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這片無盡的黑暗深淵,吞噬著一切希望與光芒。飛船宛如一頭遍體鱗傷的巨獸,拖著支離破碎的軀體,在浩瀚無垠的星際間艱難地蹣跚前行。它身後,是那充滿致命危險、被稱為“星骸”的神秘領地,仿佛一頭隨時可能蘇醒、再度將他們拖入深淵的洪荒巨獸;身前,則是吉兇難測、漫無盡頭的歸家之路,每一寸空間都彌漫著未知與忐忑。


    梵洛宛如一尊凝固的雕塑,雙眸緊緊鎖住那忽明忽暗、閃爍不定的控製麵板,仿佛要用目光將其看穿。他的雙手好似與操控裝置融為一體,一刻也不敢有絲毫懈怠地微微撥動著、調整著那些複雜的飛行參數。飛船的動力係統早已殘破不堪,每一次參數的調整都像是在榨取一位垂暮老人最後的一絲生命力,隻為讓這搖搖欲墜的金屬軀殼能維持最基本的航行姿態,不至於在這冰冷的宇宙中徹底停擺。


    船身,早已千瘡百孔,仿若一塊被頑童肆意射擊後的破舊靶子。那曾經能抵禦無數星際威脅的能量護盾,此刻已徹底失效,化為了一堆毫無用處的廢鐵。每一次與細微如塵埃卻又堅硬似鋼鐵的星際塵埃輕輕擦過,都會引發船體劇烈的震顫。那震顫好似惡魔的咆哮,震得船內的各種設施搖搖欲墜,發出令人揪心、仿佛是船體痛苦呻吟的嘎吱聲。駕駛艙內,更是一片混亂不堪的景象。線路短路引發的電火花,如同一群瘋狂亂舞的幽靈,時不時地閃爍跳躍,在昏暗的艙內投下一片片詭異的光影。刺鼻的濃煙如同一條無形的蟒蛇,迅速彌漫開來,充斥著每一寸空間,嗆得眾人喉嚨生疼,咳嗽聲此起彼伏,眼眶也被熏得泛紅,淚水在其中打轉。


    老霍克滿臉皺紋擰成了一團,好似一塊久經風雨侵蝕的樹皮。他粗糲的大手用力拉扯著通風管道,試圖驅散這惱人的濃煙,嘴裏還不停地嘟囔著:“這鬼樣子,能撐到家就算老天開眼咯!這破船,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每一個字都伴隨著他劇烈的喘息聲,在濃煙中顯得格外沉重。


    綺拉整個人虛弱地趴在操作台上,好似一朵被暴風雨摧殘殆盡的嬌花。可即便如此,她那纖細的手指仍在頑強地敲擊著鍵盤,每一下敲擊都帶著她不屈的意誌。她麵色蒼白如紙,毫無一絲血色,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從額前滾落,將那原本柔順亮麗的紫發浸濕,一縷縷狼狽地貼在臉頰上。但她的雙眼,卻似兩團燃燒的火焰,透著一股絕不向命運低頭的倔強勁兒,嘴裏喃喃自語:“我就不信……修不好這破玩意兒。哪怕隻有一絲機會,我也要把這些受損係統重啟,一定要為大夥爭取更多活下去的可能。”


    艾達博士則蹲在一旁的角落裏,身旁擺放著一堆簡陋且有限的工具。他全神貫注地搶修著那關鍵的能源線路,眉頭緊鎖成一個深深的“川”字,嘴裏念念有詞,像是在向宇宙間的某位神明祈禱,希望那即將枯竭的能量能再多堅持哪怕一秒鍾。“拜托了,一定要撐住啊,就差一點點了……”他的低語聲在嘈雜的駕駛艙內幾不可聞,卻飽含著無盡的渴望。


    梵洛心急如焚,內心猶如一鍋沸騰的開水,焦慮與不安在其中翻湧不息。可他深知此刻自己不能亂,必須強裝鎮定,成為眾人心中那根定海神針。他深吸一口氣,提高音量,用盡量沉穩且充滿力量的聲音鼓舞著士氣:“大夥撐住!隻要咱們能進了蟲洞,就相當於離基地近了一大步!咱們這麽多難關都闖過來了,絕不能倒在這最後一程!”然而,話雖如此,那蟲洞此刻在茫茫宇宙中卻顯得無比遙遠,好似夜空中遙不可及的星辰。而且它狀態極不穩定,邊緣如同風中殘燭般搖曳閃爍,隨時都有可能猛然閉合。一旦錯過這個唯一的近道,他們就真的要徹底迷失在這廣袤無垠、冷酷無情的星際深處,成為宇宙中的一抹孤魂。


    可命運似乎覺得對他們的折磨還遠遠不夠。禍不單行,就在這艱難航行的途中,飛船監測係統突然發出尖銳刺耳的鳴叫,那聲音好似死神的宣告,瞬間劃破了艙內緊張壓抑的氛圍。眾人驚恐地望向屏幕,隻見一群星際海盜如同鬼魅般不知從哪個陰暗的角落裏冒了出來。很顯然,這些貪婪的惡狼早就盯上了他們,瞅準了他們返航途中船身殘破、無力抵抗的絕佳時機,妄圖趁火打劫,大撈一筆。


    那些海盜船張牙舞爪,船頭一排排鐳射炮森然林立,閃爍著冰冷的寒光,仿佛一隻隻擇人而噬的兇獸血口。囂張跋扈的通訊電波在頻道裏此起彼伏,肆意迴蕩:“把船上的物資都交出來,饒你們不死!要是敢反抗,哼,下一秒就讓你們化為宇宙塵埃!”


    梵洛氣得雙拳緊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鮮血滲出卻渾然不覺,牙關咬得咯咯作響,臉上滿是憤怒與不甘。可他又能怎樣呢?望著那殘破不堪、幾乎散架的飛船,他心中滿是無奈與悲哀。此刻若是開戰,無疑是以卵擊石,船身根本無力再戰,說不定瞬間就會被海盜們的炮火轟成碎片……


    “船長,怎麽辦?咱不能就這麽坐以待斃啊!”老霍克猛地站起身來,雙手緊緊攥著一把維修扳手,好似那是他此刻唯一的武器,滿臉通紅,脖子上青筋暴起,一雙眼睛瞪得如同銅鈴,死死盯著屏幕上那些逐漸逼近的海盜船。


    綺拉也掙紮著抬起頭,用手背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聲音虛弱卻堅定:“梵洛,咱得想想辦法,就算拚了這條命,也不能把物資拱手相讓,那可是咱們這次探險的全部心血,還有兄弟們用命換來的成果!”


    梵洛微微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極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大腦飛速運轉,試圖在這絕境中尋出一絲生機。“先別慌,大家聽我說……”他剛要開口布置應對之策,突然,飛船猛地劇烈搖晃起來,眾人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原來是海盜們等得不耐煩了,率先開了一炮,那鐳射光束擦著飛船邊緣劃過,強大的衝擊力差點將飛船掀翻。


    “這幫混蛋!”艾達博士怒罵一聲,手中的工具散落一地,他趕緊手腳並用地爬起來,繼續撲向能源線路,“船長,得趕緊穩住飛船,能量撐不了多久了,要是再這麽晃下去,咱們可就真完了!”


    梵洛咬著牙,費力地爬迴駕駛座,雙手重新握住操控杆,拚盡全力調整著飛船的飛行姿態,試圖避開海盜們接二連三的炮火攻擊。可飛船實在太過殘破,反應遲緩得如同遲暮老人,每一次轉向都伴隨著一陣令人膽寒的嘎吱聲,船身搖搖欲墜,好似下一秒就會解體。


    “綺拉,你那邊係統重啟進度怎麽樣了?能不能恢複一點動力或者防禦措施?哪怕隻有一點也好!”梵洛一邊操控著飛船,一邊大聲喊道。


    綺拉雙眼緊盯著屏幕,雙手在鍵盤上飛舞,額頭上的汗珠如雨而下,她心急如焚卻又不敢有絲毫分心:“還差一點,還差一點……船長,再給我兩分鍾,我一定能行!”


    然而,海盜們可不會給他們這兩分鍾的喘息之機。一艘艘海盜船呈扇形包抄過來,鐳射炮的光芒愈發耀眼,鎖定了飛船的各個要害部位,死亡的陰影如同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將他們緊緊籠罩。


    “開火!”海盜頭子一聲令下,刹那間,無數道鐳射光束如暴雨般傾瀉而來,整個宇宙都被這刺眼的光芒照亮。梵洛瞪大了雙眼,使出渾身解數操控飛船左躲右閃,可依舊有幾道光束擊中了船身。“轟!”一聲巨響,飛船內部火光衝天,部分艙壁被炸得粉碎,各種零件伴隨著氣浪四處飛濺,眾人被衝擊得東倒西歪,受傷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不行了,船長,再這麽下去咱們都得死在這兒!”老霍克滿臉黑灰,衣服也被燒焦了好幾處,他絕望地喊道。


    梵洛雙眼通紅,心中滿是不甘與悔恨,難道真的要命喪於此?就在這時,綺拉突然興奮地尖叫起來:“成了!船長,部分動力係統恢複了,防禦護盾也能撐一會兒了!”


    梵洛聞言,眼中瞬間燃起希望之火,他猛地拉動操控杆,大吼道:“好!全體準備反擊,咱們跟這幫海盜拚了!就算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


    飛船在綺拉重啟的動力加持下,速度陡然提升,如同一頭發狂的公牛般朝著海盜群衝了過去。與此同時,梵洛按下了發射按鈕,飛船僅剩的幾門鐳射炮噴吐出憤怒的火焰,向著敵人宣泄著他們的不屈與抗爭。


    一時間,宇宙間光芒交錯,鐳射光束縱橫穿梭,爆炸聲此起彼伏,如同一場絢爛卻又慘烈至極的煙火盛宴。雙方你來我往,互不相讓,每一次攻擊都帶著生死存亡的決絕。


    可畢竟飛船此前受損太過嚴重,即便綺拉竭力恢複了部分功能,也難以與海盜們的火力抗衡。漸漸地,船身再次傷痕累累,動力逐漸減弱,防禦護盾也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可能徹底崩潰。


    “船長,能量快耗盡了,護盾撐不住了!”綺拉帶著哭腔喊道。


    梵洛望著那近在咫尺卻又仿佛遠在天涯的蟲洞,心中一橫,做出了一個瘋狂的決定:“全體人員,係好安全帶,準備衝擊蟲洞!咱們賭一把,就算死,也不能落在海盜手裏!”


    眾人聽聞,雖滿心驚恐,但還是迅速照做。梵洛咬緊牙關,將飛船剩餘的所有動力全部傾注到引擎之中,飛船如同一顆燃燒著最後餘暉的流星,向著那不穩定的蟲洞疾馳而去。


    海盜們見狀,也察覺到了他們的意圖,頓時驚慌失措,紛紛調轉船頭,想要逃離這片即將被蟲洞吞噬的危險區域。“想跑?沒那麽容易!”梵洛看著海盜們的狼狽模樣,嘴角露出一抹決絕的冷笑,操控著飛船朝著離得最近的一艘海盜船撞了過去。


    “轟!”在即將衝進蟲洞的瞬間,飛船與那艘海盜船猛烈相撞,巨大的衝擊力將兩者同時拋向蟲洞。一陣天旋地轉之後,眾人隻覺眼前光芒一閃,隨後便是無盡的黑暗與寂靜。


    也不知過了多久,梵洛緩緩睜開雙眼,隻覺頭痛欲裂,全身像是散了架一般。他費力地解開安全帶,環顧四周,發現飛船內一片狼藉,眾人都昏迷不醒,生死未卜。


    他掙紮著起身,一步步走向控製台,查看飛船的受損情況。幸運的是,飛船雖然殘破不堪,但好歹還保持著基本的結構,部分係統也還在艱難運行著。透過舷窗,他看到了熟悉的星係輪廓,心中一陣激動,他們,終於迴來了,雖然曆經了九死一生,但總歸是活著迴來了。


    梵洛強打起精神,喚醒了眾人,在眾人劫後餘生的歡唿聲中,駕駛著這艘千瘡百孔的飛船,朝著基地緩緩駛去。這一路的艱難返程,注定成為他們餘生都無法忘卻的噩夢與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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