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很不明白,她記得明明是她抱著她睡覺的,為什麽她醒來,又是躺在他腿上的局麵。


    她微微偏過頭!


    “別動!”她被他給爛了下來,“你的頭發有些被燒焦了,我幫你剪掉!”


    怪不得她似乎聽到“沙沙”的聲音,原來如此啊!


    “謝謝!”


    他繼續拿著剪子修剪她的頭發。


    她覺得好奇,一個人會隨時把剪子戴在身上嗎?


    於是,她又覺得他很奇怪,也很神秘了!


    她微微地……微微地……挪動腦袋,這樣就不會造成太大的動靜。


    她偷偷地……瞄著他!


    他還是戴著那張銀色麵具,讓她看不清的臉龐,隻能看得見一張嘴和一個下巴。他的嘴唇很薄,緊抿著,下巴有些尖,就這樣看著,覺得他有點冷,似乎不是一個愛說話的人!


    這跟她得到的體會不太相符!


    為什麽要帶麵具?


    她覺得奇怪!


    在偷偷地往上瞄,除了那銀色的麵具,她還可以看見一雙眼睛!


    她楞了一下!


    這眼睛……


    好熟悉!


    ……


    好像!


    清冷的似乎不染世俗!


    她近乎是忘乎所以的伸手,抬高的纖手在快要碰到那銀色麵具時,被他一把抓住!


    她皺眉,固執地想把那麵具給摘下來!


    他抓著她,抓的很緊,“雨兒,你想看看我的樣子?”他低柔地問她。


    “嗯。”她輕應著,眼睛眨也不眨地對視那雙眼睛,上一刻它們還是那麽的清冷,這一刻卻被一層輕柔的薄紗覆蓋,泛著朦朧的柔光,讓她迷惘!


    像?!


    又不像?!


    “嗬……”他低笑,“我實話跟你說,隻有你嫁給了我,我才能給你看我麵具下的樣子。這樣,你還想看嗎?”


    她的手一頓,停在了半空中。


    他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莫非雨兒很想嫁給我,那咱們立刻就準備婚禮吧,今晚我就讓你看我的真麵目!”


    穀雨掙脫了他的手,有些歎氣地低喃:“你不是他!”百裏哥哥不會是這個樣子的!


    況且,她才剛出穀沒幾天,百裏哥哥怎麽可能會知道,又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這裏?


    而且,他還不知道雪!


    要是百裏哥哥,他一定知道雪是什麽的。


    再說,百裏哥哥也沒必要對著她,戴著麵具的!


    “他?那個他?”他問她,似乎很感興趣。


    穀雨卻答非所問“你很像他!”


    他卻沉下了聲音,“胡說,你都不是道我長得什麽樣子,怎麽能說我長得像他?”


    “眼睛!”她咧嘴笑了,“你的眼睛很像他,跟他一樣的漂亮!”


    “哦?到底是誰,我到想見一見!”他嘴裏說著,手裏也一點都不馬虎,將剪下的頭發放在了一旁的手帕裏。


    她卻不打算說了!


    她想起了他——秋小遙!


    她想到她就說了幾句話,就被他給看穿,被他戲弄地恨不得找個地洞給鑽進去。


    她紅了紅臉,打定主意就此打住!


    “你為什麽要戴麵具?”她不迴答他,卻又問他。好在他也沒繼續追問下去,反而還順著她的提迴答了她。“這個嘛……我不想說!”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都有不往外說的權利。穀雨不是一個會追根究底的人。所以他這樣說,穀雨就沒有再問下去。


    過了一會兒,他揉了揉穀雨的腦袋,“好了!”


    她趕緊從他腿上爬了起來,摸著自己的的頭發,不由地表示感激。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在她的注視下,將那方帕子細心的折起。


    她覺得奇怪,“把它們倒了吧!”


    他搖搖頭,卻將那方帕子收到了自己的懷中。


    “你在幹什麽?”穀雨更是好奇了!


    他曖昧的低笑,“這些頭發,就當你送給我的定情信物了!”


    她呆了一下,低唿:“那怎麽行?”什麽定情信物啊,怎麽迴事?為什麽突然說那是定情信物!


    “雨兒,救命之恩無以迴報,自當以身相許,這個……你沒聽說過?”


    她點頭,“我是聽說過啊,可是……”


    “那就對了。我看你還蠻順眼的,你就以身相許來報答我!”


    “不行!”她想都不想地迴絕,“不……不能這樣的!”


    “哦?難道你想忘恩負義?”


    “我……我沒有!我……我……我以後一定會報答你的!”穀雨開始慌了,說話有些語無倫次了。為什麽這個人這麽怪,才第一次見麵就讓人嫁給他?!


    “不用以後了,我就要你以身相許報答我!”銀麵男子還是如此堅持!


    “不行,我不要!”


    “哼!早知道這樣,我當初就不該救你!”


    “你!”穀雨不由地有些生氣,“你救人,都是帶有目的的去救嗎?”


    “難道不是嗎?”銀麵人反問她,“你已經是我救下的第二十八個女子,也將成為我的第二十八位小妾!雖然你是我所有小妾中最醜的,可是我保證你跟著我,你不會吃虧的!”


    “我才不要!”穀雨做了一個大大的鬼臉。“我剛剛還覺得你這個人不錯,沒想到你會是這樣的人!我告訴你,救人那就該是天經地義的,是完全發自內心的一種想法,看見別人有困難了,什麽都不想,你就該衝過去幫忙!


    你這樣帶著目的地去幫人,時間長了,肯定不會讓別人喜歡,更別提讓別人感激你了!”


    他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哦,小丫頭開始說教了!哼,我告訴你,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你還沒出世呢!現在倒好,毛都沒長全,就學會教訓長輩了!真是太沒有規矩了!”


    “這不是沒有規矩!”穀雨的聲音也看是跟著大了起來,“沒有人規定小輩就不能教訓大人,長輩錯了,小輩就有義務去教訓長輩。這不是年齡誰大誰小的問題,而是誰是誰非的問題!”


    “你……”那人氣得抿緊了嘴,“小丫頭牙尖嘴利的,我也不跟你計較。我救了你,你就要報恩!”


    她正色道:“恩——我會報的!但是,你想讓我以身相許,絕對不可能!結婚,是兩個人因為相愛而結合在一起的神聖興味,我決不可能因為對你感恩而嫁給你!”


    “你長得這麽醜,能有我看上你,你已經是很幸運了。以你這樣子,將來嫁不嫁地出去都是問題!”


    她卻笑笑,“這個不勞你費心,大不了,我終身不嫁!”


    那人楞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好!好!好!丫頭有個性,我喜歡!”


    他突然地轉變,讓穀雨有些不解。


    他放柔了語氣,“剛剛我也隻是試探你一下,看你對陌生人一點戒心都沒有,我說壓迫抱你,你就讓我抱,真是讓人一點都放心不下。這樣的你,出來闖蕩江湖,怎麽能讓人放心?!還好,你雖然沒戒心了點,但是還是有自己的堅持和見解的。”


    他揉了揉她的頭發,“江湖上像我這般,以各種恩情要求你做這、做那的人,還是大有人在的。你且記著,別人雖然幫了你,但是你切不可糊裏糊塗的報恩,要用你自己的心來判斷,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


    就像這種救命之恩的,如果你真的答應以身相許,那你就是天字第一號的大傻瓜,一輩子都要毀了!明白?!”


    她愣愣的點點頭。


    “而且,正像你所說的,想幫人那都是下意識的興味,應該是不帶二心的。所以那些幫了人的人,然而講求‘施恩不求報’。對這些人你要把謝意埋在心底,在恰當的時候,自然而然地償還恩情。而對那些斤斤計較著恩惠的人,首先他的動機就令人值得推敲,其次切忌不要輕易上當受騙、別人利用!


    恩情要還,但信義不可丟,且要量力而行!這是我交給你的江湖第一課!”


    他……這是在教她?穀雨愣了愣,很快就反應過來,“剛才……剛才你是故意那麽說,來……試我的?”


    那人點頭。


    “那什麽小妾什麽的,都是假的?”


    他點頭。


    她無意識地咬了咬唇,“你……你為什麽要對我那麽好?”不僅救了她,還教她闖蕩江湖的道理。


    “感覺跟你有緣!”


    有緣?!


    因為有緣,就可以這樣?!


    穀雨再度迷惑,江湖,真是一個充滿奇妙的江湖!竟然還有這樣的人?!


    “我看天色不早了,你也該迴去了!”他從身後拿了一頂帽子出來,遞給了她。“這是給你的!”


    她驚訝了,“你……你怎麽會有這個東西?”明明她睡覺之前還沒有個東西的。


    “嗬嗬……秘密!”


    “戴上吧!看看適合不?”


    他自顧自地將帽子戴到了她的頭上,異常地合適!


    “你跟我說,你擁有的東西,本來就好少好少,失去一件,那就少了一件,再也迴不來的!雖然現在這個帽子不是你師傅給的,但是怎麽說,有了它,你擁有的東西總數還是不變的。所以,不要再為那帽子傷心了!我相信你師傅給你帽子的初衷,可不是讓你用來感傷的!”


    穀雨一時感動地不知道該說什麽,他跟她萍水相逢,他卻可以這麽好地對她!


    “我知道了,我不會傷心的!”


    她笑了笑,“謝謝你,銀!”


    他勾勾唇,“走吧,天色不早了,我送你迴去吧!”


    她反而有些戀戀不舍了,“我們……我們是不是要分開了?”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她沉默。


    他則拉起了他的手,往城裏走,她乖乖地任他拉著。


    走了一會兒,他皺眉,“以後……不要隨便讓別的男人抱你,知道嗎?”


    “啊?!為什麽?”


    “女孩子家的身體,隻能給喜歡的人抱!”


    穀雨飛紅了潔白的雙耳,細弱蚊聲地“嗯”了一聲。


    他覺得不放心,“除了你喜歡的人,也不能讓別的男人親你!”


    她的雙耳更是紅了!


    身體微熱,手心都起了汗!


    她不好意思地想從他的手掌裏把手給掙脫出來,可他卻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不放開!


    快到城門口,銀麵男子才把穀雨帽子上的麵紗給放了下來。城裏人多口雜,還是把臉遮一遮比較好,省的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他將她送到城門口,要離開。


    “我們會再見麵嗎?”她拉住了他的袖子,在他轉身離開之前。


    他看了看她的小手,抬眼看她,“有緣——自然還會再見的!”


    她搖搖頭,“有緣”這兩個字太過於不確定,她不喜歡不確定的東西,讓人覺得有所期待又沒有期待。


    “我們一定會再見麵的!”她肯定地對他說。


    他笑了,“那麽……一定!”執著的丫頭!


    她笑了笑,才轉身走進城門。


    走了沒多久,就被著急地尋找她的馬振商一行人給找到。


    幾個人焦急的帶她會了客棧,詢問到底是怎麽一迴事,那個銀麵人到底是什麽人?!


    穀雨大概講了一下她的經過,對於銀麵人她沒有多講,也沒什麽可講的。有些東西,隻能當作秘密藏在心中!


    果然他的行李都在,雪也安然無恙,這讓她歡喜萬分!


    雪一看見她,就賴到她身上不下來了!


    馬振商表示了深深地愧疚,“都怪我,沒有守好你,讓你差點就出事!”


    “沒事的,我這不是平安的迴來了嗎!”


    茂這個時候也站了起來,向穀雨表示歉意,甘願要向馬振商領罰。


    穀雨卻攔了下來,“我被人掠走,這怪不了任何人的,茂大哥已經是盡了最大的努力了。如果因為我的緣故,要這麽辛勞的茂大哥受罰,我心裏一定會愧疚死的!


    振商哥哥,求求你,你別罰茂大哥好嗎?我可不想以後沒臉見茂大哥!”


    她的人能夠平安地迴來,馬振商心裏其實也就沒有多大的氣了,這兩個護衛,都是自小跟他長大,一起出生入死的,他也不忍心責罰!


    “行了,答應你了!”馬振商妥協地說。


    “嗬嗬……太好了!”穀雨歡快地唿喊,“謝謝振商哥哥!”


    太好了!她沒事!馬振商由衷地感謝上天,看著她被那個銀麵男子抱著,轉瞬就失去了蹤影,可知他心裏是多麽的慌亂,就怕她這一去,就不迴來了!


    幸好,她平安地迴來了!


    他再次確認了他對她的心意,她消失的這段時間,他急得都快要發狂了!他不能忍受她離開他!


    如果不是顧忌周圍還有外人在場,他一定會狠狠地將她抱在懷裏,不放開她!


    “我擔心死你了!”他低喃,忍不住地牽她的手!這樣握著她的手,他才覺得踏實!


    穀雨不好意思地笑著。


    溫粉看著被緊緊握著的手,紅了眼,咬咬唇,她別開了頭!


    休息一晚,馬振商一行人,繼續開始趕路。


    城外,一批人正在等待他們。


    “老大,昨天我們白等了一天,今天馬振商那小子能出來嗎?”


    “哼,不出來,咱們就等到他出來!為了寶藏,等多少天都值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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