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陳留城內。張超剛見到兄長張邈,便被張邈拉入書房內。兩人分別坐下。


    張邈神色凝重,卻又帶著幾分激動:“孟高,會盟之事,在你來之前,我已與曹孟德深談過。此人非比尋常,他已散盡家財,在陳留招兵買馬,更發布了討董檄文,帶來了天子詔書。天下諸侯,紛紛響應,袁紹、公孫瓚、韓馥、孫堅等人,都已在趕往此地的路上。看來,天不亡我大漢啊!”


    張超聞言,眉頭緊鎖,他匆匆坐下,沉聲問道:“詔書?曹操從洛陽逃出,這不難理解,但他如何能見到天子,並帶出詔書?此事蹊蹺,不得不防。兄長身為陳留太守,就這般任由他在你的地盤上募兵?”


    張邈沉思片刻,緩緩道:“詔書來源,確實成謎。或許是宮中宦官,在董卓暴政之下,悄悄帶出。至於曹孟德,我觀此人誌向遠大,必能成一番大事。他募兵之舉,也是為了匡扶大漢,我怎能不助他一臂之力?”


    張超眼中閃過一絲讚許,卻仍有所顧慮:“既如此,我即刻修書一封,迴廣陵讓安定帶兵前來會盟。”


    張邈聞言大笑:“安定乃吾家千裏駒,你豈能小看了他?想當年太平道反叛,平叛之時,他執意要隨你前去,你尚不放心。如今,連統兵之事,你也能安心交付於他,可見他成長之速,非常人所能及。”


    張超聽到兄長誇讚自己的兒子,心中自是歡喜無限,他笑道:“安定這幾年隨我在廣陵,確實曆練得不錯。無論是武學、統兵還是學業,他都有所成。更難得的是,他還鼓搗出不少新奇玩意,讓我都刮目相看。此次讓他帶兵前來,我確實很放心。”


    張邈說“自我上任陳留太守,我們張家一族百十口人我已就近安頓在陳留治下的雍丘。但是沒有放心的人坐鎮,如今安定成才。我想等討董結束由你或者安定坐鎮雍丘,另一人隨我在陳留幫襯一下,畢竟如今世道不太平。你覺得呢。”


    張超說道“兄長,那廣陵郡咋辦?就這麽不要了?”張邈思考一番,說道“廣陵畢竟地處徐州,離陳留太遠。而且本地陳家是一等一的大族。況且,江東士族也不少。孟高,你實話告訴我,廣陵你父子能控製住嗎?”


    張超說到“大哥,你有所不知,前幾年廣陵陳家確實不太穩定。那陳圭陳登父子,曾經還勾結過山賊土匪作亂,其勢浩大,聚眾兩萬人。而且還指示僮客混跡於亂軍之中。幸好有黃漢升在,帶領郡卒平叛。陳家經此一戰,萎靡不振,陳圭陳登父子也將家族重心放到下邳郡去了。”


    張邈好奇道“看來孟高你在廣陵有不少人才嗎?這黃忠又是何人?孟高你是不想放棄廣陵了?”


    張超笑著說道“兄長,廣陵文有臧洪,武有黃忠。實話實說,這一年多我都不太管事了,你也是知道我的,我對權勢不太感興趣。如果安定沒有成才,或者廣陵沒有臧洪和黃忠。那廣陵太守一職我說放就放了,不過如今安定在廣陵鼓搗不少新奇玩意。要說丟了也怪心疼的。”


    張邈說道“那你的意思是你迴來坐鎮家族,廣陵就交給安定了?”


    “安定在廣陵,有黃忠教授武藝,藏洪輔佐政務,我確實可以安心。”張超的話語中滿是對年輕一輩的期待。他知道,孩子大了,終究要放手讓他們去闖蕩。


    張邈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孟高,你如此安排,我自然放心。會盟之事,就拜托你了。”張超說“兄長放心,會盟之事既然已經定了下來,我這就令人傳信給安定。讓他速速帶兵過來。”


    而在不遠的陳留城外,曹操正站在新豎起的忠義大旗下,目光如炬。他不僅得到了衛弘的資助,更憑借一份矯詔,讓天下諸侯紛紛響應。夏侯淵、夏侯惇、曹洪、曹仁,這些本家兄弟的到來,讓他的實力大增。而樂進、李典這樣的壯士投奔,更是錦上添花。


    “主公,本來我軍新建,糧草之事我還憂愁,”曹仁率先開口,眉頭微蹙,顯露出對軍需的擔憂,“隻是沒想到檄文發出以後,四方送糧者不計其數。而且剛剛陳留太守張邈也送來不少糧草,看來這董卓確實太不得人心了。”


    曹操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董卓殘暴不仁,此番討伐,勢在必行。民心所向,天意所歸,我們豈有不勝之理?”


    曹仁聞言,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隨即又帶著幾分敬佩與期待地看向曹操:“主公前番於洛陽刺殺董賊,如今又第一個高舉義旗發布討董檄文。如今主公已經名揚天下,想來聯軍組成以後,盟主之位非主公莫屬了!”


    然而,曹操卻並未如曹仁所願露出得意之色,反而斜視了他一眼,語氣中帶著幾分深沉與淡然:“子孝,靠著前番刺殺董賊和發布討董檄文,該有的名聲我已經有了。各路諸侯雖各懷心思,但討伐之旗已舉起。隻要組成聯軍,這促成聯軍的功勞就繞不開曹孟德。”


    說到這裏,曹操頓了一頓,目光變得深邃而複雜:“至於那盟主之位,哼,不過是個虛名罷了。若是不讓與袁紹,恐怕袁紹不會同意會盟。如果袁紹不來,冀州韓馥、南陽袁術,還有袁遺等等都不會來。袁紹此人空有其表,不足為慮。盟主之位讓與他又如何?”


    曹操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超然物外的豁達與深謀遠慮,這讓曹仁不禁陷入了沉思。他緊握著劍柄的手不自覺地加大了力度。


    曹操見狀,目光變得更加深邃:“子孝你要知道,董卓禍亂朝綱,漢室不振,已經是事實。此番有許多諸侯都是借討伐之名,行逐鹿中原之實。我們不僅要看到眼前的勝利,更要看到未來的局勢變化。”


    說到這裏,曹操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時空的阻隔,看到了那即將到來的烽火連天、群雄逐鹿的壯闊場麵。他的語氣也變得更加堅定與果決:“我們要在這場亂世中立足,就必須要有長遠的眼光和堅定的決心。不僅要打敗董卓,更要在這場亂世中脫穎而出,成為真正的王者!”


    記住,漢室能救便救,若是不能,嗬嗬,這逐鹿中原,鹿死誰手還猶未可知啊!”曹仁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堅毅:“兄長所言極是,小弟願為兄長前驅,蕩平奸佞,共圖大業!”言罷,二人相視一笑。


    在渤海通往陳留道路上,袁紹統帥著三萬大軍,氣勢如虹。他頭戴赤色兜鍪,身披紅綠相間的華麗鎧甲,騎在高大的戰馬上,顯得格外威嚴。他的身旁,緊跟著一位文士許攸。許攸,這位曾與袁紹、曹操並稱為“奔走之友”的智者,此刻正低聲與袁紹交談。


    “主公,此次聯軍盟主之位,必然是您的囊中之物。”許攸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自信與諂媚,“隻需稍加留意曹孟德與袁公路二人即可。”


    袁紹聞言,卻並未露出喜色,反而冷哼一聲:“哼,若不是劉伯安(劉虞)的阻撓,我何須與這兩人爭鋒?打贏了董卓又如何?功勞還不是眾人瓜分?盟主之位,又有何益?”


    言及此處,袁紹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鷙:“若是劉虞能聽我的勸告,自立為帝,那我便是從龍之功,四世三公之家,豈不就能變成五世三公?劉虞的血統純正,品行無雙,正是帝位的最佳選擇。可是他卻拒絕我的提議,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袁紹又道“至於盟主之位,曹阿瞞不必在意,想來他也不敢和我爭。至於袁公路,哼,他也絕對爭不過我。”袁紹自信滿滿,然而,自信背後卻隱藏著對現狀的無奈和對未來的渴望。


    許攸,這位智謀深遠的謀士,看出了袁紹的心思,提出了一個既能製約他人,又能壯大自身的計策。“主公可以幫袁公路爭到糧草官的位置,用糧草來製約那些出風頭的諸侯,讓他們和董卓兩敗俱傷,到時候得利的不就是主公了嗎?”許攸的話,如同一劑強心針,讓袁紹眼前一亮。


    然而,袁紹的野心遠不止於此。他渴望的是獨占一方,而非僅僅在諸侯中爭得一席之地。當許攸提及北平太守公孫瓚對冀州虎視眈眈時,袁紹的心中燃起了熊熊烈火。


    “子遠,計將安出?”袁紹急切地問道。許攸微微一笑,道出了一個既能借刀殺人,又能獨占冀州的妙計。他建議袁紹在與公孫瓚的交涉中,既不答應也不拒絕瓜分冀州的要求。


    給公孫瓚一種錯覺,讓他們誤以為袁紹有意聯手。而實際上,袁紹卻在暗中等待公孫瓚出兵,消耗冀州的力量。等到韓馥向袁紹求援之時。便可以鳩占鵲巢。


    袁紹聽後一掃劉虞帶來的不快,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妙啊,子遠計策真是妙啊。”


    就這樣天下暗流湧動,時間也步入190年正月。一個大時代即將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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