪裏還能喝得下去。”說完,他便拎起自己的雙戟,對著黃忠喊道:“俺吃飽飯了,有力氣了。咱們打架去。”黃忠站起身來,眼中閃過一絲戰意,道:“走吧,我倒是要好好會會你這廝,看看你有沒有能力做安定親衛統領。”


    說完,兩人便往外走去。張固迴頭對魯肅道:“子敬在此先歇息片刻,待會我有事要與子敬商量。我先去看看那兩人去。”說完,他無奈地搖了搖頭,跟了上去,並命人取來早已為典韋準備好的鎧甲與馬匹。


    一行人行至轅門外,黃忠提起親兵帶來的象鼻刀,翻身上馬。另一邊,典韋也換上了張固準備的鎧甲,同樣翻身上馬。兩人策馬行至轅門兩邊,站定身形。


    夕陽西下,餘暉將兩人騎在馬上的身影拉得修長。此時正值初春時節,地上去年秋天落下的枯葉在寒風中翩翩起舞。兩匹戰馬似乎感受到了背上主人高昂的戰意,興奮地踢踏著地上的灰塵和落葉。


    突然,兩人同時夾緊馬肚,雙馬接收到主人的信號,開始向對方衝去。雙馬相交之際,典韋大喝一聲,聲如驚雷,手中雙戟從上至下猛然劈下,一招力劈華山,氣勢如虹。


    黃忠見狀,亦是怒吼一聲:“來的好!”說著,他橫刀接下典韋的雙戟。刀戟相交,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二人心中暗喝一聲:“好大的力氣!”雙馬盤旋而轉,黃忠蕩開典韋的雙戟,大喝一聲:“看刀!”猛然間,一刀劈出,刀鋒撕裂空氣,發出刺耳的嘯聲,直向典韋劈去。


    典韋卻不驚不慌,用右手戟上的小刃接住黃忠的刀鋒,左手戟則如同長槍一般刺出。黃忠閃身躲避,隨即橫刀劈出。典韋雙戟前探,架住刀鋒後,右手戟帶著刀鋒下壓,左手反手劃出一個圓弧,帶著戟刃從上至下對著黃忠的腦袋劈去。


    黃忠見狀,用雙手之間的刀杆架住典韋的戟刃,順勢刀鋒自下而上劃出一刀。典韋見狀,身體後仰,躲開刀鋒後,拉開戰馬與黃忠保持距離。


    典韋與黃忠二人調轉馬頭,再次對衝而來。二人舉起兵器,典韋這邊戟雲翻滾,時而雙戟同出,時而一戟接著另一戟,招式變幻莫測,令人眼花繚亂。黃忠那邊的大刀在他手中忽而如同開山巨斧,勢不可擋;忽而卻輕若鴻毛,靈活異常。刀勢變幻無常,令人難以捉摸。


    二人兵器不斷碰撞,叮、咚之聲不絕於耳。兩人你來我往,殺得難解難分。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被他們的戰意所點燃,變得熾熱而緊張。此時,誰也沒有注意到,一百迴合已經悄然而過,天色也是漸漸暗淡下來。然而,兩人的戰鬥卻仍在繼續,沒有絲毫停歇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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