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長的身影無聲無息地破空而出,顯現在半空之中。


    踩在空氣中的皮鞋一塵不染。


    鋥亮的鞋麵透著主人的矜貴。


    “季先生,是屬下錯了,屬下不敢。”季衛連忙認慫,頭快低到地麵上。


    盡管如此,季晏禮右手一揮,將季衛身下的樓梯變成了一個黑洞。


    季衛猝不及防啊了一聲,整個人從樓梯中直直摔落下去,消失在眾人麵前,而後一樓的地麵出現一片黑色,季衛整個人倒在地上抽搐。


    葉晚知看著眼前這個極度狂妄的人,終於明白這周圍環境給她的怪異感來自何處。


    在「季節」裏的感覺,和在c2那半個足球場大的賭場房間的感覺,是一樣的。


    是一種空氣中的分子會被隨時撕開的感覺。


    葉晚知想起季晏禮的異能可以創造出一個獨立的空間。


    想來「季節」也是他的傑作之一。


    “季先生,又見麵了。”


    “葉小姐,對剛剛的食材還滿意嗎?”季晏禮眉峰一挑。


    葉晚知想起季晏禮之前在賭場的一舉一動,直覺他說不出什麽好話,他口中的食材,估計聽了隻會倒胃口。


    她剛吃飽,不想吐,搶先一步終結話題。


    “感謝款待,錢已經付了,我們就先走了。”


    季晏禮笑得彬彬有禮,像是沒聽懂葉晚知的拒絕,不緊不慢地打了個響指。


    四人麵前的店門口變成漆黑一片。


    很明顯,如果他們再往前走一步,便會主動進入季晏禮的空間。


    “葉小姐,話還沒說兩句,這麽著急走?”


    葉晚知轉身,點了點頭。


    “急。第一局遊戲還沒結束呢。”說著,她抬起自己的手腕,晃了晃上麵的遊戲手環。


    “第一局遊戲?哈哈哈哈。”季晏禮似乎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


    “怎麽?”葉晚知聽出他話裏有話。


    “沒什麽,遊戲玩得還愉快嗎?”季晏禮心情很好,順嘴關心了一句。


    “不太愉快,還沒通關。”


    上一次和季晏禮見麵的葉晚知,還需要顧忌作死係統,惺惺作態地假扮作死女配,各種矯揉造作,柔軟可捏。


    這一次,作死係統在虛妄之地也不頂用了,她便按照自己的性子,句句和季晏禮對著幹。


    表麵上,兩人笑得客客氣氣,實際上每一句都在暗暗戳刀。


    季晏禮被葉晚知的話給噎了一下。


    這種熟悉的感覺,令他心情更愉悅了。


    自從上次和葉晚知一別,他好久沒找到有趣的玩物了。


    好在,她很快再次主動送上門來。


    “哦?你們玩的是哪個遊戲?我相信以葉小姐的水平,通關是分分鍾的事。”


    “找妹妹。”說這句話的人是方桐苒。


    她上次和季晏禮匆匆見了一麵,沒有深入交流,沒想到還有機會和c2的老板再見麵。


    季晏禮把目光放在旁邊這個看起來一板一眼,渾身上下都透著老古董氣息的小女孩身上。


    不禁對他們這個小隊更感興趣。


    “找妹妹?”季晏禮眯起眼,在迴憶裏搜索這個遊戲,“好像是有這麽個遊戲,要在不同的時間線來迴穿梭,尋找線索,破解真相。聽說這個遊戲的設計者是一名強大的異能者……隻是現在好像已經死了。”


    季晏禮說著,無意間抬手碰到了一旁的吊燈,沾染上一點灰塵,他嫌棄地彈了下自己的手指,吊燈瞬間消失在這個空間裏。


    一旁的服務員連忙遞上溫毛巾,供季晏禮擦手。


    葉晚知暗暗記下季晏禮說的這個信息。


    遊戲的設計者是異能者,那其他的遊戲設計者呢?


    她知道欽原組織裏有很多異能者,難道欽原集結這些異能者就為了設計遊戲?


    為什麽要設計遊戲?遊戲的意義是什麽?欽原又為什麽在虛妄之地裏設計遊戲?


    之前季晏禮給了她欽原的線索,但他看起來並不像是欽原的人。


    她記得他在給她欽原的圖案之前,說了一句,他不能說出江景戰在哪,說了他就沒命了。


    由此可見,哪怕囂張如季晏禮,也忌憚欽原這個組織。


    而他們是一路追著欽原的線索,來到虛妄之地裏麵。來到這以後,他們竟然發現季晏禮在虛妄之地裏開了一家門店。


    而且這家門店還是虛妄之地裏,異常重要的身份轉化點。


    所以,季晏禮的身份究竟是什麽?


    他和虛妄之地是什麽關係?


    他雖然管理著賭場,但賭場有很多個,管理者也有很多個。這些賭場管理者又屬於哪個組織?


    而這個組織,又和虛妄之地有什麽聯係呢?


    “季先生,我趕時間,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您今天特意過來,是有什麽事吧?”葉晚知雙手抱胸,滿身戒備。


    季晏禮漫不經心地用溫毛巾把每一根手指都擦得幹幹淨淨,動作優雅得像是歐洲貴族一般。


    等到全部擦好了,他把毛巾遞給邊上的人,這才慢慢悠悠地開口。


    “我確實今天有事。”季晏禮謙謙有禮,“我來和你們做個交易。”


    “交易?”


    葉晚知沒想到看起來什麽都盡在掌握的季晏禮,會提出要交易。


    季晏禮點頭,“沒錯。你們進入虛妄之地,是想找到江景戰吧?”


    “是,上次你給了我一個欽原的圖案,不就是暗示著江景戰被欽原抓走了麽?”


    話說到這,葉晚知忽然反應過來,驚詫地看向季晏禮,眼裏閃過一絲不可置信。


    不會吧?


    難道……他從那個時候就在布局了?


    而自己一點兒都沒察覺過來,就這樣一步一步地走進他為她設定好的陷阱裏。


    季晏禮把葉晚知的表情盡收眼底,露出滿意的笑容。


    “你反應過來了。”他這語氣熟稔得像在對老朋友講話一樣。


    “從賭場開始,你就沒有想放過我吧?”葉晚知下巴一揚,掩飾住內心的不安。


    “你給了我欽原的圖案,引我調查欽原這個組織。你知道我一定會想方設法查到,欽原和虛妄之地有關,而我一定會找途徑進入虛妄之地。進入虛妄之地後,難以避免地,我會來到身份轉化點。於是,和你再次相遇。”


    季晏禮微笑不語,等著葉晚知把話說完。


    葉晚知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這是我第幾次來到「季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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