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清甜羞澀的嗓音幽幽響起,縈繞在他心尖,永久不散。


    像是夜空中最明亮的那顆星星,驀然落入心湖,蕩漾開一圈圈漣漪。


    星落凝成糖……


    司寒夜發誓這是他聽過最美的聲音。


    胸腔震顫!


    “撲通。”


    “撲通。”


    耳邊是自己失了控地心跳聲。


    雖然清楚這也許隻是女孩一時興起說的話,又或許是不忍拒絕自己的請求,而勉強的迴應罷了。


    可他就是控製不住內心瘋湧地悸動。


    喉結滾動,齒間流露出的聲線染上了一抹凝。


    “潼洸,謝謝你。”


    被再度擁入懷裏,女孩精致緋紅的臉蛋貼在他胸膛上,掌下是他劇烈起伏地心跳聲。


    聲聲入耳。


    潼洸染著羞澀的眉眼淺淺彎起,隻覺得心頭溢出了縷縷的甜。


    是的,她想自己是喜歡他了。


    她喜歡上了這個男人,喜歡上了這個愛在她麵前撒嬌賣萌的人。


    那是專屬於她的極致反差。


    ……


    茂密的樹冠下,掛滿了明豔豔地紅綾,每一根紅綾上都承載了人們最美好的心願和期許。


    晚風吹拂的紅綾紛紛揚揚,相互交纏,像是走進了一片紅梅林間。


    潼洸眼眸晶亮看著眼前的巨樹,“這就是山梧神樹嗎?看起來似乎真得跟普通樹木不太不一樣呢。”


    趕上了廟會之際,縱使此刻已經臨近深夜,山梧神樹下依舊聚集了大片的人。


    紛紛係上手中的紅綾,默許心願。


    潼洸尋了個高一點的枝椏 ,將手中紅綾係了上去。


    司寒夜眉眼輕舒,看著眼前雙手合十,默許心願的小姑娘。


    眼眸緊閉,認真又虔誠的小模樣兒,頓時逗得他低笑出聲。


    突然響起的清磁聲,令潼洸不滿地微鼓了鼓臉蛋。


    一睜眼,就看到男人笑意漸濃的眼眸。


    她嬌矜地哼了聲,指尖輕點了點男人心口處。


    嗔怪道:“你還笑,這麽不誠心,神樹可不會實現你的心願。”


    司寒夜不置可否地輕挑眉梢,眼底笑意愈加肆意洇染。


    “那棵樹可實現不了我的願望。”


    他緩緩向前,拉近兩人距離,抬手,長指撩起女孩的一縷長發,輕柔摩挲著。


    “我隻做你一人的信徒,永生不變!我的願望也隻有小姑娘才能實現,所以……”


    司寒夜彎下高大身姿,與女孩平視。


    清韻嗓音溫柔又真摯,“小月老~,什麽時候也給我牽根紅線?”


    男人寵溺繾綣的眸色,像是最美的危險旋渦,隻看一眼連人帶靈魂一同沉溺其中。


    潼洸唿吸不由輕頓,就連耳尖也飛起一抹燙意。


    她傲嬌地揚起雪白下巴,小手叉腰。


    故作兇狠答非所問道:“那你既然不信,幹嘛剛才還埋怨我把紅綾都給墨羽大哥了。”


    司寒夜笑了笑,眸中溺著的溫柔之色更加濃鬱。


    “我希望小姑娘也許心願呀,可以告訴我你許了什麽願嗎?”


    凝著他臉上的認真期待,潼洸眨動著粉眸。


    “你真的很想知道?”


    “嗯,真想知道。”


    女孩狡黠又蔫壞的輕撩眼尾。


    “我偏不告訴你。”


    話落,轉身瀟灑離去,裙擺隨著動作飄舞翻飛,像隻驕傲又美豔的小孔雀。


    嘖~


    小姑娘變壞了。


    司寒夜無奈又寵溺的輕彎唇角。


    這壞壞的小姑娘愈發撩惑人心了。


    他毫無招架之力……


    夜幕如墨汁般暈染開來,天色越加的暗,山梧大街上依然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在街道的某一處角落裏,有個小攤顯得格外冷清。與周圍那些生意興隆的小吃攤相比,這裏隻有寥寥幾個人駐足停留。


    攤主一身長衫,手中輕搖著一把折扇,看上去儼然就是一副傳統說書人的模樣。


    也許是因為他講述的故事太過老套,缺乏新意。又或者是在如此喧鬧嘈雜的環境下,人的心難以沉靜下來,無法專注地聽他敘述。


    總之,盡管這位說書先生講得口幹舌燥,聲嘶力竭,他的小攤前始終沒有聚集起太多的聽眾。


    就在這片冷清之中,潼洸坐在一張小板凳上。雙手托著下巴,聽得津津有味。


    完全沉浸在了對方講述的故事裏。


    即便麵前隻有為數不多的幾位聽眾,說書先生也絲毫沒有敷衍了事。


    他聲情並茂,將故事情節講述的淋漓盡致,扣人心弦。


    且聽他說道:“話說這修煉了整整千年的樹妖,曆經千辛萬苦,終於修成正果。獲得了夢寐以求的人身。她滿懷好奇與憧憬,踏入了繁華喧囂的紅塵俗世。誰曾想,初涉人世沒多久,這單純善良的樹妖竟深深地愛上了一位凡間男子。”


    說到此處,說書先生故意頓了一頓,賣了個關子。


    然後才繼續娓娓道來:“隻可惜,天道無情,人妖之間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他們的愛情注定不會被世俗所容忍,更不可能長相廝守。果不其然呐,一道驚天動地的天譴驟然降臨,如同晴天霹靂一般,給這段禁忌之戀敲響了警鍾!”


    “而那癡情的樹妖啊,最後為了救自己心愛的男子,竟是如此決絕!毅然決然地舍棄了曆經千辛萬苦才得來的人身。耗盡了自己千年的修為。”


    最終,她化作了一棵毫無生氣的枯木,靜靜地佇立在那裏。然而,那位年輕人同樣也是個至情至性的長情人兒。自從心愛的女子舍身為他之後,他便義無反顧地拋棄了世間所有的俗務和牽絆。此後,他終身未娶,一心一意地守在那棵已失去生機的枯樹旁邊。


    每日裏,不辭辛勞地給那棵已經死了的枯樹澆水灌溉;想盡各種辦法,費盡心思,隻為讓它能夠重新煥發生機,再次發出嫩綠的新芽。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他卻從未有過哪怕一絲一毫的鬆懈與倦怠。


    他多希望再看一眼他的心上人啊!


    或許是他這份矢誌不渝的執著最終感動了上蒼吧。那年輕人離世之後,奇跡真的降臨了。枯死的樹木竟然真的抽出了翠綠的葉子!


    隻可惜啊,命運弄人,那年輕人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也沒能親眼見到這一幕,終究還是未能再見他的心上人一麵。


    說書先生講到這裏時,他手中的折扇“啪”的一聲合攏起來,臉上滿是悵然之情。


    那棵發了芽的枯樹,後來也再未修成人身。


    兩兩相望難相守,


    陰陽相隔如參商。


    歎呐……


    充滿遺憾悲傷的故事到這裏徹底畫上句號。


    淚水打濕了女孩臉頰上的麵紗,沉浸在故事中不能自拔。


    為什麽?


    為什麽相愛的兩個人會那般艱難。


    那樹妖,那年輕人好可憐。


    司寒夜抬手擦掉她眼角不斷湧出的淚,將女孩輕擁在懷裏。


    “乖,那隻是一個故事,不是真的。”


    大掌溫柔地拍著她的後背,極盡耐心的哄著,安慰著。


    不管男人怎麽安撫,女孩就是哭得不能自已。


    眼淚一顆顆落下,打濕了男人胸前的襯衫。


    也砸疼了他眼眸。


    潼洸仰首,淚眼婆娑地望向凝視她的男人,撞入了他溺著心疼的眸色。


    唇瓣翕動,百轉千迴,卻隻化作了縷縷凝噎。


    兩兩相望難相守!


    他們之間的距離比陰陽相隔還要遙遠……


    司寒夜歎息一聲,沒再說話,隻是將女孩摟的更緊。


    還未從悲傷中走出的中女孩,這會兒也沒興趣繼續逛廟會了。


    剛走出山梧大街就碰到了冰瑤墨羽兩人。這次的撮合效果顯然不錯,墨羽臉上掛著大大笑,甚至都牽上了冰美人的手。


    冰瑤一眼便注意到悶悶不樂的女孩,忙甩開墨羽。


    走上前問道:“小潼洸,這是怎麽了?”


    玉手輕捧著女孩小臉蛋,滿是心疼。“怎麽哭成這樣?是……是遇到什麽事了嗎?”


    她很想問是不是有人欺負了,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憑主人的寵溺程度,誰有膽子敢欺負小姑娘?


    可這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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