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誌才出列道:“主公!眼下應當是以克複兗州為第一要務!如今不如賣個人情給劉備!就此退兵返迴兗州!”


    曹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那顆躁動的心逐漸平靜下來。他緩緩地轉過頭,目光落在那張已經被他憤怒之下砍成兩半的桌案上。那斷裂處參差不齊,仿佛還殘留著他剛才的怒火和決絕。


    稍作停頓之後,曹操毫不猶豫地轉身,邁著大步徑直朝著戲誌才的桌案走去。他來到桌前,伸手拿起一支毛筆,飽蘸墨汁,然後在信箋之上奮筆疾書起來。片刻之間,一封言辭懇切、條理清晰的迴信便躍然紙上。


    寫完信後,曹操將手中的毛筆輕輕放下,仔細審視了一遍信件內容,確認無誤後,他把信折好,裝入信封,並親手交到了前來送信的劉備使節手中。做完這一切,曹操沒有絲毫耽擱,立即下令拔寨起兵。一時間,整個營地都忙碌起來,士兵們迅速收拾營帳、整理兵器裝備,準備踏上撤退之路。


    而另一邊,當陶謙得知曹操竟然真的退兵之後,心中大喜過望。對劉備更是敬重不已。陶謙立刻吩咐手下人開始籌備一場盛大的筵席,以感謝劉備、田楷以及孔融三位的相助之情。不多時,筵席所需的美酒佳肴紛紛呈上,賓主盡歡,氣氛熱烈非凡。。


    宴會快要結束的時候,陶謙手拉著劉備安於主座,隨即轉身拱手對著眾人說道:“老夫年邁,二子不才,不能擔負徐州之則。玄德乃帝室之胄,德廣才高,可領徐州。老夫情願乞閑養病。”


    劉備說道:“備來救徐州,所為心中大義也。如今卻無端據徐州而為己有,恐怕天下將認為備為無義小人!若是如此,備萬萬不敢受之!”


    陳登連忙說道:“陶州牧身體多病,不能視事,玄德公切勿推辭。”說罷,不停用眼神示意劉備。


    劉備看著陳登,說道:“袁公路四世三公,海內所歸,近在汝南,何不以徐州讓之?”


    孔融卻起身說道:“袁公路塚中枯骨,何足掛齒!今日之事,陶公既然有此決定!玄德啊!天與不取,悔不可追啊。”


    陳登對劉備輕輕點頭說道:“玄德公,今日之事有文舉公在場為證!是陶府君親自將徐州牧一職自願讓與玄德公!玄德公還有何慮?”


    陶謙拉著孔融,笑道:“沒錯,有文舉作證,玄德還有何顧慮呢?”


    劉備看了孔融一眼,思考一番後說道:“這……備實在不敢擔此大任啊!”


    陶謙眼珠一轉,說道:“既然如此,玄德。徐州西部有沛國轄21縣,治所相縣。以此給玄德屯兵以保徐州如何?另外,我再贈予玄德三千丹陽兵。用來增強玄德部實力。”


    陶謙說完後,見劉備還在猶豫,眾人紛紛上前勸說,終於讓劉備同意屯駐沛國。


    第二天,糜竺伏於案前,連續書信數封。分別命人快馬加鞭送往麋芳、張固手中……


    此時天氣開始慢慢入秋。糜竺信件送到廣陵,張固看後,對著郭嘉說道:“奉孝!在陳家的勸說下,看來陶謙是鐵了心迎劉備入徐州了。咱們也要做好準備,”


    郭嘉點頭說道:“主公,丹陽兵已經訓練三月有餘,現已成軍。公明將軍那邊,虎賁軍一眾兵馬已入朐縣。糜子方則悄悄將三千僮客安排入琰縣。隻等陶謙一死,便可盡取東海郡!”


    張固點頭說道:“這樣就好,隻要東海一下,劉備最多隻能拿下彭城下邳與沛國三郡,而我則有廣陵與東海兩郡,等我北上取琅琊國,則徐州一半之地便盡在我手!”


    ……


    不久之後,隨著季節的更替,天氣逐漸轉涼,寒意悄然襲來。陶謙本就年事已高,身體日漸衰弱,這突如其來的涼意更是讓他難以抵擋,竟一病不起,隻能整日躺在病榻之上,麵容憔悴,精神萎靡不振。


    陶謙深知自己大限將至,時日已然無多。憂心忡忡之下,他趕忙差人將陳登請來商議要事。陳登聞訊匆匆趕來,見到陶謙如此模樣,心中不禁一陣酸楚。他快步走上前去,關切地問道:“州牧大人,您可感覺好些了?”


    陶謙微微搖頭,有氣無力地迴答道:“怕是好不起來啦……元龍啊,前番曹操退兵,實乃因呂布突然攻打兗州所致。然而一旦曹操平定了呂布之亂,定然會再次揮師而來,繼續攻打咱們徐州啊。”


    陳登眉頭緊鎖,沉思片刻後說道:“州牧所言極是。曹操此人野心勃勃,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此次雖僥幸得以喘息,但日後危機仍未解除。”


    陶謙聽後,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滿臉懊悔之色:“唉,都怪老夫糊塗啊!當初為何非要去招惹那曹操的父親呢?如今落得這般田地,也是咎由自取。隻是可憐我那兩個不成器的兒子,倘若曹操再度殺迴,尋我報仇而不得,必定會遷怒於他們,加害於我的子嗣!這可如何是好!”說著,兩行濁淚順著他那蒼白的臉頰緩緩滑落。


    陳登連忙安慰道:“陶公莫要太過憂慮。前番玄德公之所以不肯接受州牧之事,乃是因為見陶公身體尚算康健,暫無大礙。然今時不同往日,陶公病情如此嚴重,想必玄德公會念及舊情,挺身而出,護佑徐州周全,也定會保令郎平安無事的。陶公病重。再讓位玄德公,此事必成!”


    陶謙聽後,蒼白的臉上浮現一抹紅潤。連忙說道:“元龍說的沒錯,快去沛國請玄德前來!就說請玄德前來商議軍務!”


    陳登連忙拱手領命,隨即下去命人快馬加鞭,前往沛國。


    第二天,劉備留關羽留守沛國。帶張飛與太史慈領數十騎前往下邳,來見陶謙。


    劉備來後,進入臥室內問安。陶謙見劉備到後,說道:“此次請玄德前來,不為別的。隻因為老夫病入膏肓,朝夕難保。望玄德以漢家城池為重,受徐州牧印信,老夫雖死亦無憾矣!”


    劉備見到這般情景,不禁雙眼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他聲音哽咽地哭訴道:“備究竟有什麽德行和能耐,竟然能受到陶公您如此器重!陶公您明明有兩個兒子,為什麽不把徐州牧這個重要的職位傳給他二人?”


    此時,陶謙正虛弱地躺在病床上,氣息急促地喘著粗氣。他艱難地開口說道:“我的確有兩個兒子,陶商和陶應,但遺憾的是,他們兩個人的才能都不足以擔當起管理徐州的重任啊!等我去世之後,隻希望玄德您能夠好好地對待他們倆!”


    聽到這話,劉備哭得更加傷心了,他抽泣著說道:“就憑我一個人的力量,怎麽可能承擔得起這樣重大的責任呢?”


    陶謙無奈地歎息一聲,緩緩說道:“沒關係,玄德麾下可是有著眾多英勇善戰的大將啊!在這裏,我向您舉薦一個人,那就是陳元龍。他足智多謀、智勇雙全,可以幫助您治理好徐州。不過,需要提醒您的是,雖然糜子仲曾經勸說過我,但由於我的心裏一直傾向於玄德,再加上糜子仲跟廣陵那邊關係密切。所以,玄德您日後務必要小心提防糜竺這個人!千萬要記住我說的話,明白嗎?”


    劉備聽後,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之色,不解地問道:“在下心中還有一個疑問,既然糜子仲曾經勸過陶公您,那麽陶公您為何沒有考慮將徐州的事務托付給張固呢?”


    陶謙又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解釋道:“老夫我畢竟還是大漢的臣子啊,而玄德您乃是漢室宗親。況且,從平日裏對玄德的了解來看,玄德為人寬厚仁慈,心地善良。相比之下,我自然會更加放心地把徐州交給玄德來管理。”


    說罷,劉備還要推脫,陶謙用手指心,氣絕而亡。


    且說那劉備率軍進入城中之後,陳圭與陳登這對父子,害怕劉備還要拒絕。當即便想出了一條計策——他們將自家府上所有的奴仆盡數遣散至城內各處,並讓這些奴仆們廣為散播一則流言。


    這則流言其內容宣稱,曹操日後定然還會再度發兵前來攻打徐州,而且待到那時,他必定會再次施行慘無人道的屠城之舉。然而,唯有劉備一人有能力守護徐州,使其免於這場浩劫、拯救黎民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


    此流言一出,猶如巨石入水,瞬間在下邳城內掀起軒然大波。聽聞這個消息後的徐州百姓,個個驚恐萬分、不知所措。刹那間,人們如潮水般從四麵八方湧向州牧府門前,場麵混亂不堪,人頭攢動,擁擠得水泄不通。眾人聚集在此處,哭聲震天,哀嚎不斷,仿佛世界末日已然降臨一般。


    隻見人群中有白發蒼蒼的老者,有懷抱幼子的婦人,還有身強力壯的青年男子。他們無一例外地滿臉淚痕,悲慟欲絕,紛紛朝著太守府跪地磕頭哭訴起來:“劉使君啊!倘若您不願意統領徐州,我們這些無辜的百姓可就真的沒有活路啦!求求您大發慈悲,救救我們吧!”那淒慘的景象,真是令人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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