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大早,黃瑩和周一鳴就出發去醫院了。


    孔慧茹原本也想跟著去接黃珍出院,但孔昭意臨時拿出了幾套新的床品衣服之類的東西。


    本著新衣服新床單要洗過才能睡人的原則,孔慧茹安心在家洗洗涮涮。


    孔昭意則是開著車去了黃瑩給的地址。


    剛拿著鑰匙開了小車庫的門,對麵小二樓上就下來個老太太。


    “哎!你是誰家的小丫頭,怎麽隨便開人家車庫?”


    孔昭意沒迴頭,直接走進去開始翻看有哪些東西是黃珍的。


    滿臉精明的老太太見孔昭意不理人,伸手就要拉扯孔昭意的衣服。


    孔昭意拿著一本字典,隔開了老太太的手。


    “老太太,我替黃瑩黃珍來拿她們的東西,您不用這麽激動。”


    老太太心想:我當然知道你是來替那倆丫頭片子來拿東西,但是怎麽可能讓你這麽輕易就拿走了。


    眼睛一轉,開口道:“哦,拿東西當然可以,但是這倆丫頭把東西寄存在這挺長時間了,總要給點保管費的。”


    說著就將門口擋得嚴嚴實實,伸著手對著孔昭意。


    大有一副“你不掏錢就別想走出這個門”的氣勢。


    孔昭意低頭看著鞋尖,笑出了聲。


    她真的“很喜歡”這種蠻橫又貪婪的人啊!


    “老太太,黃瑩之前每個月都給您這300塊租用這個隨時都要塌了的破車庫,您現在還敢跟我伸手?”


    老太太臉上一僵,但抵不過心中的貪婪,還是不依不饒地要錢。


    “什麽300塊?聽都沒聽過!趕緊拿錢,不然一張紙你都別想拿走!”


    孔昭意歎了口氣,將手伸進口袋裏。


    “行吧,您過來,我給錢。”


    老太太一邁進車庫裏,孔昭意就控製著空間之力,將整個車庫籠罩起來。


    門被“砰”的一聲關上。


    整個車庫都陷入黑暗,老太太被關門聲嚇得哆嗦了一下。


    “你……你在哪?快把錢給我,我要迴家給我小孫子做飯了。”


    孔昭意繞到老太太身後,輕輕在她耳邊說:“我在這啊……”


    詭異的聲音、微弱的氣流,在黑暗的環境中顯得尤其瘮人。


    這下老太太更慌了,“你你你……我……我不要錢了,我要出去。”


    緊接著,老太太就發現,自己邁不開腿,隻能站在原地。


    孔昭意又換了個方位,衝著老太太說:“嘻嘻嘻……你跑啊,怎麽不動了?”


    黑暗和孔昭意刻意夾出來的詭異聲音,讓老太太額頭冷汗狂流。


    不知是不是虧心事做多了,最後雙眼一翻,暈了。但是被孔昭意的空間屏障架著,還是站在原地的狀態。


    孔昭意挑眉一笑,沒想到這老太太心理素質這麽差。


    既然人暈了,孔昭意就放開手腳將車庫中所有的東西收走。


    來之前已經問清楚了,整個車庫中都是黃珍的東西,多數都是一些書籍和她自己整理的筆記。


    收好東西,孔昭意打開車庫門,撤掉空間屏障,失去支撐的老太太倒在地上。


    孔昭意想了想,拿出一小盒雞蛋。


    把老太太提到車庫門口的椅子上放好,然後把雞蛋放在老太太腳邊。


    大喊一聲:“老太太你的雞蛋要掉了!”


    接收到關鍵詞,老太太的大腦重新啟動,刷地睜開雙眼,滿地找雞蛋。


    手裏捏著雞蛋,但是腦子還迷糊著,也不知道為什麽在這會有一盒雞蛋。


    趁著老太太還迷糊著這個空當,孔昭意抓緊開車迴去了。


    隻留下一個抱著雞蛋的老太太還呆坐在原地。


    ————————


    迴到家,新床單新衣服剛洗好,整齊地晾曬在露台上。


    孔昭意隻抱了兩個箱子上樓,剩下的資料還是放在地下二層的獨立車庫裏。


    沒過一會,周一鳴和黃瑩黃珍就迴來了。


    第一次進門的黃珍,有些局促地坐在客廳沙發上。


    孔昭意坐在另一側看著這個隻在視頻中見過麵的小姑娘。


    麵色還是蒼白如紙,但是雙眼有神,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小姑娘很聰明的樣子。


    “珍珍,祝賀你出院了。”孔昭意帶著和善的微笑,倒了一杯溫水給黃珍。


    “謝謝昭意姐姐。這還是我們第一次正式見麵。”


    看得出黃珍還是有點緊張的,雙手放在膝上,攥得緊緊的。


    這會孔慧茹也從樓上下來,熱切地對黃珍說:“珍珍啊,阿姨早就盼著你來了,可算是把你接迴家了。”


    或許是和孔慧茹交談更多更熟悉,黃珍放鬆了許多,對著孔慧茹甜甜地笑著。


    “我也早就盼著跟阿姨見麵了。我帶了一小盆小番茄,是我自己種的,送給阿姨和昭意姐姐。”


    孔昭意一見又是小番茄,意外地笑了一下,還真是和小番茄有緣分。


    “多謝,我就愛吃小番茄來著。”


    黃珍害羞地抿唇一笑,對孔昭意真誠地說道:“孔阿姨說過,她以前養了很多小番茄,就是因為昭意姐姐很喜歡吃,所以我也種了一盆,想送給你們。”


    孔慧茹笑嗬嗬地接過小番茄,放到廚房朝南的窗台上。


    見黃珍休息了一會,臉上有了些許血色,孔昭意帶著黃珍上樓。


    早上從車庫帶迴來的那兩箱子書還放在閣樓的牆邊,黃珍很意外,她還以為這些東西不太好拿迴來呢。


    此刻看見兩個箱子裏都是自己整理好的筆記,上麵也沒有浮灰,應該是有人提前整理過了。


    黃珍雙眼亮晶晶地對孔昭意道謝。


    孔昭意擺擺手,指著那麵牆道:“其他的書籍資料還在樓下車庫裏,原本想一次性弄上來的,但是我想著那麽多書,還是弄一麵牆的架子好放。”


    “在旁邊再添張桌子,以後你寫寫畫畫也方便。”


    “等架子和桌子都弄好了再把車庫裏剩下的東西拿上來。”


    黃珍走到孔昭意身邊,仰著頭眼含淚花地看著孔昭意。


    “昭意姐姐,謝謝你收留我和我姐姐。我和姐姐會好好保護孔阿姨,好好做你交代的事情的。”


    孔昭意很滿意這個聰明又識趣的小姑娘,拍了拍她的頭,讓她在樓上好好休息,就下樓去了。


    當天晚上,孔昭意帶著周一鳴出去收貨的時候。


    黃瑩和黃珍姐妹兩個在露台上透過玻璃數著星星,這是她們小時候最喜歡的遊戲。


    “姐姐,孔阿姨真的好像媽媽,想象中的媽媽。”黃珍仰著頭,聲音輕輕的。


    黃瑩知道妹妹因為從沒見過母親,心中一直很羨慕別的孩子能和媽媽朝夕相處。


    而孔慧茹溫和大氣,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慈母氣息,吸引著自幼失恃的孩子。


    不止是黃珍,就連黃瑩自己也很想親近孔慧茹。


    從背後抱著妹妹,聲音輕柔地哄著:“那就把她當成媽媽一樣去尊敬愛護,把她的女兒當成姐姐一樣去對待。”


    黃珍點點頭:“肯定啊,昭意姐姐沒有嫌棄我是個病秧子,我會非常敬重她的。”


    黃瑩想著孔昭意出門前特意私下告訴自己,以後都不用擔心黃珍的藥物,她會全部承包,語氣就更認真幾分,看著妹妹的雙眼說:


    “珍珍,你以後要把你昭意姐姐當成是比我還重要的姐姐一樣對待,明白麽?”


    盯著如絲絨一般的夜幕,黃瑩呢喃到:“她們都是很好的人…就算以後我死了,你跟著她,對她忠誠,她也能保護好你的。”


    “姐姐,你不會死的。如果你死了,我也會不想活下去了。”


    黃珍緊緊握住姐姐的手,眼眶通紅。


    “姐姐,我們都要好好活著,報答昭意姐姐和孔阿姨。”


    黃瑩看著妹妹,想了想,以後跟著孔昭意應該也不會像以前一樣,做一些隨時可能喪命的工作。


    摸了摸妹妹的頭,像小時候一樣,把她抱在懷裏輕輕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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