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外觀戰的張固看得如癡如醉。嚴格來說,張固所持的雙刃戟,與典韋的雙戟,以及呂布的方天畫戟,皆屬同一類別的兵器,既可當刀劈砍,又能似槍刺擊。因此,當他目睹典韋運用戟法的精湛技藝時,瞬間覺得自己的眼界得到了極大的開闊,以往在招式上遇到的難題也一一迎刃而解。


    黃忠與典韋已經激戰了百餘迴合,兩人依舊打得難解難分,棋逢對手的感覺讓黃忠與典韋都興奮不已。他們的兵器在空中不停地碰撞,發出“鐺鐺鐺”的巨響,連綿不絕。


    每一次撞擊,都伴隨著罡風的產生,這些罡風匯聚在一起,竟然在直徑三米的範圍內形成了一個個詭異的氣旋,將地上的落葉卷向空中,又被推向遠處,場麵蔚為壯觀。


    ……


    就在黃忠與典韋激戰正酣之時,不遠處也有三人正在遠處悄悄觀望,正是桃子三兄弟——劉備、關羽、張飛。這三人剛剛與張固一同在聯軍大帳內。


    袁紹當選盟主後,開始在聯軍大帳內宴請各路諸侯。然而,此時的劉備作為小透明,並沒有資格與十八路諸侯同席而坐,這也讓張飛感到狂躁不已。在張飛看來,他的大哥劉備身為漢室宗親,孝景帝玄孫,這次宴會席位中就應該有他大哥的一席之地,哪怕是坐在中間的盟主席位上,也是理所應當的。


    好在還不等張飛發作,劉備便及時發現了自家三弟情緒不對。與公孫瓚說了一聲後,劉備及時將張飛從聯軍大帳中帶了出來。剛從大帳出來,張飛的雙眼似乎要噴出火來,他憤怒地吼道:“大哥,憑什麽這幫酒囊飯袋能坐在那,而大哥身為漢室宗親卻坐不得?咱們三兄弟前來會盟,難道就是為了受這鳥氣嗎?”


    關羽聽後,也是眯起丹鳳眼隨即說道:“三弟說得有道理。在我看來,這大帳之內,就是一幫土雞瓦狗、插標賣首之徒。”


    劉備聽到自己二弟三弟的吐槽,也是立馬戲精上身,眼淚奪眶而出,他說道:“想如今朝綱不振,天子蒙難。我每每思及此事,都心如刀絞。隻恨自己實力太弱,無法提軍殺去洛陽,解救天子,振興朝綱。好在還有二弟、三弟這等忠義之士助我,這才足以寬慰我心。”


    關羽看到自己大哥落淚,也是一臉悲憤之情,他上前抱拳道:“大哥莫要悲傷,關某自涿郡與兄長相識便曾立誓,誓與兄長患難與共,終生相伴,生死相隨。但憑驅使,別無二心。勢必與大哥一起匡扶漢室。”張飛先看看劉備,又看看關羽口若懸河,無奈自己卻沒有關羽這般口才,最後隻能抱拳,吞吞吐吐地吐出四字真言:“俺也一樣。”


    關羽見劉備情緒終於穩定下來,也是連忙岔開話題,說道:“兄長,今日在營中,你可知道,我旁邊所立者何人?”劉備迴答說:“我聽伯圭介紹說,伯圭旁邊坐著的是廣陵太守張超,其背後站立之人是其子張固。二弟問起此人,是所為何事?”


    關羽迴答道:“我看此人目露精光,手上骨節寬大,老繭厚實,想必是個武藝高強之輩。關鍵此人曾偷偷打量大哥,不知有何用意?”劉備疑惑道:“為兄在此次會盟之中並不算太出名,此人意欲何為,是敵是友,為兄也不知道。雲長說此人武藝高強,不知與雲長比起來如何?”


    關羽說:“未與其交手,並不知道。不過在我看來,他不似平常之輩。”張飛聽後說道:“俺老張管他是誰,要是敢與大哥為敵,便是與俺為敵。大不了提起俺的丈八蛇矛,捅了那廝!”


    三人邊走邊聊,也是湊巧向著廣陵軍大營的方向行走。沒過多久,關羽仰起頭說道:“兄長,三弟聽,前方似乎有人在打鬥?”


    張飛和劉備二人也是駐足聆聽,遠方傳來的武器碰撞聲也清晰地傳了過來。劉備說道:“走,咱們看看去。”說罷,三人便急匆匆地向聲音的源頭趕去。不一會兒,也是遠遠看到了正在交手的黃忠和典韋二人。


    劉備伸手拉住還要往前湊的關羽和張飛,說道:“別太靠近了,先看看再做打算。”而場外正在觀戰的張固也是被二人的戰鬥所吸引,並沒有發現來了三個不速之客。而此時場內二人也是交手了兩百多迴合。


    天色也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這時典韋拉開戰馬跳出戰圈,向黃忠喊道:“沒想到你這人竟然有如此實力,俺典韋可是從沒遇見可以和俺打得不分勝負的人。天已經黑了,敢挑燈夜戰嗎?”黃忠也是笑道:“有何不敢,過癮啊過癮,今日必要和你分個孰高孰低。”


    張固見狀,立馬驅馬向前,勸道:“好了,今天就到這吧。大戰二百多合不分勝負,你們彼此應該已經了解了對方的實力。切磋一下還好,若是一個不小心傷到彼此,那可就不美了。接下來還有大戰,留點體力,好斬將立功。”黃忠和典韋見張固勸說,隻好同時抱拳說道:“諾。”


    遠處觀戰的張飛說道:“沒想到在這居然見到兩條好漢啊,看得俺老張手癢癢,真想跟他們過過招去。”劉備說道:“沒想到這張超手底下居然有如此猛將,二人之勇恐不在二弟三弟之下。若是以後戰場遇見,兩位弟弟可不要大意。唉,如此猛將,恨不能為我所用。”


    這時,張固似乎也發現了遠處的動靜。於是,他喊道:“不知何方朋友到此?可否出來一會?”劉備見被張固發現了,也是領著關羽和張飛走了過來,抱拳說道:“張公子,在下姓劉名備,字玄德,中山靖王之後。我兄弟三人聽聞兵器交擊之聲,不請自來,冒昧之處還望公子恕罪。”


    張固三人翻身下馬。見到劉備姿態放得如此之低,也是笑道:“莫非就是破黃巾的劉玄德嗎?我這部將一時技癢,所以比鬥一番,聲音大了些。玄德公何罪之有?客氣了。”


    劉備感歎道:“未曾料到張公子麾下的部將竟如此勇猛,真令在下欽佩不已啊。”張固聞言,爽朗一笑,道:“在下亦聞玄德公有兩位結義兄弟,一位名曰關羽,字雲長;一位名曰張飛,字翼德,皆具備萬夫莫當之勇。想必便是身後的二位壯士了吧。在下早已耳聞三位兄長的威名,破黃巾,斬賊首,更有那桃園結義,生死與共的佳話。以二位的勇猛,玄德公又何須羨慕我呢?”


    劉備謙遜道:“張公子謬讚了,我這兩位弟弟怎敢當得起張公子如此誇讚。”張固心中暗自苦笑,實在難以忍受與劉備這般商業互捧的客套。


    思索片刻,他決定岔開話題,道:“玄德公,在下有一事不明,想三位並非同鄉,雲長兄更是河東人士,不知是如何在諑郡相聚的?”


    張飛性情直率,聽張固問起,當即朗聲道:“這有何奇?俺二哥早年因事逃離家鄉至涿郡。俺兄弟三人則是在市集上相識,俺大哥賣草鞋為生,俺二哥賣綠豆的,至於俺老張,則是屠豬賣酒之輩。說起來,也是不打不相識……”


    劉備淡然一笑,拱手道:“我兄弟三人出身卑微,倒是讓張公子見笑了。”說著,他的目光始終落在張固身上,仿佛在觀察張固的反應。


    “玄德兄可是漢室宗親出身,此言在下就有些不解了,何笑之有?”張固灑然一笑,搖了搖頭,繼續道:“有道是‘自古雄才多磨難,從來紈絝少偉男’。真英雄不問出處,自破黃巾以來,三位名震天下,誰人不稱一句‘英雄’?在我看來,這天下間,並無粗鄙之出身,隻有粗鄙之人。英雄往往出身草莽,壯誌豪情永不熄滅。想那樊噲亦是屠豬賣酒之輩,淮陰侯韓信亦曾寄人籬下,受胯下之辱。可誰又能說他們卑賤呢?”


    張飛聞言,猛地跳起,大聲叫好:“好小子,這話俺老張愛聽!比起你小子,那袁本初口口聲聲說自己四世三公,卻顯得小家子氣了!他娘的,狗眼看人低……”


    “三弟,休要胡言亂語!”劉備瞪了口無遮攔的張飛一眼,見張飛被關羽拉迴,這才轉頭對張固道:“張公子言重了,備實不敢當這‘英雄’二字。唯有這七尺之軀,願為國效力。隻是……”


    劉備話音一轉,問道:“張公子如何看待那董卓?”


    張固笑道:“董卓,國賊也。他妄行廢立之事,又毒殺少帝,天下有識之士皆應共討之。如今我等在此相聚,天下震動。想來那老賊的好日子已經不多了。”


    劉備聽張固如此說,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張固,旋即問道:“那擊敗董卓之後呢?”張固心中暗自戒備,不知劉備是否想套自己的話。他不願與劉備多談此事,隻好含糊其辭道:“在下才疏學淺,但想必隻要擊敗董卓,還政於天子,必能興複漢室。”


    劉備見張固有些敷衍,不欲多談,便感覺到自己有些心浮氣躁。於是,他道:“天色已晚,在下多有打擾。想必張公子軍務繁忙,就此告辭。”張固也是抱拳迴禮:“玄德公客氣了,下次有機會定要與玄德公兄弟把酒言歡。”


    說完,劉備領著關羽、張飛離去。黃忠見三人走遠,對張固道:“安定,我看跟隨劉備的那兩人非同一般。”


    張固望著遠處離去的三人背影,神色凝重地對黃忠和典韋道:“叔父、毅材,你們要記住跟隨劉備的那兩人。紅臉的是關羽,善使大刀。其刀法詭異無比,特別是前三刀。更需注意!還有他的拖刀計也需注意。”


    “黑臉的名喚張飛,使一柄丈八蛇矛。據說於萬軍從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此二人之勇猛不在你們之下。若戰場上相遇,一定要萬分小心,切記不可大意。”


    黃忠、典韋見張固如此鄭重其事的敘說,也是一同躬身抱拳,齊聲應道:“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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