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歲寧來到院子裏,就循著記憶去找那個老爺爺,結果老爺爺沒找到,竟然碰見了宰相府的一個哥哥。


    是左家老二。


    “你就是李歲寧?”左嘉禮顯然來者不善。


    小團子點了點頭,感受到對方莫名的怒火,她不解的問道,“你是誰?你認識我?”


    左嘉禮並沒有迴答她的問題,而是繼續說道,“我不但認識你,還認識你早死的爹。”


    李歲寧瞬間有些生氣了,“我知道,你是宰相的兒子,可就算你是宰相的兒子也不可以這麽沒有禮貌,我爹是為了救人而死,他是英雄。”


    “英雄?”左嘉禮冷笑一聲,“英雄會虐待一個三歲的孩子嗎?我看他就是個狗熊!”


    李歲寧聽不懂他的話,但是她不允許有人這麽罵李天福。


    她更加生氣了,扯著小奶音喊,“你會遭報應的!”


    話音一落,果然,左嘉禮很快“哎呦”了一聲,顯然又有人砸了他的後腦勺。


    他一抹,已經見血了。


    “誰?誰在那?”左嘉禮迴頭,惡狠狠的四處看了看,但是卻沒有看見可疑的人。


    李歲寧捂著嘴偷笑了兩聲。


    左嘉禮瞬間又怒瞪著李歲寧,“李歲寧,老天有眼,別以為你進了將軍府就贏了,你們早晚要付出代價!”


    說著,他轉身怒氣衝衝的離開了。


    “奇怪!”李歲寧不解的歪了歪腦袋,不明白對方為什麽這麽不喜歡她。


    不過,她並不在乎,很快又繼續去找那個奇怪的老爺爺了。


    果然,在一個小溪邊,她看見了那個白胡子老頭兒。


    “老爺爺!”李歲寧好像看見了個老朋友,歡快的跑了過去。


    “是你?”沒想到老人家也一眼就認出了她,“你怎麽會在這兒?”


    “嘿嘿,我陪我大哥哥來參加宴席,”李歲寧乖巧的坐在了老頭子旁邊,“我知道老爺爺為什麽在這兒。”


    “哦?是嗎?說來聽聽。”老人家原本愁雲密布的臉,這一刻,竟舒展了幾分。


    李歲寧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說道,“老爺爺是不是想認識宰相府的小公子?”


    老人家不說話了,似乎是被猜中了。


    “我也想認識他,不過……”李歲寧哼了一聲,“我現在有點想改變主意了,我覺得宰相府的人不是好人。”


    “哈哈哈……”沒想到這句話徹底把老人家逗笑了,“哈哈哈……說得好,說的真好呀!”


    李歲寧嚇了一跳,她不解的歪了歪腦袋,“老爺爺你怎麽忽然這麽開心?”


    “開心,實在是太開心了!”老人家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意,“好久沒有人能這一下子說到老頭子我心坎上了,你這丫頭……太招人喜歡了。”


    “嘿嘿!”李歲寧眯了眯眼睛,“老爺爺現在比遇到宰相府的小公子還開心嗎?”


    老人家認真的想了想,“恩,比那要開心!”


    他看著李歲寧故意討他開心的樣子,竟有片刻的失神,一個人仿佛喃喃自語般,“像,真像。”


    “像什麽?”李歲寧好奇的歪了歪腦袋。


    老人家很快迴過神,轉頭看向一邊靜靜流淌的小溪,“沒什麽,一個故人。”


    他主動轉移話題,“對了,你說你陪你大哥哥來的?”


    “恩,我大哥哥,白卿安,”李歲寧一臉驕傲,“他們在裏麵說祝酒詞呢,我大哥肯定能奪得頭彩。”


    “是嗎?”老人家輕笑了一聲。


    “恩,一定能!”小團子信心滿滿,“我大哥特別棒!”


    “白卿安,”老人家站起身,“這個名字,我倒是有些印象,行,我記住了。”


    “恩?”李歲寧也跟著站起身,越發的不解。


    老人家又笑著問道,“那你叫什麽?”


    “我叫李歲寧,是將軍府的小七。”小團子歡快的迴答。


    “將軍府,白雲峰,”老人家點了點頭,“行,今天的貢院沒白來,雖然沒見到宰相府那個小崽子,但是認識了將軍府的李歲寧,也值了,哈哈哈……”


    他一邊笑一邊轉身離開,“李歲寧,快迴去找你大哥哥吧,宴席要結束了。”


    “哦,好,老爺爺再見!”李歲寧揮了揮自己的小短手,立刻跑著迴去找白卿安,果然見大家都出來了。


    “大哥哥,”她笑著小跑上前,卻見白卿安的臉色不太好,“大哥哥?”


    “妹妹迴來了。”白卿安努力揚起一抹笑容,“走吧,迴家了。”


    兄妹倆一路無話的上了將軍府的馬車,李歲寧試探的問道,“大哥哥,你……拿到頭彩了嗎?”


    白卿安笑著搖了搖頭,“大哥哥讓你失望了?”


    “不會的。”李歲寧立刻坐到了白卿安旁邊,“這次不行,下次一定可以,大哥哥,你別灰心!”


    “乖!”白卿安摸了摸小家夥的頭。


    這一次,對他的打擊真的很大,特別是看見贏得頭彩的那兩首祝酒詞時,竟真是昨晚老五給他的。


    他此時已經無暇去想,白瑞安為什麽會提前知道那兩首祝酒詞,隻是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經見過那兩首祝酒詞,卻還是會輸。


    是不是他真的隻是一個庸俗之人呢?


    什麽詩詞歌賦,他根本就不懂鑒賞呢?


    李歲寧見白卿安心情不好,也沒再嘰嘰喳喳,而是靜靜陪著他,想著自己還能做什麽,才能幫到大哥哥呢。


    ——


    與此同時,貢院最深處的房間,幾位先生圍坐在一起,見到一位老者進來,他們全都站起身,恭敬的喊了一聲,“江老!”


    這老者不是別人,正是李歲寧剛剛見過的老爺爺,江老太傅,江鶴辭。


    江鶴辭抬了抬手,讓所有人坐下。


    “江老,剛剛祝酒詞的頭彩在這兒。”立刻有人奉上剛剛的兩首祝酒詞。


    江鶴辭掃了一眼,點了點頭,“不錯!”


    隨後,他便讓眾人散了,“今天就到這兒,大家都迴去吧。”


    眾人依次行禮,離開。


    江鶴辭依舊端坐在那兒,良久,他再次開口,“宰相府那個小崽子今日到底是沒來,肯定是那個左善章那個家夥故意的!”


    “江老,您……要不我派人去宰相府……”侍從試探的說道。


    “不必!”江鶴辭冷哼一聲,忽然,他想起剛剛那個團子,臉上浮現一抹笑意,又緩緩道,“把那個……白家……白卿安的祝酒詞拿給我看看。”


    侍從快速翻了一遍,納悶道,“江老,這裏麵,沒有白卿安的祝酒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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