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了。”江鶴辭重重的哼了一聲,“還不如沒見到呢。”


    “啊?”李歲寧微微驚訝,“為什麽?我娘親說了,他可是江老的外孫呢。”


    江鶴辭偷偷扯了扯嘴角,他知道,這小團子還不知道他就是江老呢。


    於是,他故意問道,“那又怎麽樣?江老……很厲害嗎?”


    “恩,江老很公正!”李歲寧重重點了點頭,又看了看對麵的方向,“就是因為江老,我大哥哥才得到了來東宮的機會,以後如果能見到江老,我一定好好謝謝他。”


    江鶴辭沒說話了。


    那日,李歲寧和幾個哥哥去江宅找他,他打算忙完了就去見見,可沒想到左思賢和左嘉禮來了,還帶著他的小外孫。


    那個外孫……江鶴辭此時想起來,都覺得頭大,縱使是流落在外三年多,可怎麽就被養成了那副德行?


    後來,左思賢和左嘉禮又借著孩子威逼利誘,話裏話外,是讓他在太子伴讀的選拔上,拉他們兄弟一把。


    江鶴辭不是沒有過動搖,雖然自己跟那不爭氣的女兒已經多年沒有來往,可到底是自己的骨肉,今日他過來,也想過……要不就推薦左家那兄弟倆吧,隨便哪一個都行。


    可現在……聽著小團子對自己的肯定和謝意,他忽然覺得,自己不能有所偏袒。


    “他也得好好謝謝你。”江鶴辭覺得自己真是老糊塗了,差一點就犯了大錯,毀了自己的一世英名。


    李歲寧停下吃東西的動作,不解的眨了眨眼睛,“謝我什麽?”


    江鶴辭起身,摸了摸小家夥的腦袋,“以後你就知道了。好了,老頭子我要走了,你呢?”


    “我迴去看大哥哥比賽。”小團子爬下石凳。


    “好,那就再見了,小家夥!”江鶴辭又深深看了李歲寧一眼,似有不舍,但很快轉身離開了。


    李歲寧也跑迴去,坐到了林清軒的身邊。


    今天的三場比試,白卿安都表現的十分優秀,特別是最後一場比身手,他完全展現出將軍府的風采,贏得了滿場的掌聲,顯然太子元懷鴻也特別滿意。


    一切結束之後,一行人一起離開。


    李歲寧牽著林清軒和白卿安的手,好奇的問道,“太子哥哥是以後會當皇帝的人嗎?”


    “是呀。”林清軒點了點頭。


    李歲寧皺了皺眉,“可剛剛的太子哥哥當不了皇帝!”


    “歲寧!”白卿安立刻神色微變,下意識迴頭看了眼左思賢和左嘉禮,又立刻小聲道,“歲寧,不能亂說。”


    林清軒不在意的笑了笑,“白大哥不用緊張,一個三四歲孩子的話,沒人會計較。”


    他也迴頭看向左思賢和左嘉禮,“是吧,思賢兄,嘉禮兄?”


    “什麽?我們什麽也沒聽見。”左思賢扯了扯嘴角說道,顯然,他是個極其聰明的人。


    眾人沒再多說話,到了皇宮門口,各自上了馬車,離開了。


    宰相府的馬車裏,左嘉禮煩躁不堪,“大哥,你發現沒有,今日那白卿安就好像有所準備一樣,不慌不忙,實在是讓人生氣。”


    “今日的表現,顯然他贏你我兄弟二人一籌。”左思賢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這可怎麽辦?”左嘉禮越發著急,“大哥,你說江鶴辭那個老不死的會幫我們嗎?”


    左思賢沒說話。


    左嘉禮又哼了一聲,“不過,大哥,我一想到江鶴辭看見那個小畜生的樣子時,氣得那個樣子,我就開心,他一輩子體麵,卻沒想到女兒竟然生了這麽個貨色吧,真是大快人心!”


    “好了!你別忘了,你嘴裏的小畜生,才是宰相府的嫡子!”左思賢哼了一聲,“在父親眼裏,嫡子,才是未來!”


    “可惡!”左嘉禮恨得咬了咬牙。


    “不管怎麽樣,”左思賢冷聲道,“這一次,咱們絕對要抓住機會入東宮。”


    ——


    另一邊,將軍府的馬車裏,白卿安好奇的問李歲寧,“妹妹,今日,江老都跟你說了什麽?”


    “江老?”小團子一臉茫然,“我沒見到江老,啊,不對,我不認識江老呀。”


    白卿安皺了皺眉,“可我看見你去亭子裏找他了呀?”


    “亭子裏?”小團子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你說那個白胡子老爺爺就是你們說的江老?”


    “哈哈哈……”林清軒忍不住笑起來,“原來歲寧不認識江老,怪不得呢,我就沒見哪個孩子會不怕江老,還跑去陪他說話呢。”


    李歲寧更加不解,“可是老爺爺很好呀,為什麽要怕他?”


    白卿安和林清軒相視一笑,去過國子監的人都知道,江老可是連唯一的女兒都能趕出門的大家長,家教嚴厲都出了名,學子們對江老都是又愛又怕。


    “沒什麽,妹妹還小,而且這麽乖巧,自然不用怕他。”白卿安笑著說道。


    李歲寧咧嘴笑了笑,不過她還是有點小鬱悶,早知道白胡子老爺爺就是江老,她剛剛真應該好好謝謝他。


    眾人迴到將軍府之後,林清軒在眾人麵前將白卿安今日的表現說的天花亂墜,最後放言,“放心吧,白大哥肯定會入選進東宮,你們可以提前慶祝了。”


    “哪有那麽誇張?”白卿安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今天我能表現的這麽好,還得謝謝……”


    他轉頭看向老五,昨晚,是白瑞安他們提醒他,今日會進行音律、繪畫和武術的比試。


    如果上次的祝酒詞他沒有注意,可這一次,他知道有些不對勁兒了,老五等人是如何得知的呢?


    不過,白卿安沒在眾人麵前直接問,而是笑著說道,“謝謝四弟、五弟、六弟,還有妹妹,多虧他們一起鼓勵我,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沒有遺憾了。”


    晚飯過後,白卿安把幾個弟弟妹妹叫到了跟前,“說吧,怎麽迴事兒?”


    “是妹妹!”白瑞安早就猜到肯定瞞不住了,瞬間就把李歲寧推了出去,“妹妹什麽都知道!”


    白卿安皺了皺眉,“什麽意思?歲寧,你怎麽知道今日會有什麽比試?”


    李歲寧迴頭看了看幾位哥哥,又轉頭看向白卿安,如實的迴答,“大哥哥,是星星告訴我的。”


    “星星?”白卿安一頭霧水,“星星又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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