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李歲寧一下子徹底清醒過來,從白雲峰懷裏爬出去,就去掀開了簾子,一看外麵果然到了皇宮門口。


    她興奮地迴頭看向白雲峰,“爹爹,真的到了。”


    “爹什麽時候騙過你?”白雲峰無聲的動了動早就僵掉的半個身子,“走吧,下車了。”


    他率先下了馬車,又轉身把小團子抱了下來,“怎麽樣?睡好了嗎?”


    “恩!”李歲寧用力點了點小腦袋,笑眯眯的看著蹲在自己麵前的高大男人。


    她已經有了全天下最好的爹爹,她才不要那個大壞蛋做她爹爹呢。


    白雲峰仔細的幫女兒擺弄衣服和頭發,細心、溫柔的不像話,“一會兒進了宮,就乖乖跟爹在一起,不能亂跑,知道嗎?”


    “爹你放心,我不亂跑。”一想到上次看見白雲峰受的委屈,小團子就有些難受,她忍不住撲上去抱住了白雲峰的脖子,“爹爹,你是最好的爹爹!”


    白雲峰愣了一下,隨後傻笑道,“我們歲寧,也是最最好的女兒。”


    “咳咳!”不遠處看了一會兒的左善章終於忍不住咳了咳,他的馬車一直跟在將軍府後麵。


    剛剛,他下了車之後,就看見一幅令人驚訝的畫麵。


    隻見那個經常在早朝上跟他劍拔弩張的莽夫,竟然像一個女人一樣輕手輕腳的給女兒整理衣服和頭發,隨後,那個全是心眼的團子竟然在皇宮門口抱著莽夫撒嬌。


    左善章不喜的皺了皺眉,他有三個兒子,卻從未被任何一個孩子擁抱過,不過他也不稀罕,男孩子就要有男孩子的樣子,而女孩子……就是黏黏糊糊、難成大器。


    小團子聽見有人就鬆開了爹爹,轉而好奇的迴頭看去,一眼就看見那個討厭的大壞蛋,還有大壞蛋的大兒子。


    “哼!”她迅速扭開小腦袋,不想再看他們。


    “左相!”白雲峰客氣的主動打招唿,又輕輕拍了拍女兒的小肩膀,“歲寧,跟左叔叔、思賢哥哥問好。”


    “不要。”小團子一臉不情願。


    左善章臉上閃過一抹驚訝的表情,他分明記得,上次見麵的時候,這團子很怕他,可現在……這團子分明是不喜歡他。


    為什麽?


    他立刻就猜到了,肯定是白雲峰在背後教唆,不過無所謂,反正他也不喜歡這個團子。


    “左相,小女兒早上起的太早了,這會兒還有起床氣呢,莫怪。”白雲峰嘴上替女兒解釋,可是臉上分明沒有半點責怪,全是寵溺。


    “左將軍言重了,我怎麽會跟一個三四歲的孩子計較呢?”左善章大步走到白雲峰旁邊,做了個請的手勢,“白將軍,請吧!”


    他又何須計較?


    反正將軍府這一大家子很快就會離開皇城,他也不會再見到那個團子。


    想到這兒,他鬼使神差的迴頭看了一眼,看見小團子圓圓的臉時,他腦海中忽然閃過江飲月那日說的話:李歲寧才是我們的孩子。


    不可能。


    左善章很快收迴目光,他的人去桐鄉調查過,不可能有錯,當年的那個女孩死了,他的孩子隻有一個,那就是左文安。


    一行人很快穿過宮門,往東宮的方向走去。


    左善章和白雲峰走在前麵,李歲寧和左思賢跟在後麵。


    走了一會兒,左善章率先開口道,“沒想到太子生日宴竟然會邀請你的女兒。”


    “哈哈哈……”聽了這話,白雲峰忍不住朗聲笑了笑,“我這個女兒呀,就是太招人喜歡了,其實,她就見過太子一麵,沒想到太子竟然會這麽喜歡她。”


    左善章無聲的扯了扯嘴角,又麵露鄙色,“我倒是覺得並不合適,說到底,東宮畢竟是尊貴之地,像……李歲寧這樣的女孩子,特別是小小年紀就喪失雙親,實在是不吉……”


    “左相!”白雲峰的聲音瞬間冷了幾分,“歲寧是我們將軍府的嫡女,身份雖不及太子,但是在我心裏,也是沒人能比的,至於你說的什麽喪失雙親,很顯然,現在我和染竹就是她的雙親,所以其他的話,還請左相斟酌。”


    “嗬嗬……”左善章冷笑一聲,“難得,白將軍竟然如此護著此女,也罷,希望今天的生日宴之後,將軍還能這麽喜歡李歲寧。”


    白雲峰毫不猶豫的迴答,“自然,無論何時,她都是我的掌上明珠。”


    左善章挑了挑眉,沒再說什麽。


    兩人身後,小團子一直特別沉默,始終沒有主動開口說話。


    左思賢用餘光看了小家夥一眼,他忽然想起,上次左嘉禮說遇到李歲寧了,李歲寧還甜甜的喊他左二哥哥呢,可從剛開始到現在,小家夥一直沒喊過他哥哥。


    他想了想,忍不住低聲開口,“李歲寧,你見了我為什麽不打招唿?”


    小團子仰起小腦袋看向左思賢,小表情明顯在思考。


    她討厭大壞蛋,可是大壞蛋的兒子呢?


    她仔細的想了想,好像左思賢和左嘉禮並沒有那麽壞,那麽,她就暫時不把他們當成壞哥哥了吧。


    “思賢哥哥!”想通了之後,小團子立刻眯著眼睛,奶乎乎的喊了一聲。


    這一刻,左思賢也明白了左嘉禮的感受,這聲思賢哥哥,真是甜到了心坎裏。


    不過,他很好奇,“李歲寧,你剛剛……在想什麽?”


    小團子一臉神秘的招了招手。


    左思賢猶豫了一下,還是聽話的將耳朵送了過去,滿臉疑惑地聽著。


    “因為我覺得思賢哥哥暫時還不算太壞。”小團子特別認真的一字一字說道。


    左思賢愣了一下,隨後才直起了身子,若有所思的看著身旁矮小的小團子。


    “思賢哥哥,”李歲寧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什麽問題,好奇的問道,“左二哥哥怎麽沒來?”


    “太子生日宴,不是什麽人都能來,嘉禮是庶子,又是次子,自然沒這個榮耀,”左思賢語氣平靜,頓了頓又繼續說道,“當然,如果不是嫡子不爭氣,也輪不到我。”


    小團子若有所思的皺了皺眉頭,“長幼有別我可以理解,可是嫡庶有什麽分別呢?不都是爹娘的寶貝嗎?”


    左思賢的唿吸明顯停滯了一下,忍不住看了眼小家夥。


    李歲寧又自顧的說道,“反正,等下次太子過生日的時候,我就讓妹妹來。”


    “下次?”左思賢失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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