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樞看著麵前的白華,


    “有詩雲呦呦嘉禾白鷺鳴,傾曉窺簷,抱憾微閡……”


    接著,她直定定的看著白華,略微思考便開口問道:


    “當年的豐饒民一戰,您為何要阻止太卜使用瞰雲鏡召喚帝弓司命?”


    聽完,白華瞳孔微縮,背過身走向一旁,緩緩開口道:


    “帝弓從不出現在血肉凡人麵前,若是當年帝弓真的親臨戰場,恐怕迎接仙舟的隻會是與足以貫穿星辰的箭矢。”


    丹樞陷入了沉思,嘴唇輕咬了一下,但立馬又抬起頭:


    “是呀,多虧有您,雖然那三枚箭矢雖亦是誤傷了友軍,但雨菲所在的前線陣地中的大部分雲騎都得以活命,仙舟也得以保存。”


    在經曆了一番內心的掙紮後,丹樞走到白華身後,出聲道:


    “豐饒民一戰您重傷垂危,可曾有過後悔的念頭?”


    聽罷,白華的嘴角微微張開,隨即抿了起來。


    長舒了一口氣後,白華撫摸著麵前枯萎的建木隨即說道:


    “沒什麽好後悔的,豐饒民一戰容不得疏忽,每一步都關乎仙舟的存亡。”


    說著,月禦的身影不知為何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白華皺起眉頭扶住腦袋,可那日月禦戰死於自己麵前的畫麵卻久久揮之不去。


    見白華一副痛苦的表情,丹樞急忙上前,卻不知如何是好,隻能在一旁安慰道:


    “大人可還安好?!”


    而白華僅僅是擺了擺手,坐到了一旁的石階上,哀歎道:


    “隻是一些往事罷了……”


    看著白華逐漸恢複平靜,丹樞開口道:


    “即便是豐饒令使,也沒法做到複活已經死去的人吧,大人也該放下了。”


    見白華沒有迴應,丹樞跟著坐到台階上,從腰間取出一副木盒,拿出一個損毀的義眼,遞到白華麵前:


    “承蒙厚愛,當年您用豐饒之力治好了我的眼疾,如今這隻義眼於我無用,也是時候扔掉了。”


    白華聽聞,丹樞握緊義眼跑到欄杆旁,將其放入星槎中,看著它緩緩駛入星海。


    見狀,白華想出手阻攔,而丹樞隻是靜靜地站在他麵前,迴頭說道:


    “留著這些舊物隻是徒增傷痛罷了,大人自然懂得這個道理,今日用狐人的儀式緬懷過去,也算是別有所感。”


    聽完,白華無奈的搖了搖頭,


    丹樞則是繼續說道:


    “此時來,也是想著和大人道歉,畢竟辜負了您的信任。”


    “信任?”


    聽完,白華慘淡一笑,寬慰道:


    “無妨,隻是用建木做研究而已,我還沒那麽封建,身為丹鼎司的天才醫士,研究藥理實屬正常,隻不過還是要分清楚合作的對象,那龍師焚江別有所圖,還是小心為好。”


    “丹樞明白……”


    丹樞輕輕點頭迴應。


    說著,白華也逐漸破涕為笑,解釋道:


    “不過也不用太過擔心,我此次迴羅浮便是要斬草除根。”


    ⊙-⊙


    白華的語氣驟然攀升,一旁的丹樞微微一愣,隨即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


    “難不成您……這……不合適吧?”


    聽完,白華微微一笑,頗有些神秘的說道:


    “我自然準備好了陷阱,就看他會不會往裏跳了。”


    ( ̄? ̄)


    聽著白華不懷好意的笑聲,丹樞頓時覺得焚江的下場不妙,或許撐不到蛻鱗轉世了。


    說完,丹樞站起身,輕輕說道:


    “依據多年來的研究,有部分的天缺者在墮入魔陰身後甚至能夠彌補先天的缺陷,或許我一直在忽略壽瘟禍祖的療愈之力對魔陰身的作用。”


    聽完,白華急忙站起身拍了拍丹樞的肩膀:


    “你想太多了,若是真如此做,那可是殺頭的罪過,和藥王秘傳也沒什麽區別了。”


    聽此,丹樞苦笑一聲,緩緩開口道:


    “抱歉……我辜負了您對我的信任……”


    說完,丹樞帶著一些白華給的建木的碎片,頭也不迴的離開了工造司。


    “大人,或許迴歸豐饒的懷抱才是上上策,藥王慈懷,建木生發……”


    她已經有了自己的計劃,隻需要到時候背刺一下絕滅大君幻朧即可。


    看著丹樞遠去的背影,白華拿出手機找到雨菲的通訊,讓她好好勸慰一下丹樞,防止丹樞煉丹煉到走火入魔。


    但白華不知道的是,丹樞現在已是藥王秘傳的魁首。


    而此時的鱗淵境中,龍師焚江背著雙手,帶著一個獨角的持明通過幻境來到幽囚獄。


    濤然抬起頭,隻見飛霄帶著武弁守在幽囚獄的大門口。


    看到來此的兩位龍師,一旁的貊澤握緊匕首,提前將兩人攔住。


    “站住!什麽人?!”


    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貊澤攔住自己,一旁的濤然大步走上前,指著貊澤說道:


    “持明龍師濤然,還有我的老師焚江,我們來試探查幽囚獄的狀況,即便是曜青的天擊將軍也無權幹涉!”


    聽此,飛霄鬆開手中的巨斧,緩緩走上前警告道:


    “建木複蘇,幽囚獄也受到了影響,幽府武弁還沒有完全探清內部的情況,你們來有什麽用?”


    聽完,濤然剛想迴話,一旁的焚江伸手攔住他,暗自竊喜道:


    “不勞天擊將軍費心,羅浮的鱗淵境就是幽囚獄的一個出口,我們自然要來幫忙。”


    說著,焚江徑直朝幽囚獄的下層走去,一旁的濤然冷哼一聲,瞥了一眼貊澤後便跟了上去。


    隨著大門緩緩關閉,椒丘也剛好從神策府趕來。


    看著貊澤平常麵無表情的臉上有了些許憤怒,椒丘看向飛霄,疑惑地問道:


    “將軍,發生什麽了?”


    聽罷,飛霄聳了聳肩,朝幽囚獄遞了一個眼神,椒丘也立馬明白了:


    “龍師焚江已經來了?這麽快就上套了,這群老家夥這麽急?”


    椒丘苦笑一聲,一旁的貊澤附和著點了點頭。


    飛霄也轉過身去,緩緩開口說道:


    “那幾個家夥看上什麽不好,偏偏朝槍口上撞,作死的本事也沒誰了。”


    說著,飛霄轉過頭看向椒丘:


    “怎麽樣,有消息了嗎?”


    “有,星穹列車暫時停靠在流雲渡,據馭空司舵所言,白華先生目前應該在工造司解決複蘇的建木。”


    聽完,飛霄長歎了一口氣,將手臂搭在一旁的石欄上,抱怨道:


    “這破地方連個信號也沒有,隻能等師父解決建木後才能見麵了。”


    (* ̄m ̄)


    而此時的焚江帶著濤然,兜兜轉轉繞開武弁的眼線,來到白華的牢房外。


    看著麵前的散發著豐饒與毀滅融合的[丹心],焚江微微一笑,控製住自己的表情。


    一旁的突然看著[丹心],疑惑地問道:


    “就是這個?”


    “就是這個。”


    焚江伸出手,利用禁製的後門解開封印。


    然而卻有一絲不對勁。


    “遭到了人為的破壞,若猜的不錯,當初景元果然對封印做了手腳。”


    聽罷,一旁的濤然連忙說道:


    “那我們直接將證據帶走,到時候不就可以在法庭上更勝一籌!”


    聽完,焚江嗬嗬一笑,緩緩開口道:


    “哪有這麽容易,景元把飛霄安排在幽囚獄,就是為了確保我們帶不走證據。”


    說著,焚江歎了一口氣:


    “要取走整個陣法談何容易,還是拿走[丹心]方便。”


    隨後,焚江解開封印,將這個假的丹心放入隨身帶著的木盒中藏匿氣息,隨後放入長袍的袖口中。


    “準備就緒,待會兒別被看出什麽端倪。”


    濤然點了點頭作為迴應,而焚江也重新關上封印並小小的加強了一下,最後用幻陣投影了一個假的丹心。


    探查了許久,認為沒有破綻後,便帶著濤然離開。


    而此時的一個角落裏,末度悄悄的彈出腦袋,拿出懷中的機巧鳥。


    將錄像取出,一路小跑迴了幽囚獄的控製中樞找判官寒鴉。


    “有了這個,就可以和判官打好關係,打入幽囚獄的內部了,想想就有些小激動。”


    末度內心暗暗竊喜了許久:


    “戰首大人,你等著,既然身為策問官,一定將您從幽囚獄中帶出來,我末度亦是有成為步離良將的潛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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