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蓮花塢的太陽緩緩下山,那如血的餘暉灑落在蓮花塢的每一個角落,為這片美麗的地方增添了一抹溫暖而又神秘的色彩。


    然而,一向平靜得沒什麽出入的丹房,此刻依舊傳來藍曦臣慷慨激昂的演講。那主題便是關於晚吟心疼他手上希望他盡快好轉的感人肺腑的愛情故事。


    門內,老實巴交的溫情蹲在丹爐旁邊,偶爾往裏麵扔幾把木頭。她的臉上仿佛被抽了魂魄一樣呆滯,滿腦子都是“晚吟要我好起來,我得聽話”這句話在無限循環。


    溫情的心中充滿了無奈與哀怨,認真思考她活了這麽多年到底是做了什麽老天爺都看不過去的垃圾事,才受到如此懲罰。


    她,濟世救人的醫師,壟斷一方的掌櫃溫情,如今卻被困在這小小的丹房中,聽著藍曦臣那沒完沒了的愛情故事。


    她溫情可憐啊!


    首先,我來到你們蓮花塢,一直老老實實的在丹房裏煉藥,沒有惹到你們任何人。


    可如今,你們家莫名其妙冒出來的,相當不講究的藍姓人氏,竟然搶了她的丹藥。不僅如此,還逼她免費給他看診,更過分的是,還順嘴喂她一下午的狗糧。


    這能是人?


    這是人辦的事?


    你們多冒昧啊!!!


    溫情惡狠狠的當著藍曦臣的麵,在他的丹藥裏狠狠地抓了一把苦參、阿魏、五靈脂,接著又扔進去地龍、全蠍、大蜈蚣。那動作之粗魯,藥量之驚人,完美展示了溫情內心的憤怒。


    來給丹爐添柴火的藥童看得眼皮直跳,自學醫以來,最惡心的丹藥應該不過如此了吧。


    隻見一旁的藍曦臣麵不改色,反倒是輕描淡寫的問道:“這個藥,我多久能修複內傷?”聲音平靜而沉穩,仿佛完全不在意那堆可怕的藥材。


    溫情手一抖,看了看手裏的散發著詭異氣味的藥材,又看了看一臉淡定的藍曦臣,沉默片刻。她努力平複著心中的情緒,起身拍了拍手,又仔細搭脈後平淡地說:“我還以為你傷了腦子,現在看沒什麽事。內傷的話,每日一顆丹藥,不出一個月,必定痊愈。”


    溫情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專業的篤定。


    “那我要是一天三遍呢?”藍曦臣再次發問,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溫情手再次一抖。


    不是,他有病吧!


    溫情在心中暗暗咒罵。


    她再次上前,窮盡畢生醫術,認真地切脈,仔細觀察氣色,望聞問切,無一疏漏。“腦袋確實沒病啊。”


    溫情納悶,溫情奇怪,溫情不知所措。


    入夜,月色如水,灑在大地上,給整個世界披上了一層銀紗。


    藍曦臣揣著溫情給他配的藥,美滋滋地走進院子。


    藍曦臣心中滿是喜悅與期待,還在計算著什麽時候能坦坦蕩蕩地站在江澄身邊,和他說自己已經痊愈了,可以……可以和他一起……


    嘿嘿,一起幹什麽都好。


    晚吟開口就行。


    然而,當他走進院子時,卻意外地看見江澄安安穩穩地坐在院子裏,自顧自地喝茶呢。


    “晚吟?”藍曦臣有些遲疑地頓住腳步,下意識地退迴去看了看大門。


    沒走錯啊。


    這是我院子。


    幾秒之後,藍曦臣才遲鈍地想起來。


    他是不是今天下午和晚吟表明心意了?


    好像是哦。


    他還答應了呢。


    不知道為什麽,上午他背著包袱來蓮花塢的時候,都能坦然對視的人,此時此刻突然有些近鄉情怯之感,遲疑著不敢走進去,像是在做夢。


    江澄從來都不是一個拖遝之人,既然藍曦臣已然表明了心意,他也不想再藏著掖著,總得說個清楚,不能就讓藍曦臣一直糊裏糊塗的懸心。


    是的,江澄直到現在也不知道,藍曦臣其實早就把他看得明明白白。


    真男人,就要坦坦蕩蕩。


    江澄自覺還沒有明確表明自己的心意,於是,大半夜都不睡,跑來人家院子裏等人。


    專門為了表明心意而來的江澄,此時都無暇注意自己的臉到底紅成了什麽樣子。他憑著一腔孤勇和強烈的責任感,灌了好幾杯茶給自己,試圖穩定心緒。 “藍曦臣……你幹什麽去了?”


    藍曦臣暈乎乎地走進院子,看著月光下的江澄,帶著幾分強自鎮定開口說道,“我去找了溫姑娘,詢問傷勢,她開了藥。”藍曦臣從懷裏摸出來那一小瓶丹藥,遞給江澄。


    江澄沒接,他也不是什麽精通醫術的人,沒辦法聞聞味就知道這藥幹什麽用,隻是問了一句,“她說你的傷,嚴重嗎?會不會有什麽病根?”


    藍曦臣聞言笑的很漂亮溫柔,“一月之後,我便可以痊愈了。”,頓了又頓,像是擔心江澄嫌棄他好得慢,他又補充道,“我一頓多吃點藥,可能會好的更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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