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飲月跟皇後娘娘說了一些吉祥話,又讓李歲寧用牛乳陪著皇後喝了一杯,氣氛很不錯,顯然因為太子的原因,皇後娘娘對他們母女格外熱情。


    隻是,江飲月有些意外的是,婁氏跟著上前,卻真的沒有急於表現,隻是作為陪客,也跟著喝了一杯。


    很快,他們一同迴到了座位。


    婁氏落座前,目光從錢氏臉上掃過,見錢氏微微點頭,她眼中迅速閃過一抹快意。


    終於,一切都要結束了。


    江飲月坐下之後,目光同樣不著聲色的掃過麵前的餐食,隨後,她轉頭看了看身邊的小團子。


    小團子伸手輕輕扯了扯江飲月的衣角,看向她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心疼。


    “乖!”江飲月摸了摸小家夥的頭,開始慢條斯理的吃東西。


    一瞬間,婁氏和錢氏幾乎忘了唿吸,因為他們知道,此時江飲月麵前的餐食裏已經被下了劇毒,江飲月……必死無疑,隻不過不是馬上,而是……至少兩個時辰後,在他們離開皇宮之後。


    然而,誰也沒想到,就在這時,江飲月忽然捂著肚子,一副很痛苦的樣子,“疼……我的肚子好疼……”


    短短幾個唿吸間,她已經臉色慘白,額頭上全是汗,身子也有些不受控製,原本放在桌上的胳膊因為疼痛而難以自控的揮舞起來,一下子將桌上的飯菜掃到了地上。


    “嘩”的一聲巨響,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婁氏和錢氏直接嚇的站了起來。


    “娘親,娘親,你怎麽了?”小團子立刻急的紅了眼,大滴的眼淚在眼圈裏不住地打轉。


    婁氏和錢氏驚悚的相視一眼,眼神中有震驚,更多的是不解和慌亂。


    婁氏也立刻俯身湊過去,“夫人,你怎麽了?”


    “我……”江飲月一張嘴,竟然直接一口血噴了出來,噴到了坤寧宮大殿內。


    一時間,眾人嚇的變了臉色,甚至有人情不自禁的尖叫起來。


    “毒!”對麵的魏染竹站起身,驚懼不已的喊道,“宰相夫人中毒了!”


    “是你!”李歲寧立刻指著婁氏,“是你指示錢氏下毒,就是你,你要毒殺我娘!”


    “我……我沒有……”婁氏立刻慌亂的否認,她下意識看向高處驚魂未定的上官靜蘭,“皇後娘娘,不是我。”


    皇後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如果有人敢在她的宴席上下毒害人,簡直就是大膽包天,十條命都不夠死的。


    她幾步走下來,來到了江飲月的桌前,“江夫人,你怎麽樣?來人,傳太醫!”


    她似有些不解的看了李歲寧一眼,顯然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聽錯了,這將軍府的女兒為何喊宰相府的夫人娘親。


    江飲月顯然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她艱難的喘著氣,同時,神情悲痛的看向婁氏,“婁姨娘,你……實在是太惡毒了,為何要指示錢氏毒殺我?”


    “我……我沒有!”婁氏真的要瘋了,她不明白江飲月和李歲寧為什麽一口咬定是她指使錢氏。


    然而,江飲月根本不聽婁氏的辯解,轉而看向上官靜蘭,“皇後娘娘,臣妾請求……請求搜錢氏的身,如果是她剛剛下的毒,那麽……毒藥就一定還在她身上。”


    錢氏聞言嚇的雙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地,臉上全是恐懼,結結巴巴的否認,“不是我,夫人,不是,皇後娘娘,不是……真的不是我。”


    上官靜蘭氣得不行,她看到錢氏這個反應又怎麽會不明白真相,她衝身邊的丫鬟冷喝一聲道,“還愣著幹什麽?去搜!”


    隨後,她冷冷的看向婁氏,恨不得將婁氏碎屍萬段,“婁氏,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皇後饒命,皇後饒命!”婁氏立刻跪在上官靜蘭麵前瘋狂磕頭,“這件事真的跟臣妾無關,請皇後娘娘明察!”


    皇後冷笑一聲,“跟你無關?難道錢氏一個下人會自作主張毒殺當家主母嗎?你覺得你的話可信嗎?”


    “皇後娘娘,錢氏這麽做……”婁氏眼看著錢氏身上的毒已經被搜出來,心中隻想把自己摘出去,“皇後娘娘,錢氏這麽做其實有她自己的……”


    “皇後娘娘!”誰也沒想到,這個時候,江飲月竟然由小團子攙扶著,竟然從桌後走了出來,顫顫巍巍的在上官靜蘭麵前跪下了,“請皇後娘娘為臣妾做主!”


    上官靜蘭神色微變,“江夫人,你這是做什麽?如果今日本宮查明真的是婁氏和錢氏要害你性命,自然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婁氏還在瘋狂的磕頭,說此事與自己無關,而錢氏,早就嚇的渾身癱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皇後娘娘,此事……此事隻怕不會這麽簡單!”江飲月嘴角還帶著血,此話一出,眼淚直接落了下來。


    上官靜蘭皺了皺眉,沒有說話,顯然隱隱猜到了什麽。


    這時,外麵通傳,太醫文遠章來了。


    “文太醫,快,給江夫人看一下,她可能中毒了。”皇後娘娘立刻吩咐道。


    “是。”文遠章立刻上前,旁邊一個侍女將剛剛在錢氏身上搜到的毒藥遞了過來,他接過之後聞了聞,瞬間臉色大變,趕緊過去想要檢查江飲月的情況。


    “不……不用……”江飲月虛弱的說道,目光十分堅定地看向上官靜蘭,“請……皇後娘娘……為臣妾做主!否則,臣妾這條賤命……今日不要也罷!”


    皇後娘娘聞言瞬間臉色變了變,耐著性子勸了一句,“江夫人,你中的毒恐怕不簡單,耽誤下去,傷害的是你自己,還是趕緊讓文太醫為你診治吧!”


    “不……”江飲月依舊搖著頭,“如果……皇後娘娘……不願幫臣妾,那……那就讓臣妾……死了吧。”


    “你!”上官靜蘭顯然不高興了,低聲質問道,“江飲月,你這是在威脅本宮?”


    “臣……臣妾不敢。”江飲月有氣無力的開口,整個人已經無力再跪著,而且癱坐在地上,半個身子靠著李歲寧。


    皇後冷哼一聲,“不敢?我看你膽子大得很!”


    她顯然怒極,說完便不再理會江飲月,轉身往自己的位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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